智利行( 5 ) 5 月 1 日:复活节岛第一天

所有的友情和爱情都从陌生开始,所有的欢笑和痛苦都以沉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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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之后,我对这个神奇的岛屿和岛上闻名遐迩的巨大人像的来历并未比来之前知道更多——准确来讲,不比中学时学世界地理知道的更多。我所到达的,只是一个让我有不一样感觉的美丽小岛,恰巧它就是在太平洋中间有着不解之谜的复活节岛而已。

下飞机还不到取行李处,就看见有人拿着写着我的名字的牌子,和……两大圈花环。小小地吃了一惊,因为我在网上预订 Hostel 时没有要求接机。不管怎么,我和美丽一人被挂上一环紫红色不知名的花,上了一辆破破烂烂的 SUV 。一路往外走时看见大半同机到达的旅客都披挂上了色彩缤纷的花环,称着被风刮得呼啦啦的高大棕榈树和咸湿的空气,度假亚热带岛屿的心情顿时鲜活。

我们的主人好心地拉着我们在镇上先逛一圈熟悉环境,告诉我们哪里是银行、网吧、商店、自行车出租店等等。不时有被游人骑得不知所措的马站在路中间,于是所有的车都得停下来等马儿慢悠悠地走开;也不时有迷路的游人招停问路,大家都不慌不忙的,仿佛时间和这里枝叶阔大的花草树木一样,都比别处富余。

终于拖拖拉拉地晃到了住处,车开过草木茂盛的小径,兴奋地看见两旁长满垂手可摘的香蕉、木瓜、可可,和其它不知名的果实的果树。待到下了车,感觉这个大 U 形状的院落根本完全就是掩埋在各种长茎肥叶的植被和花朵中间。随风摇摆、沙沙着响的绿叶们被烈日照射得呈半透明状,穿过院落便恍若在丛林中穿行。

时间在这里果然是比别处富余的。我们又到镇上逛了逛,到海边走了走,看了几尊码头边不知道立在那里有几千年了的石像,碰到几次同样无所事事闲逛着的同机来的人(没闲逛的都在码头边那家木头两层的酒吧里喝啤酒),结果才下午三点过。我和美丽坐在茅草顶的路边店,各喝完了两杯鲜榨果汁,看了半天两个 surfing 的人在浪子里进进出出……面面相觑地发愁下面该干什么:游泳或潜水好像冷了点,租自行车游岛好像晚了点,骑马游据说都从早晨开始……又不困,又不饿,又不好酒……

正无聊,旁边走过两个牵着三匹马的本地人,我们连手势带幼儿园水平的法语和只说西班牙语的马主人沟通清楚了用折扣的价钱租他们的马,告诉了他们夜宿的地方(真能干啊——拍自己肩膀夸一夸)。我和美丽兴高采烈地爬上马背,刚刚搞清楚怎么让马开始走动和停止,两个马主人就挥挥手骑着一溜小跑的马儿消失了——留下我们两个菜鸟,在,大,路,上 !!! 马儿们显然比我们更加适应这种状况:我和美丽小心翼翼地僵在马背上;它们则根本当我们不存在,自顾踱到路边欢快地吃起草来。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在路中间严重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马儿……现在我和美丽也成为社会公害了……我还掉了几次缰绳,苦着脸等过路的好心人捡了递给我……几次在十字路口造成交通堵塞后,我们自觉地去了沿着海边的大草地,在那里骑高看海,随马儿爱走不走。

多过一会儿,原来骑马的经验回来了一些,胆子也大了一些,开始放马小跑。一个晒得像一块人形巧克力的本地青年在帮我捡脱掉的缰绳时实在受不了我对马儿的敬畏态度,转身挑了一根树枝做成马鞭,教我怎么让懒马变得爱运动。马儿突然一放腿开始奔跑时我大大地吓了一跳,但坐在奔跑的马背上实在比颠簸小跑的马背上舒服和爽快,我很快就上了瘾,笑得呲牙咧嘴地甚至开始让马儿跨跃低矮的石头。

就这么乱跑一气,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组原来在画册上见过的有名石像跟前,其中一张脸上有一双千年风雨后依然滴溜溜的大眼睛。石像们一概逆光背海而立,气势磅礴惊人。彼时正是日落时分,万丈红霞和裹着金边的沉沉乌云此消彼长,紧接波光粼粼、浩瀚无边的大海;那大眼睛的石像稍离其它的伙伴们一段距离,在海天一幕的背景下就这么说不清道不明地守候着,注视着,天长地久一般。

而我们,和同其他散坐四周的人们,在这样恢宏的千古图画面前,除了失语,还是失语。大家都静悄悄的看着,只偶尔有相机快门的声音和闪光灯的跳动。这样静谧古怪的气氛直到红日在乌云的半遮半掩中终于没入大海方渐渐散去。草地上谈笑声和远处镇子上的灯光一样渐起,渐密——也是晚归时分了呵。

本来以为晚上会去吃饭喝酒或月下散步,结果回屋子一个小憩,醒来已过午夜。睡得那个酣沉……晚上十点后没有热水供应,于是就着凉水洗了洗脸,听了听院子里呼呼着响的风声,重新立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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