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鹿的奔跑(3)

    每个星期天,清清都和弟弟小宇一起去看爷爷奶奶.他们还住在大杂院.
    每进大院门口,离老远就看见奶奶站在门口张望,清清和小宇知道,奶奶在砂锅里墩好了香香的肉等着他们.很多年后,清清想起奶奶,就是她在门口遥望他们的情景.
    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是奶奶看大的.奶奶在这个城市住了几十年了,虽然没有文化,还是个在旧社会里裹过脚的小脚老太太,可在附近的街坊四临里颇有威望.用清清爸的话说,就是"会用朴素的老理做思想工作",上了年纪的街坊四邻都亲切地叫她"马嫂".
    旁边住着的转业干部"何部长"和退休工人"老赵"没事都喜欢站在门口和奶奶聊上两句."何部长"过去打仗时腰受了伤,身体一直不好,家里的媳妇是"二房",三个孩子因为有亲有后,常常因为吵架弄得鸡犬不宁,这时候,"何部长"就会到奶奶这倒倒苦水,奶奶总是给"何部长"说上几句宽心的话,然后再炒上一盘香香的"过油肉"给送过去,一家人吃着喷香,怒气还真消了不少."何部长"对奶奶心存感激,每逢下雪,"何部长"总是不忘给清清家的房顶清扫干净,清清的作文也有了素材,每次老师要留作文写身边的好人好事,清清总是写"老红军"何部长,其实按何部长的岁数推算,他没参加过红军,最可能是"解放军"或者"志愿军".
    奶奶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给人介绍对象.前两年,清清和奶奶住在一起,放学回家时,看见奶奶在热心地给人撮合,清清看到房间里各坐一边的拘束男女,总是充满了好奇."老赵"家的三个大姐姐都到家里来过.这两年,奶奶的岁数大了,给人介绍对象的热情也减了,前两天,听奶奶和邻居"小山娘"拉家常,
     "现在年纪大了,脑子记不住事了.给小蛾介绍对象,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问人家有孩子了没有,你看,跟装傻一样,哎,脑子不记事了,牙也全让猫吃了."
      "奶奶,你的牙怎么让猫吃了?"清清提醒奶奶.
       "嗨,都让虫给吃了."所有的人都"嘎嘎"大笑.
       虽然奶奶和邻居关系很好,可和清清妈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这回,清清和小宇在妈妈那挨了打,你一句我一句,争着向奶奶诉说委屈,奶奶听了自然又是少不了一阵数落.      

      清清小学快毕业了,想到她以后就不用再见到王老师和那个爱欺负她的范海芬了,她还是满心盼望,可她知道,以后也见不到那个爱打不平的李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