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规矩,女孩嫁了,兄弟才可以娶妻。三十出头的哥哥一直在等我出嫁。
原本一切是很圆满的。云志的出现令我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和云志的订婚也是我期盼的。上帝在捉弄我吗? 婚礼的前一个月,云志出了车祸。甚至没有见到他最后一妗?br />
我没有哭,只是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只有用抽烟来调解。不想走出房间,不想看别人怜惜的眼神。 平时及其严厉的父母也没有来打扰我。只是吩咐佣人按时送来三餐。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哭,好难受。为什么没有眼泪。 哥哥走了进来,轻轻搂着我说,“玉音,你为什么不哭呢? 哭出来会舒服很多。”“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学校调皮,老师请母亲去学校,母亲气急打了你,你不哭反笑。” 我说:“哥,你从来是最听话的,我总是调皮,也许这是对我的惩罚。” 哥哥搂紧我,说:“玉音,你来帮我吧,忙起来会忘掉一切的。” “不,我要离开这里。”
找到了学校,去读MBA。父母极力反对,威胁不给生活费。我说不要家里一分钱。母亲知道我一旦决定了,不可能改变。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父亲虽然还在生气,临走的时候还是塞给了我一张信用卡。
登上飞往尼斯的飞机,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有哥哥来送我,虽然非常不满我的出走。但也看出他眼里的心疼。
下了飞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那个被称为海上美丽城市的小镇。沿着海边的公路绕来绕去,终于进了小镇的街道. 小镇的初春还是极安静的, 棕榈树高高地立在道路两旁, 海水也是平静的, 一点浪也没有. 人家的院子里伸出来柠檬树的枝杈,挂满黄色可爱的柠檬。 这样宁静的小镇,一定是适合的。失去云志的痛会在这里治好吧。
几个转弯, 车停在了一幢房子前. 房子被高高的围墙挡住,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从铁门的缝隙可以看见墙内的房子. 这是一幢两层高的石头房子. 院子里面的大狗看见我警惕地站了起来, 大声地汪了两下, 好像在通知主人,有陌生人来了.
下了出租车,走到铁门前四处张望,没有看见门铃。透过铁栅栏看见从房子里走出来一位妇人. 中年微微发福, 染得红红的头发, 化得极精细的妆, 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很精致,不知为什么,我在她眼里看见忧伤.她微笑着走到大门口, 打开门, 这大概就是我的房东,白芮夫人吧.
这个精致的夫人用英语对我说:"你一定是玉音? 我叫白芮。" 我微笑着回答:"enchante.(很高兴认识您)". 白芮夫人很高兴地问"Tu parle Francais(你会说法语)?" 我很不好意思地回答:"一点点而已." "你很快就会说更多的" 说着, 就拉我进了大门.
就这样,我住进了白芮夫人的家. 白芮夫人有个女儿-芬妮,年近30,仍然独身。也是个举止得体,很有气质的人。看得出家教很好,听说自小在英国读书,说得一口纯正的英语。她是个书卷气很浓的人,书房里有众多藏书。不知为何仍然留在母亲身边,居住在这个众多老人生活的小镇。
房租是包晚餐的. 每天晚上,铃铛一响, 就是吃饭的时间到了.白芮夫人家的晚餐总是很丰盛. 汤,冷盘,主菜,甜品,咖啡,还有酒.
不久又住进来另一位美国同学。她声明自己从来不吃肉,只能吃鱼, 于是白芮夫人每天都为她准备海鲜.由此推出,白芮夫人绝不是个会精打细算的人。
第一天晚餐后,白芮夫人的爱犬,似乎知道我将常住,对我十分友好。我拍着它的头问芬妮它的性别问题,芬妮脱口而出:“当然是母的。”我顺口搭了一句:“为什么是当然?” “在这个家里,有两件事是被禁止的,第一,就是男性。”芬妮似乎有些无耐地说, “第二,就是律师”。我心中一动,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种种迹象表明,白芮夫人家境不俗,但我却没有看见一个佣人,甚至没有汽车。房子很老,可以看出也有很多年没有装修了。“也许是没落的贵族?”我在心里这样猜疑。
我的房间在一层. 房间不大却一应俱全. 窗户很高很瘦, 窗外就是前院, 可以看见大铁门. 窗户离地面很低, 一迈就可以到院子里. 为了不打扰白芮夫人, 也为了不被打扰, 就经常以窗当门,从这里进出.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