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123)

紧靠湖边的公路都被警察封住，石松砖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在外围挤了个趴车的地方。三个人下车随着人流奔着Lake Merced一阵好走，总算看见了几只整装待发的威武的龙舟。每年的九月份，旧金山才有北加的国际龙舟节，而这次四月份的则是加州龙舟协会举办的青少年龙舟赛。看比赛的人群也以意气风发的中学生为主，学校的拉拉队更是格外地精神抖擞热闹喧天。锣鼓声让王琰的小宝宝格外兴奋，在她肚子里踢个不停。王琰用手指追踪着那个活泼的小脚丫，心想，再有四个月，就享受不到这种感觉了，“妈妈在看龙舟呢，”她对小宝宝说，“从哪儿讲起呢? 舟就是船，我们看过海里的大轮船的，这个船很小；龙。。。”芳芳伸手拍了拍王琰的肚子，笑道:“又在培养天才呢?”石松站在芳芳和王琰的身后，在喧闹声中只隐隐听见王琰不停地嘟嘟囔囔，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心想，女人真是不可琢磨的尤物。“王琰！真是你啊！”王琰正伸着脖子看龙舟飞也似地赛划，身后有人拍打着她的肩膀，高声叫她。这一声充满惊喜的问候，喊得石松和芳芳同时跟王琰回过头去，只见曾庆雄正隔着两个人费劲地往他们身边挤，后面还跟着梦迪，一个劲儿地在说“Excuse me, excuse me!”曾庆雄和梦迪本来站在离王琰他们挺远的地方看热闹，梦迪看够了停泊着的龙舟队伍，就掉转望远镜的方向看起观众来，竟然还看见了芳芳。她欢喜地指着方向叫曾庆雄看，曾庆雄接过望远镜，不仅看到了芳芳，而且看见了酷似王琰的女人。王琰的头发从来没有像那女人的这么短过，脸好像也从来没像那女人的这么胖过，但是，他很快确定，那女人就是王琰。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那天在发廊，芳芳跟着曾庆雄出去就没再回来，王琰也理了一半头发就跑，梦迪自然觉得很奇怪，等曾庆雄回来，她就问他怎么认得芳芳。曾庆雄随口说是校友，反问她芳芳是否常来理发。梦迪说这次芳芳是陪她朋友来的，朋友那天怪怪地，说要等长途电话，没理完发就跑了。梦迪并不知道曾庆雄也认识王琰，说的时候只用朋友两字，并没提到王琰的名字。曾庆雄也没介意，所以今天才发现王琰在湾区。他灵机一动，问梦迪:“那天理发，芳芳陪的是不是她旁边的那个朋友?”梦迪又操起望远镜，“就是她，也你们清华的校友，”说着要掏手机，“我约她们赛完一起找个地儿玩儿！”曾庆雄按住她的手:“我也认得王琰。别打电话，咱们直接过去吓吓她们。”梦迪一听，简直跟看见世界大同一样快乐，随着曾庆雄退出人群之外，绕了半天，龙舟已经开赛，他们看准了王琰和芳芳的位置，再挤入人群之中。芳芳看见曾庆雄，陡然有种危险临近的感觉，下意识地拉住了王琰的手。王琰惊诧之余，心想，克星果真是躲不及地，上次她逃掉了，这次他不又来了！只有石松不知内情，以为王琰在这里巧遇老友，忙侧身给曾庆雄和梦迪让道儿，在劲鼓声中喊道:“你们好久没见的老朋友了吧?”曾庆雄闻声回神看看这个原本没被他注意到的男人，莫非这是王琰的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