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我愿意永远滞留在二十七岁。尽管二十七岁的夏天,存在着我个人时间序列上至今不愿回首的奇点。
生命可否停在奇点之上?年华正妙,烟照抽酒照喝舞照跳。然后又如何?打破揉碎时间,依你所愿,重新组合排列?虚妄!!!
不可抗拒的呀,我亲爱的孩子。——有一种被称作母亲的生物如是说。
我不信,我不认,我非要!
那又怎样?
在午夜十二点,你在乎的人,忘了跟你说生日快乐,只是云淡风清地闲扯。在凌晨两点醒来,城市的夜空之上,焰火已成化石。你在重拾的旧梦中,又邂逅了过往的不安、焦灼、不断上升没有尽头的阶梯、陈旧破败水里蜿蜒的小镇。你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来自一家出尔反尔的公司,于是你发现,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被戏耍。有人请你吃午餐,聚了一堆真真假假的朋友,领座的黑家伙,一开口就知道他是弯的,笑容和声音里浸出蜜来,开口夸你“多漂亮的头发呀”,你还来不及说感谢,他的视线已转到了你身边的男士,“多漂亮的人啊”,你郁闷,尽管并不是第一次被弯家伙羞辱,难道世界真的不是直的?好吧,英语、西班牙语、土耳其语、阿拉伯语,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你欢欣鼓舞,你左右逢源,你装疯卖傻,这是盛世,这是和谐社会,这是英特纳雄耐尔。太阳下去的时候,你沿着湖边跑步,湖的对岸是东方,那里有父母,他们未必记得你的生日。夜晚,你自已一个人高吧,哈哈,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没关系的,你仍然可以继续撒撒小娇、说说小谎、看看动漫、听听小歌、读读小书、写写小说、装装小孩,继续做着关于越野与非洲的梦,这并不妨碍你在快被那位好人博士后姐姐烦死的时候默念准提神咒。
你看,选择在生日里将郁闷进行到底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你在这儿晃个什么劲儿,午餐去吧,然后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