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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飞、黎莉莉、潘婕
这个关系就复杂了!钱壮飞与李克农、胡北风一起被周恩来誉为“党内三杰”的烈士,他是我国上世纪三十年代著名电影演员,明月歌舞团的台柱之一,也是明月歌舞团发起人黎锦晖的养女--黎莉莉,原名钱蓁蓁的亲生父亲,而潘婕则是黎莉莉的外孙女。
钱壮飞
黎莉莉,中国著名电影明星,1915年生于北平,原名钱蓁蓁。
她从小当过丫头,做过养女,学过京戏,进过孤儿院,童年生活极为不幸。1926年在北京光华影片公司拍摄的《燕山隐侠》中扮演角色。1927年,她移居上海,父亲送她进黎锦晖主办的中华歌舞团学习歌舞,此团后改名为明月歌舞团。她随团曾到过南洋一带演出,由于她表演出色,与王人美、胡蝶被称为歌舞三杰。黎锦晖也十分喜爱她,认她为干女儿,改姓黎。1931年,黎莉莉随团转入联华影业公司,后歌舞团又更名为联华歌舞班,1932年解散。她进入联华影业公司成为基本演员。
解放后,她到北京电影制片厂当演员,参加了《智取华山》的拍摄,1955年她进入北京电影学院专修班学习,后留校任教,成为表演系教授。
潘婕,最近因性骚扰案暴光率很高,本身名气不大,不过她系出名门。
她的外婆是我国上世纪三十年代著名电影演员黎莉莉。
她的外公是我国早期电影专家,曾任中国电影制片厂厂长的罗静予(罗静予在文革中自杀,文革后黎莉莉与著名美术家艾中信再次步入婚姻)。
她的舅公是拍摄中国第一部彩色故事片《祝福》的著名摄影师钱江(曾参加过中国第一部彩色故事片《祝福》的摄影.文革时代,钱江被江青逼着八个样板戏拍了七个)。
她的父亲潘锦元生前曾是八一电影制片厂优秀摄影师。
她的母亲是获过“飞天奖”的儿童电影厂优秀导演罗小铃。
她的舅舅罗丹和舅妈凌子曾携手拍摄名片《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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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代影星黎莉莉和她的革命家庭
三十年代是我国电影发展的第一个辉煌时期,真可谓人材辈出,群星灿烂。黎莉莉就是于这股影业迅猛发展的大潮中,在著名编导孙瑜的提携下脱颖而出的一颗新星。从1931年到1937年的七年多时间里,她在联华影业公司接连主演了十四部影片,其中孙瑜编导的就有《火山情血》、《天明》、《小玩意》、《体育皇后》、《大路》、《到自然去》等六部,塑造出一些性格各异、令人喜爱的人物形象,在银幕上扎下了根。特别是在沈浮和费穆编剧、费穆导演的《狼山喋血记》中扮演的农村姑娘李小玉这一角色更为出色,成为众所瞩目的明星。值得一提的是江青(当时叫蓝苹)在这部影片中扮演刘三的妻子,黎莉莉就因为这次与她一起搭挡演出而受到她的忌恨,江青唯恐黎莉莉熟悉其底细而在“文革”中对黎横加迫害。抗战爆发后,黎莉莉又参加拍摄了宣传抗日的《热血忠魂》、《孤岛天堂》和《塞上风云》,以及《气壮山河》、《血溅樱花》等影片。解放后,她仅在《智取华山》一片中担任角色,后来就转移到教学岗位上,担任北京电影学院的教师。
黎莉莉的父亲是中国共产党早期杰出党员钱壮飞,他和李克忠、胡北风是我党战斗在敌人心脏里的三位杰出地下工作者。1934年他牺牲在长征道上。黎莉莉的大弟叫钱江,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著名摄影师兼导演,《白毛女》、《祝福》、《林家铺子》、《革命家庭》等许多优秀影片就是他当的摄影师,他还导演了《报童》、《他们在相爱》和《金陵之夜》等影片。为什么父、兄姓“钱”而她独姓“黎”呢?这一字的变化,蕴含着她的一段坎坷的经历。
原来黎莉莉叫钱蓁蓁,生于1915年,有姐弟四人,她排行第二。当年,由于父母忙于革命工作,没能照顾他们,她从小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她七岁时就同姐姐一起被送进教会办的一所女校寄宿,因为学费昂贵不胜负担,不久转入孤儿工读院寄养,接着,她又被送到母亲的一位同学家里当养女,之后还当过使女、学过京剧。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大屠杀。翌年,因工作需要,钱壮飞举家来到上海,适逢黎锦晖创办的中华歌舞学校招生,钱壮飞就把女儿钱蓁蓁送进该校学习歌舞。两个月后,该校改名为中华歌舞团(之后又改组为明月歌舞团),她随团到广州、香港、泰国、南洋群岛等地,参加演出儿童歌舞。巡迴到新加坡时,为了演出的方便和安全起见,她认黎锦晖为义父,取艺名黎莉莉,隐与原名钱蓁蓁。“莉莉”是英语睡莲花的中文译音“瓦特莉莉”的后面两个音节。1931年,黎莉莉随明月歌舞团转入联华影业公司,开始了电影演员的生活。
其实,黎莉莉早在1926年她十一岁时就上了银幕。当时她父亲钱壮飞为了便于开始革命工作,在北平加入光华影片公司,并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宣传个性解放,带有反封建色彩的影片《燕山侠隐》。钱蓁蓁和她的母亲张振华、弟弟钱江,也都在这部影片中扮演角色。这是我国最早参加电影创作的一个共产党员家庭。
更为令人注目的是,半个世纪之后,钱江把他父亲当年的一段非凡的经历,也是我们党历史上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搬上银幕,——1931年4月,打入南京国民党最高情报机关的钱壮飞,截获破译敌特一份绝密电报,得知我党中央政治局委员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叛变,危及在上海的党中央领导和共产国际机关,钱壮飞不顾自己和家属儿女的安危,及时把情报送到上海。以这一史实为素材的故事片就是钱江和曹硕龙编剧、钱江导演的《金陵之夜》。这在我国电影发展史上,又是一件颇为动人的钱家传奇。
黎莉莉在美国学习时留影(黄宗沾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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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意睡莲花的艺名——黎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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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莉莉解放后参与拍摄的唯一一部影片《智取华山》,她在片中扮演匪旅长方子乔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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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流水--崔永元悼念黎莉莉老人
2005年08月08日17:12
八月七日中午,我从昏睡中醒来,打开手机,看到了潘婕的短信:“我姥姥突然去世了,我好难过”。
我随即致电过去,潘婕正在外景地强忍悲痛,准备化妆拍戏。
她说:三天前还和姥姥通电话,聊得海阔天空。
她说:姥姥去世前十分钟,还对医生说,你们服务态度真好。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近几个月来,我的心已经被一次次刺痛,电影百年,老人们好象相约而去,苏里、苏云、王炎、聂士昌……现在是黎莉莉了。
每次参加悼念仪式,从老人们身边走过,总觉得他们走得很安祥,慈眉善目,好象是在浅睡、午休,隐隐能听到他们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我对潘婕说:我们好好工作,好好活着吧,像他们一样。
在今天这个群星闪耀的年代,黎莉莉的名字并不被多少人知道,连同她的父亲钱壮飞,弟弟钱江,都很少被人提起。
但是,当我们书写影史、历史的时候,这些名字是不可以遗落的。
稍有历史常识的人,便会知道钱壮飞的传奇经历。
1927年11月,周恩来抵达上海,创建了中共隐蔽斗争的情报保卫机构——中央特委,并决定派得力可靠的干部打入敌人内部,直接获取情报。李克农、钱壮飞、胡底等同志便巧妙地进入了敌人的要害部门。
钱壮飞因“奉公守法,勤勤恳恳”,懂美术又写得了一手好字,受到了国民党CC系头目徐恩曾的器重,被任命为机要秘书,于是,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发给徐恩曾的电文,都要钱壮飞“经手”。
有人说,蒋介石给徐恩曾的秘密指令都是共产党先过目的,这话不是戏言。
1931年4月24日,中央特科的负责人顾顺章在武汉被捕、叛变,到了25日,钱壮飞处一共收到六封电报,指定徐恩曾亲译,已秘密掌握了密码本的钱壮飞拆译了电文,知情况十万火急,即刻通知李克农、胡底等同志,在周恩来指挥下,党中央机关在敌人袭击之前迅速撤离隐蔽,钱壮飞处理完一切事务,安然脱身,回到了中央苏区。
其实,钱壮飞的才华还不止于此,1926年,他和自己的夫人张振华,自己的女儿黎莉莉一起出演了电影《燕山隐侠》。
黎莉莉回忆说:“在影片中,我妈妈扮演我爸爸的母亲,我扮演爸爸的妹妹。有一场戏,爸爸的父亲要赶他出家门,爸爸的母亲舍不得儿子,只是哭,我拖住哥哥(爸爸)不放,不让他走,也要哭,但是我哭不出,反而笑。因为我觉得我拖的是我爸爸,嘴里却叫哥哥,很可笑。这场戏拍了多次不行,我妈妈生气打我了,我真的哭了,最后拍成了。”
1929年6月,钱壮飞回到红都瑞金,又设计了中央大会堂,八角形,酷似红军八角帽,土木结构,是山沟沟里的“现代化”建筑。
很少有人知道,设计师钱壮飞是医科学校毕业的,主学外科。
钱壮飞长征时牺牲于二渡乌江。
父母奔波于革命,无暇顾及子女,黎莉莉13岁时便考入黎锦晖先生所办的中华歌舞团,唱歌跳舞练基本功。当时,她叫钱蓁蓁,后认黎先生为义父,遂改名叫黎莉莉。
直到晚年,她还清楚记得她登台演出的第一个节目是《可怜的秋香》。
2003年4月,88岁的黎莉莉老人在接受我们采访时还回忆说,她在《可怜的秋香》中扮演羊,而且是一个人扮演小羊、中羊、老羊三个角色,主要任务是跟在秋香身后,合着音乐的节奏不断地爬。
她还能背出他们在香港演出歌舞剧《春天的快乐》时由她朗诵的引子:“可爱的春天,她把我们的世界妆点、妆点,妆点得十分美丽、新鲜。你看那青山绿水,衬着红日蓝天,那嫩草繁花点缀着莺莺燕燕,好啊!好一个可爱的春天。”
那时的她,童音嘹亮,国语纯正,身穿前绿后黄的长旗袍,回身之时,台下满堂掌声。
三年以后,黎莉莉进入电影界,先后出演过《小玩意》、《大路》、《体育皇后》、《狼山喋血记》、《塞上风云》、《天明》等二十多部影片。
值得高兴的是,与她合作的导演孙瑜、费穆、应云卫都是人品艺品俱佳的艺术大师,这使她受益非浅。
黎莉莉与孙瑜合作过六部影片:“孙先生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的表演不怎么样,虽说有我自己的气质,比较活泼、粗犷,有时却演得砸锅,还常常因演不好戏闹小孩脾气,有人说我拖了孙瑜的后腿,可是他却不灰心,总是勉励我说:“不要紧,失败了再来。”
上个世纪30年代,中国银幕上中西混杂,莺歌燕舞,光怪陆离。拍摄于1934年的《大路》却直面现实,将镜头聚焦在一群筑路工人身上。苦难重重,意志更坚,他们唱着《开路先锋》。表现着部分中国人为民族生存不怕牺牲的精神。
另一部黎莉莉主演的影片《体育皇后》,则在银幕上体现了健康向上之美。黎莉莉曾对我们说:“孙瑜先生的意思是要借这个新兴的力量把才子佳人都赶下舞台去。”
那时的黎莉莉,游泳、跳水、开车、骑马样样都行,拿过短跑冠军的她演起《体育皇后》得心应手。
新兴的力量的确刮起了清风,混浊的影坛透出缕缕霞光,哪里知道,混浊之风岂止是上个世纪的事情,积极与健康对今天的电影都还是奢望。
1990年7月,孙瑜先生仙逝,此前半个月他刚刚给黎莉莉写过信,信上说:“我向马克思报到的日子也不会长久了。”“老年人(包括你)应该‘知足常乐’也,一笑!”得知孙先生离去,黎莉莉还是把没有写完的回信写完了,只是没有邮寄。信上说:“得知你身体健好,生活平静,我感到放心……”
1936年,黎莉莉参演了费穆先生导演的抗日影片《狼山喋血记》。说是抗日, 只是隐寓而已,那时的上海是不可以公开抗日的。打狼就是抗日。
这是恶劣环境下之聪明选择,这是文弱知识分子的血性和刚烈。文革时,这部伟大影片被冠以“国防电影”的坏样板,幸亏“旗手”江青曾经在片中饰演了一个配角,黎莉莉情急之下,道出真情,吓得“工宣队”慌忙扯下满墙的大字报。
因为要抗日,片中的《打狼歌》高亢嘹亮:“东山有黄狼,西山有白狼,四方人呐喊,遍地举刀枪。”“情愿打狼死,不能没家乡!”
“费穆先生很有学问”,2003年4月,黎莉莉对我们说。
“费穆先生说,一个演员的外貌是次要的,艺术的美是主要靠演员塑造出角色的灵魂。”
在浮华喧嚣的时代,银幕上浓妆艳抹,竭尽夸张之能事,费穆先生默默地追随着艺术,他的《小城之春》成了中国百年电影一道亮丽的风景,拍摄完50年后开始被人推崇。
他曾经说过:“有人批评我,说我的电影不容易接受,叫好不叫座,怎样才能算真正的成功?用物质上的成功作为评判的标准未必正确,我不在乎,我绝不会为了人家的喝彩而拍电影……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只是,有时候我会觉得很寂寞,问题是我的感受,究竟有多少人能了解?”
1951年,费穆先生英年早逝。
解放后,黎莉莉曾经在《智取华山》中一丝不苟地演过一个小角色,随后,运动纷至沓来,命运可想而知。
2003年4月,在我们结束采访之前,黎老说:“我有时候看现在电影,一个是露肚脐儿,一个是打架,没有什么思想给你。我想写封信给电视台,现在也要有现在的思想,完全为了商业,这是一个问题。”
我当时心里暗笑,电影的事为什么给电视台写信呢,回家打开电视,细看两天,的确觉得这信该是一式两份。
一个美国人问我,“你们三四十年代有那么好的电影,现在为什么没了?”
我说:“因为那些人没了。”
我想,已在天堂的黎莉莉老人并不在意我们的眼泪,所以我们最好用回忆和思考来怀念她。
黎莉莉,生于1915年,卒于2005年,享年9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