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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雷雨交加, 天昏地暗, 窗前时而浓雾紧锁, 远山时而云烟飘渺, 小夏威夷涧水浩荡, 大老远就可以看到一串串银链似地挂在墨绿的丛林中。
这个星期天终於还是坐不住, 下午四点趁雨稍住, 提着伞就进山了, 主要是为了观瀑。
出了宝琳地铁站就往鱿鱼湾村去, 沿车路绕上村里问了四个人才跨过小闸门, 沿水沟边穿过杂草才发现一条隐蔽的石径, 正式进山。
小径石滑, 雨点时疏时密, 沙沙沙地打在树叶上, 令山道显得奇静。上到半山左拐复向下走, 沿山腰弯弯曲曲时高时低, 偶有山水轻泻。
怱闻涧鸣, 第一道山涧很快就出现在眼前, 可惜不知涧名, 虽小涧一道, 水流甚丰, 躬身潜入石壁, 不慎滑入水中, 下身全湿, 顾不了这许多, 重整再上, 对着小瀑急流、珠帘短崖, 狠狠地拍了一打又一打的照片, 才重新上路......
山道渐宽, 远去了那边厢的高楼屹立, 前方山脚下红瓦白墙, 山坳里拥翠映绿, 两道白瀑从林中窜出, 飞流而下, 显得生机无限, 多亏这黄雨天气!
右边那组瀑, 便是从小夏威夷奔流而下, 权且称作小夏威夷大瀑布, 左边高瀑倒是第一次见到, 涧名待考。
曲径通幽来到涧口, 小桥头涧水奔流, 朔涧而上, 按捺不住的激情, 我左拍右拍上拍下拍, 非要喝住那瞬息万变的浊流, 凝滞在我的镜头上。
山涧中央挺着一棵不大不小的树, 严如抗洪将军, 巍然屹立, 把瀑布一分为二, 我愿他移步, 让汹涌的水流更加势无忌惮, 我行我素; 我也欣赏他临危不惧, 化险夷为诡谲, 让小夏威夷的浊水跳跃成晶莹的水珠, 涤荡邪恶。
退出涧踏上莲苑径, 向西走接卫径三段入马游塘村, 天色渐晚, 只身登上茅湖山, 繁华都市近在咫尺, 湿漉昏暗的山林亦无端给你一种无名惆怅和惊悚, 不论是山坡下的 声还是树梢上的悲号......
前方黑影一团, 似牛非牛, 小牛没那麽肥大, 大牛不会这麽矮, 正要放轻脚步取出相机之际, 忽见黑影回头, 呼呼大吼, 原来是苹大野猪, 目光一闪, 我不自觉地握紧伞柄, 以防野猪近身, 却道是它转身就走, 跃入草丛, 再顿足回首, 遁入丛林, 可惜天太黑, 相机里只留下黑乎乎的树影, 静候片刻, 再也听不到甚麽动静。
悻悻然, 只好拍下野猪留下的脚印继续上路, 小小的茅湖山上居然也有这麽大的野猪, 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吧, 令人出奇。
上山下乡时就听当地农民说过野猪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但被人打伤过的野猪见人就上, 所以猎人一旦打伤野猪一定要穷追到底, 不然就後患无穷。追受伤的野猪是最危险的, 乡下一位邓姓朋友就差点把命送给被他打伤的野猪......
翻过茅湖上, 入夜的将军澳就在眼前, 夜幕笼罩下的古堡透露出一丝丝恐怖气息, 内外走了一圈, 只看到边上的蕃薯叶在雨水中更加水灵灵, 更加茁壮了, 透过古保的窗口眺望将军澳, 如今已是万家灯火, 谁还想得到这里原是一个不平静的海湾!
只是山上的野猪仍眷念着爷爷的老巢, 不舍离去......
九日山人 更新於2007年6月2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