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的母校,那是个叫浙江美术学院的地方,现在无论是名称还是校舍都完全变了。在我上研究生的时候改称中国美术学院,在我出国的那一年旧的校舍全被捣平了。我不再认得了,哎,反正跟我没有关系了。我毕业后在那里教过几年,后来也在其上海分院教过,味道不好才离开的。
为什么味道不好呢?如果是局外人,一定很向往那样的地方,我却看到了一些阴影。对许多人来说,那些世态是能够被接受的,而我受不了,我选择了反抗,选择了逃离。我在那里最后的印象里包括一个叫王雪青的人,曾经是我的上司,他曾经在法国做过类似我现在在美国的职位,被请回去当时做了上海分院的院长。我记得他在见面的会上强调他差不多就要评终身教授了,因为想报效国家才回来的。(现在想来很有趣:评终身教授的风险是落选了必须要离开的,他当时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评得上,又一定该放弃了?)
开始的时候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但是好景不长,故事就出来了。法国国立高等美院的师生来上海,通过我很早通知了他,他当时答应会接待的。可是后来又冷淡起来,大概觉得我介绍的一定级别不高,不正式吧?反正就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在动什么脑筋。尤其是当他看到法国人直接去杭州了,就更不乐意了,说“不管了!不管了!”。因为带队的教授在巴黎已经和我很熟,当时她特别邀请的我参加了这一批来中国的学生的选派面试,他们来上海之前先到杭州,我陪着他们去参观了美院总部,再一同搭火车去上海分院。这都是按照原来的日程进行的,并早已通知了上海分院的。
但我陪同法国人还在路上的时候,不想王雪青突然极度重视起这件事来,他觉得原来定的时间不妥了(可能需要特别的准备?),就在那天我们已经上了火车的时候,想联系上我叫法国人那天不要去。可我不知道这个变化,以为约好了行程,就是知道也难解释或改动- 都上了火车了还怎么下来?那天我又偏偏没带手机,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一批人兴匆匆到了学校,他就真发脾气了 (- 发我的脾气干什么?我可不是外办的人,法国人也不是什么外交使节),大家本来都不计较他王雪青是不是出来接待,来看看这里的校园文化而已,谁也没有在乎他领导是不是出场。但他还是给了我们一张铁青的脸(他叫“王铁青”?),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我,说如果我安排得好一点,他本来可以准备什么什么之类 - 我真奇怪这个人在法国何来的修养熬了那么多年,可能对中国人就可以这样没有风度?
法国人回去了,事情就过去了,值得这样吗?我见识过宋建明也是这么个主,看到老外那个“重视”!后来知道,王雪青的爸爸叫王德威,美院过去的书记,那个时代整人的主,后来跑步跑死了,没有留下什么追思。现在的这一代,比老的更没有修养了,连整人的耐性都没有,把臭脸一丢,不管你怎么想。得了,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