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刚进公司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白人女同事,叫酪人,在一个日裔老板的手下工作。怎么漂亮?见过赫本吗?猛一看就是那样子,只是少了点赫本的清纯,多了点王熙凤一样的精明。
公司里的男人,很少可以和酪人对看而又能自持的,这不,我去公司的时候,酪人正要离开。原因是她状告公司的第一号大老板性骚扰,大老板是远近有名的帅哥,怎么帅?见过克林顿吗?猛一看也就是这样子,红红的鼻子,高高的个子,又满腹经伦,才华横溢,把个公司给经营的蒸蒸日上。
所以大家背地里,干脆就称呼大老板为比尔。
比尔后来的老婆,就是他自己的顶头上司。男人如果没有两刷子,是很难把自己漂亮又强悍的顶头上司给搞上手的,不信的就问问京虎子。
只是在酪人和比尔打官司的时候,比尔的上司,还不是比尔的老婆。
酪人雇了律师,也赚到了钱,就离开了公司。
比尔输了官司,可是没有输掉裤子,就被女上司平职另调,到本公司的另外一个部门去主持工作。
公司里于是多了条制度,就是上岗之前,每人每年都要经过一个专门的培训,什么叫做性骚扰?怎么进行性骚扰?和如何应付性骚扰?
培训之后,还每人发一个烫金的证书,悬挂在办公室里。
这些,据说都是因为了酪人。
(二)
我和酪人的接触,只那么有限的几次,可是却记忆深远。
第一次是和她工作上的交接。她要离开公司了,她以前主管的那一摊子家务事,其主要部分由我暂时来接管。
记得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五的早上,有人敲我办公室的门,打开门一看,哇,伴着淡淡的巴黎香水的味道,是亭亭玉立的一位天仙!用小平女儿毛毛的话,是惊人的漂亮!
我赶紧定了定神,问:您找谁?她说我是酪人,来交接工作的。
哦,久闻大名!请进请进。
于是我和酪人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点查她以前掌握的各类人事档案、财产清单和课题帐户。
其间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也是不简单。没有大学文凭,却掌管包括六个博士在内的二十多个人的升迁和每年数百万课题经费的运转。而且还和老板一起出专业书发表科技文章,名字紧排在老板的后面。
酪人走后,和一个黑人同事再说起她。同事说,嘿,您不知道,很多人都怕她?我问为什么?说是象个女警察。
第二次见酪人,是两年以后在市府召集一次听证会上,打了个招呼,还给了我一张名片。酪人说她已经大学毕业,学的是经济法。而且成立了一个咨询公司,自任老板,直接从政府里接项目,由她劳工给她打下手。
说这话时,酪人是掩不着职业女性的意气风发。
第三次见酪人,是前两年在社区接送女儿到舞蹈班的时候,就随便聊了几句。原来酪人就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且她的两个女儿,也在同一家舞蹈学校学跳舞,只是她的女儿大我们家女儿许多岁,都踢你接了。
可是真的看不出,酪人有那么大的岁数也。
后来和一个南美同事,说起来这件事,该同事在公司的时间比我久。
南美的同事突然问我,你看酪人的那两个女儿,是不是有点像中国人?
我顿时谔然。WHY?难道酪人的劳工,是吴征不成?
NO!因为#¥%¥#。。。南美同事如是说。
最后一次见酪人,是不久前州政府的新闻发布会上,远远的瞄上一眼,没想到,都五年过去了,这家伙竟一点都不见老,而且是越来越漂亮。
(三)
原来酪人之走,竟然的导致了本公司一场人事大变动。
除了大老板比尔因为性骚扰被调走之外,酪人的顶头上司日本老板森林也走了,是到另外一个公司,去当大老板。
森林在公司的办公室,是在另外一个楼。森林手下所有的人,包括酪人,都在这个小楼里上班,森林因为财大气粗,就有自己独立的财务、秘书和行政系统,手下工资待遇高,车辆和设备也多,属于针插不进,水泼不透的独立王国。
森林就是这独立王国的国王,一天到晚早出晚归,或昼伏夜出,平常很少能见到面,森林和企业界的关系很好,大家都买他的帐,他平常的主要工作要就是到外面去打高尔夫参加酒会和要钱,酪人则是独立王国的王后兼警察,森林不在的时候,代理国王的职权。
招人踢人长工资,往往都是酪人一个人说了算定。有时侯酪人说一句话,森林也不得不听,因此外面有关森林和酪人的传言就很多。
记得在森林离开之前,我和另外两个新来的同事因为课题协作的事,曾经到森林的小办公室里找过他。当时我还不知道森林要走的消息,也不知道森林和酪人的传言,更不知道酪人和比尔打官司的事。
两个同事知道不知道,我心里也没有谱。
碰巧森林在,敲了敲门,可是没有应声。
三个人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女人,一直向楼道尽头的卫生间冲过去。
后来才知道,这是女秘书。
两个同事嘀咕说,看起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森林满面红光,虽然身材不高,却神采奕奕地走出来,并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去。
出乎意料,协作的事谈得非常的愉快。
不久,森林跳槽的事,就传了开来,紧接在酪人离开之后。然后就是森林的女秘书和手下的一个工程师,被森林给挖了去。比尔是最后一个才走的,也算是公司给足了面子。
接替比尔工作的,正是号称公司铁娘子的比尔的顶头上司,人家老太太不爱红装爱武装,也能上能下,把比尔给管的伏伏帖贴,不久就成了经常来上门的女婿。
我前面所说的两个同事中的一个人,就天上掉陷饼,一手接替了森林留下的所有人马和课题。我则暂时接手酪人的部分工作,作为公司的过渡。
前面提到的那个南美同事,原来就在森林和酪人的手下工作,对于比尔、森林和酪人之间的传说,知之甚详。所以他提出的问题,也就是情有可原的了。
说实在话,酪人的那两个女儿,长的都粗粗大大的,一点都没有酪人的遗传。不过要说有东方血统,实在也看不出来。
不过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酪人的老公,又不是学医的,所以也无从断定。
倒是几个月之后,听说森林的女秘书产下了一个男婴。
包括南美同事在内的森林手下的旧相识,都前去祝贺,因为女秘书不仅人长的还可以,当初在本公司的人缘还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