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写两个儿子,因为总觉得他们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其实,所有的父母都会感到自己的子女是特殊的;而且,每个孩子都有与众不同的特性。所以,我的理由也不充足。过一两天,就是他俩的生日了,写点什么,回忆过去的趣事,就算是为他们过生日吧。
老大今年二十,三年前去东部上了大学。两年后,弟弟步哥哥的后尘,在同一个年龄提前毕业,去了同一个大学,学了同一个专业。老二的中学成绩很好,在校表现也很出色,所以,申请大学时,他应有很多的选择。我和太座向她建议,选奖学金多的,或学名气大的,他统统不答应我们,迟迟不上网填表。其实,我们知道,他心底最想的,是去哥哥所在的学校。直到一天,老大打来电话,说了一句,到我这来吧,学我的专业。老二就像领到圣旨一样,二话不说填写了安大略省统一招生表,把哥哥的学校和专业放在第一位置。
是不是最好学校专业?不敢肯定。是不是奖学金最多的?肯定不是。但,是他最想要的。其实,也是哥哥最希望的---分开了两年,哥俩又可以在一起又厮混了。而且,还可以再混三年。
我家95年买了新房子,很大。那时老大8岁,老二6岁。和他俩商量,可以各自有自己的房间了。哥哥说,可以;弟弟说,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说,好。从那时到现在,在家哥俩没分开住过。不说玩具从未分过谁是谁的,就是裤衩,背心,袜子,衣帽,谁穿上,就是谁的。唯一分得明确的是运动器械,弟弟是左撇子,冰球杆,高尔夫球杆,棒球手套是没法和哥哥共用的。
哥哥走后,弟弟开始窜个儿,我们给他换了一个大床,要把哥哥的单人床搬出去,被他制止,说哥哥回来还要住在这间屋子。果然,老大第一次回家,就屈尊睡在小床上,以后每次回家也是如此。而在大学城,我们的另一个家里,老大平日就睡在我们主卧房的大床上,以主人自居。到周末,弟弟从学校回家,也不到另一个卧室去住,而是拉过一个床垫子,在主卧室打地铺。从未听他俩为这类事商量过,彼此之间是心有灵犀。
弟弟话多,且多尖刻,兄弟俩在一起,多听到的是弟弟在说。哥哥话少,象是能不说就不说,我父亲在世时的评价是“贵人语话迟”。但兄弟俩商讨个什么事,最后定音的总是老大。我有时对弟弟对哥哥唯命是从的态度很不解,老实说是很嫉妒,连老爸我对他都没有如此的感召力。问老二,你为什么那么听哥哥的话,他回答的很绝,“因为哥哥从来没要我听从他的话”。他这话说的其实真对,老大从小对弟弟就没管制的意念。说来大家可能都不会相信,哥哥从来没和弟弟打过架,没动过弟弟一个指头。
弟弟对哥哥的顺从,实际来自于对他从心底的佩服。一次太座和弟弟聊天,问他最佩服谁,为什么?他不假思索地说“哥哥。我还没见哪个小孩象哥哥这么 smart 的。”这是真心话,他实在为有这么一位哥哥感到自豪。老大五年级的时候,竞选年级的President,,给他的一夥小哥们儿封官许愿,这个是什么 VP, 那个是什么竞选经理。老二问他,我给你做什么?老大想了想,说“The president's brother。” 回家后,弟弟自豪地对太座:妈妈,今天大家都叫我“President's Brother!”
小时候,老大长得象个小和尚,圆圆的脑袋,白净的脸,眉心正中还有一颗痣,朋友们都说他有佛相,长大了能成佛爷。说多了,他就自然认为要出家当和尚。但不是一般的和尚,而是水浒英雄鲁智深。我曾把水浒中鲁智深和武 松的故事挑出来,从打死郑关西一直到六合寺坐化、武松断臂出家,多次讲给他们。回国时,也为他们专门买了英文版的水浒,他们深为鲁智深武松的情谊感动,好像这结义的兄弟,更好过亲生的骨肉。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弟弟心中,哥哥是那位智勇双全的鲁智深,他就是紧紧跟着好兄长的英雄武松。
哥俩好,好事做在一起;坏事,淘气捣乱的事也一起做。小时候,俩人一起读Dr.Seuss 的《Green Egg and Ham》。因为只有两个人物,其中的一个,还和老大同名,他们就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到了书中的故事中,而且还经常学着书中的诗和语言。
太座的名字里有一“Ming”字。一天,她给两个儿子做了汉堡包,味道实在不能恭维,比他们在餐馆吃过的,相差甚远。吃时,就听到哥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吃完后,俩小子站到太座面前---
老大:Ming's burger,
老二:Yak!
老大:Don't never, ever, eat
老二: Ming's burger!
上次说他俩是一对“笨蛋”,这么看,也不是很“笨”的吧?
晚了,以后想起来别的,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