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榴莲,好多人联想到臭豆腐,其实榴莲和臭豆腐的气味相去甚远,人们把它们统称为臭是不对的,它们只是在气味都很强烈刺鼻这一点上相似。严格说来,榴莲的气味不是臭,而是怪异,而臭豆腐的臭是真正的臭,臭大粪的臭,臭味很正的臭。
臭豆腐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却很香这句话是真的,我有亲身体会。记得我第一次接触臭豆腐是在中学时代,那次尝的是一个同学自家做的臭豆腐,我当时鼓足勇气尝了一小点,但它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令我至今还记得那种感受,臭豆腐入口之后不久,臭消失了,转成了香,很浓烈的香,想不到极臭和浓香的转变竟然是那么奇妙。
臭豆腐在我生活的环境里并不常见,第一次尝试臭豆腐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没有再接触过它,在我的印象中,只有香港的搞笑电影里常提到它,我以为它只是一种十分稀有且夸张的食品,喜欢它的人只是私底下偷偷模摸吃一点解个馋,我甚至想,承认自己喜欢臭豆腐很是需要点勇气的,但是,令我想不到地是,它早已在海外落地开花,并且,它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餐馆中。
我第二次遇到臭豆腐是在美国,几年前,当我还在硅谷时,有个朋友在一家叫半亩园的中餐馆请我吃饭,席间,一股奇臭突然之间袭击了餐馆,我大吃一惊,以为那位食客不小心踩到了狗屎上,我曾在一个公园边上发生过这样的意外,而这次奇臭来自于邻桌上的臭豆腐,虽说我之前曾接触过臭豆腐,但是以前的臭豆腐好象没有那么嚣张,这次遇到的臭豆腐也许比较正宗,它的臭味简直张扬得有些滑稽,于是我不可抑制地发笑。
我的朋友是个臭豆腐热爱者,看到我发笑,她以为我喜欢那味道,于是她鼓动我尝试一下,据说那家餐馆的臭豆腐美名远扬,很多食客都是冲着臭豆腐而去,由于有以前的愉快经历,我毫不犹豫地点了一客臭豆腐。很快,一碟臭豆腐放在了餐桌上,虽说那臭味令我有窒息的感觉,但是,我还是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啊,哈,好臭,因为有臭会变香的愿景支持我,我屏住气,等待着香的到来,一秒,两秒,三秒,那臭好象越来越浓,而香似乎遥遥无期,最后,我没等到香的到来,把臭豆腐吐了出来。哇,真臭啊,它真是臭得太过分了,实在是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那种不可形容之浓烈的臭,有着势不可挡之势,排山倒海,熏得我头脑发晕,令我只会吃吃傻笑。哎呀呀,这样的臭竟有人能做得出来,还当做食物,做臭豆腐和吃臭豆腐真是件很好笑的事啊。
再次的尝试是失败的,人常说吃得苦中苦,才能尝得甜中甜,只因为我意志不够坚强,没能闻得臭中臭,那香中香也与我失之交臂了,空留满口的臭,两盅茶过后,某个不经意的吸气时,还有臭味从牙缝中丝丝缕缕地飘出,实在是有些亏。
中国人喜欢说的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人到哪就把自己的饮食文化带到哪,臭豆腐得算得上饮食中的奇葩,自然不能被忽略,在硅谷,它不但出现在某些中餐馆,而且,它还在一些华人活动中出尽风头。由于它的极臭特征,它的出现经常引起人们的争议,记得有位老先生多次打电话到电视节目上,呼吁华人的活动上不要有油炸臭豆腐的摊位,他担心臭豆腐会破坏华人的形像,有损中华饮食文化的好名声。
一个人的美味往往会是另一个人的毒药,自己喜欢食用什么,只要不影响别人,都是合情合理的,臭豆腐不过是一种很别致的食品,大惊小怪一下不奇怪,但没必要把它上纲上线,据说欧洲人喜欢吃的馊奶酪比臭豆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出于对他人的尊重,象榴莲和臭豆腐这类食品,最好在公共场合不要出现,并且最好是晚上食用,第二天不至于影响他人。
我虽然不喜欢臭豆腐的味道,但是我的关于臭豆腐的回忆都很有趣,所以,也算是喜欢臭豆腐吧。我从尝试臭豆腐的经历中,领悟透了臭豆腐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却很香的人生大道理,真是幸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