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开往巴黎的火车

晨鸡初叫,昏鸭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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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被一个人推到海里,在你即将溺水之际这个人又将你救了上来并对你嘘寒问暖,那么你是否应该感激这个人呢? 我那时太意气用事,16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是很容易走向极端的.

那晚歪哥款待我好酒好菜;酒糟鼻子对我热情有加;三角眼更是和我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冰月也殷勤的在一边红袖添香,加酒夹菜.几杯烈酒下肚,我也就分不情正邪了.俗话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歪哥救我这一次,不要说只是跑一趟巴黎,就是要我削下一只膀子,我也是要给的.

歪哥照旧打开窗,把手伸进窗檐外积得厚厚的雪里,掏出三瓶雪花啤酒,递给我和冰月各一瓶,用嘴咬开,笑眯眯的朝着我俩说:马到成功!

歪哥挑了个好时间,几天以后,正是我们学校期中的春假(Spring Break).我和冰月就是在那一天出发的.原来以为,巴黎这样浪漫的地方,我应该是和阿达结伴而行的,现在却要将阿达独自丢在山上.我当然不能告诉阿达我此行的真相,否则就她那嫉恶如仇的脾气非跟我翻脸不行.我只有哄她说我去巴黎是跟我爸的朋友,一个很无趣又严肃的长辈见面.一听说是长辈,阿达的嘴巴翘得可以挂得下油瓶子.

我暂别了阿达,在后山学校自带的小火车站跟冰月碰面.冰月递给我一个淡蓝色的旅行背包,我甩手背到了肩上.我们先坐小火车到山下的小镇,再坐直达的快车到洛桑.下午就到了.在洛桑火车站冰月又说要购物又说要吃饭,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去坐开往巴黎的TGV快车.我心下着急想歪哥怎么安排了个又贪玩又谗的小丫头给我带路,这不耽误事么! 我没心思陪她逛街,径直溜到火车站对面的SEGA游戏机房闷头玩起了FIFA-2000.

直到天黑,冰月才给我打手机约我在火车站底楼的Pizza Hut见面.

一见面,她递给我另一只淡蓝色的和我背上背的那只一模一样旅行背包.她在我诧异的目光之下解下我那只旧的包,打开看了一眼,就扔到脚边的垃圾筒里去了.

冰月又递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贴有我照片的行车夜卡(在欧洲坐火车专用),一张洛桑直达巴黎的双程车票及两千欧元现金.

我合上信封,抬头看了看冰月.

有什么疑问?” 冰月看着我,长睫毛后一眨不眨的眼睛充满了挑衅

我以为她的长睫毛伪装着天真,暗叹一口气: “没什么,早饿了,叫吃的吧

吃完饭,我们又在车站的咖啡馆里闲坐了很久,最后才搭乘晚班11时的慢车,往巴黎的方向开去了.

由于是晚班车,车上很空.冰月却领着我走了好几节车厢,在靠近车尾的那节车厢,她一低头,就钻到一间包厢里去了.

我们一坐进包厢, 冰月就要过了我肩上的那只背包,塞到她座位的最里边.她又脱了鞋,头对着门,枕着背包,盖着羽绒服,就睡了.

我也累了.虽然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在夜间独处一室,有些不习惯,可是在外面晃了一整天,疲倦扑面而来,不一刻,我也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半夜的时侯,我在睡梦中被叫醒.包厢的门被拉开了.灯光亮处,一个查票员跟一个穿法国制服的帅气警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查票员先剪了我们的票,又查了夜卡,就出去了.

帅哥警察礼貌的要过我们的护照,仔细对着护照上的照片看了看. 帅哥指指我们头顶上的皮箱,冰月用熟练的法语描述箱子里女人的家当.帅哥笑笑,又指着冰月当枕头的那只背包,问里面是什么.这时侯我的心嘭嘭的猛跳起来.我虽然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可我敢肯定那玩意是见不得光的.

谁知道冰月大方的把那包递到警察手里,娇笑着说你就打开查查吧.我的眼睛盯着警察的手,我不确定在他打开包后会发生什么.

帅哥迟疑了两秒钟,就在冰月妩媚的目光下投降了.帅哥把包递还给冰月,礼貌的说了一句 旅途愉快就拉门出去了.

警察走了很远,我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由对冰月刮目相看.

冰月身子松松垮垮的靠着后座,正调皮的晃着她的两条长腿.她看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斜着眼瞪了我一眼,得意洋洋的说: 瞧你那小样! 这又不是专门的抽检.

过了里昂,隆隆的列车冲破了国界,冲破了黑暗的夜,也把那漫长的旅程远远抛在了后面.

离巴黎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我却又犯起困来,眼皮止不住的望下耷拉.

正在这个时侯,我们远远听到了拉门的声音,有人高声用法语交谈的声音,还有皮靴踩地的咚咚声.

冰月突然紧张的绷直了身子,她的眼里现出我从未见到的惊恐.

我猛然意识到这难道就是她刚刚提到的所谓的 专门的抽检”?

嘈杂的声音在渐渐的逼近,听起来不是一个人更象是一群人.我甚至真切的听到了隔壁开包检查的拉链声.我下意识的想去开窗,可窗下是疾驰的铁轨.就这样束手以待?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当儿,冰月突然从她的座位上跳起来,扑过来压到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冰月的舌头堵住了我的舌头,她的软软的身体紧紧的压迫着我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几乎一片空白.

我似乎看到灯光大亮,有配着枪的警察举着手电正照在我们的身上.我似乎听到冰月娇羞的惊叫,听到警察忙不迭的道歉

警察走了.

冰月从我身上又跳回去,缩回她的座位.

好半天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里直说: “好险,好险,这招也就对法国佬管用”.

我舔舔嘴唇,嘴巴里甜甜的.

不一会儿,火车到达了巴黎市东边的里昂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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