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 圾与 主 席 –评中国作协主席铁凝 作者: 雪铭
一 条 新 闻 令 人 震 惊 ：在 国 际 汉 学 界 有 一 定 知 名 度 的 德 国 汉 学 家 称 中 国＂美 女 作 家＂ 的 作品 “不是 文 学 , 是 垃 圾 ” 。这 里 所 说＂美 女 作 家＂即 去 年 十 一 月 新 当 选 的 中 国 作 协 主 席 ，河北 作 家 铁凝 。垃 圾 ” 与 “主 席 ” 巨 大 反 差 的 诱 惑 , 勾 起 了 我 对 铁 凝 作 品 的 兴 趣 和 探 索。
我 称 不 上 文 学爱 好 者, 没 读 过 铁 主 席 的 作 品 。二 零 零 六 年 十 二 月 十 三 日 北 京 晚 报 专 栏 作 家 这 样 写 道 : “说 出来 我 自 己 都 羞 愧 万 分, 无 地 自 容 , 我 也 算 半 个文 学 爱 好 者 , 认 识 一 邦 作 家 朋 友 , 居 然 没 读 过 新 当 选 的 中 国 作 协 第 三 任 主 席 铁 凝 的 作 品 。对 不 住 了 , 铁 主 席 。后 来 , 从 报 纸 上 知 道 很 多 人 连 铁 主 席 的 名 字 也 没 听 说 过 , 我 才 稍 稍 释 然” 。由 此 看 来 我 是 站 在 了 大 多 数 的 一 群 。为 弥 补 这 一 缺 憾 , 也 为 明 了 垃 圾 与 主 席 这 一 巨 大 反 差 , 我 跑 了 北 京 三 个 大 书 店 , 买 了 铁 主 席 的 大 部 作 品 。说 来 也 巧 , 这 三 个 书 店 的 职 员 竞 无 一 人 知晓 铁 凝 何 须 人 也 。 还 是 我 写 了 “铁 凝” 二 字 , 他们 才 从 电 脑 上 查 出 了 书 店 现 存 的 铁 凝 作 品 。
三百 余 万 字 十 多 本 大 部 头 , 怎 么 读 法 ? 想 来 想 去 , 决 定 先 选 两 部 精 读 后 再 作 斟 酌 。 很 快 选 中 了 “笨 花 ” 。因 为 第 一 , 它 是 二 零 零 六 年 出 版 , 应 是 最 新 之 作 ; 其 二 , 书 评 是 这 样 写 的 : “这 是作 者 潜 心 六 年 写 出 的 一 部 与 她 过 去 任 何 作 品 均 无 可 比 性 的 大 书……好 看 而 不 流 俗 , 耐 看 而 不 艰涩 , 大 气 而 不 磅 礴 , 扎 实 而 不 冗 赘 , 雍 容 壮 美 , 堪 称 铁 凝 迄 今 为 止 最 具 分 量 的 长 篇 力 作 ” 。这 第 二 本 可 就 难 选 了 , 因 为 这 种 赞 誉 之 评 部 部 皆 是 , 诸 如 名 满 天 下 , 非 凡 活 力 , 什 么 真 正 进 入 自 由 迷 醉 书 写 状 态 的 标 识 , 等 等 。最 后 选 中 “无 雨 之 城 ” , 因 为 这 本 书 的 开 头 铁 凝 自 已 称 : “我 的 可 靠 叙 述 会 使 你 相 信 作品 本 身 ”。一 部 “力 作 ” , 一 部 “可 靠 ” 应 该 能 代 表 铁 主 席 了 。化 了 两 个 多 月 , 我 拜 读 了 这 两 部大 作 。结 果 我 失 望 了 , 再 没 勇 气 仔 细 读 这 位 主席 的 其 它 大 作 , 草 草 结 束 了 我 的 阅 读 计 划 。是 的 , 德 国 汉 学 家 一 句 中 的 : “不是 文 学 , 是 垃 圾 ” 。尽 人 皆 知 , 前 两 届 主 席 茅 盾 和 巴 金 是 享 誉 海 内 外 的 文 学 巨 擘 , 当 选 作 协 主 席 是 中 国 作 家 , 中 国 人 民 给 予 他 们 的 崇 高 荣 誉 , 实 至 名归 ; 他 们 是 当 之 无 愧 的 中 国 作 家 的 最 高 领 导 , 和 中 国 国 家 领 导 人 。而 被 人 称 作 “垃 圾” 的 铁凝 的 “当 选” 是 对 中 国 作 家 , 对 中 国 人 民 的 嘲 弄 , 令 中 国 作 家 , 令 中 国 人 民 蒙 羞 。那 么 人 们不 尽 会 问 , 为 何 “垃 圾 ” 可 以 成 为 主 席 , 而 且是 “当 选 ” 的 ?
两个倒数第一
二零 零 六 年 十 一 月 二 十 二 日 美 国 中 文 报 纸 “ 美 华 商 报 ” 有 这 样 一 篇 报 导 : 四 十 九 岁 的 美 女 作 家铁 凝 当 选 中 国 作 协 主 席 , 与 会 的 九 百 五 十 三 名 代 表 选 举 一 百 九 十 九 名 全 国 委 员 会 , 铁 凝 得 票数 倒 数 第 一 , 仅 匕 百 三 十 多 票 , 一 百 九 十 九 名 全 委 会 成 员 无 一 人 低 于 八 百 票 ; 全 委 会 选 举 主席 副 主 席 , 铁 凝 仅 得 一 百 六 十 一 票 , 而 绝 大 多 数 副 主 席 的 得 票 数 都 在 一 百 七 十 票 以 上 。报 导还 称 : 尽 管 各 省 市 自 治 区 , 各 部 门 作 协 代 表 团 出 发 去 北 京 前 , 各 地 领 导 部 门 都 作 了 “ 思 想 动员 ” 要 开 一 个 和 谐 大 会 , 但 人 们 关 注 的 选 举 结 果 还 是 令 当 局 尴 尬 。
“在思 想 动 员” 之 下, 铁 凝 得 票 数 在 一 百 九 十 九 名 委 员 中 排 名 倒 数 第 一 , 在 主 席 等 额 选 举 中 也 低 于大 多 数 副 主 席 , 所 以 这 篇 报 导 用 了 “铁 凝 得 票数 令 当 局 尴 尬 ” 的 标 题 。据 说 , 前 两 屈 主 席 茅 盾 和 巴 金 是 由 全 体 代 表 直 接 选 举 的 。而 铁 凝 主 席却 改 为 由 少 数 委 员 选 举 。为 何 有 如 此 倒 退 的 改 变 ? 回 答 是 显 然 的 : 为 了 铁 凝 的 当 选 。即 使 出 发 前 动 员 , 统 一 思 想 , 改 变 选 举 方 式 , 甚 而在 年 令 上 设 限 , 铁 凝 还 是 得 了 两 个 “ 倒 数 第 一 ” 。这 无 疑 告 诉 人 们 , 至 少 铁 凝 在 作 家 当 中 是个 有 争 议 的 人 物 。
思想 动 员 , 改 变 选 举 方 式 显 然 表 达 的 是 “上 峰” 旨意 。 上 峰 有 旨 意 是 应 该 尊 重 的 , 但 若 这 种 旨 意 与 大 多 数 相 抵 , 理 应 尊 重 大 多 数 。很 可 惜 , 经 验 告 诉 人 们 , 在 中 国 上 峰 旨 意 是 必 须 贯 沏 到 底 的 , 那 怕 是 动 员 , 再 动 员 , 更 不惜 改 变 选 举 方 式 , 在 年 令 上 设 限 。铁 凝 就 是 在 这 样 的 背 景 下 , 以 “两 个 倒 数 第 一 ” 当 选 的 。有人 在 网 上 惊 叹 : “像 铁 凝 这 样 , 既 无好 作 品 , 人格 , 品 味 又 低 下 的 无名 作 家 , 领 导 究 竟 看 中 了 她 计 么 , 要 让 她 当 作协 主 席 ?” 联 系 到 中 国 的 现 状 , 铁 凝 的 当 选 , 还 有 她 个 人 的 一 面 。
可能 你 已 然 注 意 到 , 上 述 新 闻 报 导 称 铁 凝 “ 美 女 作 家 ” , 就 是 那 位 称 她 为 “垃 圾 ” 的 汉 学 家 也称 她 “ 美 女 作 家 ” 。美 国 中 文 报 “ 新 世 界 时 报 ” 也 曾 报 导 : “ 美 女 主 席 ” , 特 别 “ 单 身 美 女 主 席 ” 这 些 充 满 炒 作 意 味 的 界 定 词 , 令四 十 九 岁 的 铁 凝 接 掌 中 国 作 协 平 添 了 不 少 绚 丽的 色 彩 。我 没 见 过 铁 主 席 , 只 看 过 照 片 。对 一 位朋 友 说 : 我 怎 么 看 不 出 这 位 主 席 有 多 美 ? 朋 友 回 答 : 是 美 。 于 是 乎 我 明 白 了 , “ 美 ” 是 相 对的 , 她 因 人 , 因 时 , 因 地 而 异 。 八 十 年 代 台 湾 有 一 部 电 视 连 续 剧 , “ 大 兵 ” , 剧 中 有 这 样 一句 : 当 兵 当 三 年 , 母 猪 变 貂 婵 , 灰 谐 生 动 地 说 出 了 这 一 道 理 。所 以 说 在 有 些 人 (包 括 各 级 “上 峰” ) 眼 里 , 铁 凝 是 美 的 。 是否 可 以 这 样 说 : 正 是 上 峰 旨 意 , 美 女 加 垃 圾 , 使 她 从 成 千 上 万 作 家 中 一 步 步 登 上 了 “ 主 席 ” 的 宝 座 。
什 么 都 可 降 , 但 道 德 不 能降
两个 倒 数 第 一 令 当 局 尴 尬 , 铁 主 席 的滋 味 也 像 吃 了 苍 蝇 。 面 对 两 个 倒 数 第 一 , 当 选 主 席 的 铁 凝说 : “ 跟 前 两 屈 比 , 不 仅 仅 是 年 令 的 下 降 , 其 它 一 切 都 降 下 来 了” 。 在 接 受 中 央 电 视 台 专 访时 她 说 : “ 我 倒 认 为 ( 指 她 当 选 主 席 ) 是 权 威 时 代 的 结 束 , 但 同 时 呢 又 有 另 外 一 种 局 面 , 就是 我 想 可 能 是 群 雄 突 起 ” 。 她 还 表 示 她 自 己 是 “ 当 代 优 秀 作 家 之 一 ” , “ 但 是 , 还 有 一 个 但是 , 就 是 和 我 同 样 优 秀 的 , 比 我 优 秀 的 作 家 还 很 多 ” 。
面对 两 个 倒 数 第 一 的 尴 尬 , “ 一 切 都 降 下 来 了 ” , “ 现 代 文 坛 无 权 威 ” 是 阿 Q 式 的 自 我 解 嘲 。而 “ 当 代 优 秀 作 家 之 一 ” 则 纯 粹 是 自 我 标 榜 : 我 是 优 秀 作 家 , 突 起 的 群 雄 之 一 , 作 主 席 是 当之 无 愧 的 。有 兴 趣 的 读 者 不 妨 查 一 查 , 前 两 屈主 席 茅 盾 和 巴 金 在 他 们 漫 长 的 作 家 生 涯 中 有 曾 自 我 宣 称 “ 我 是 当 代 优 秀 作 家 ” ? 说 到 年 令 下降 , 铁 主 席 , 您 已 经 四 十 九 ( 现 已 然 五 十 吧 ? ) , 巴 金 主 席 发 表 他 传 世 之 作 “ 激 流 三 部 曲 ” , 家 , 春 , 秋 时 , 年 仅 三 十 出 头 , 茅 盾 的 不 朽之 作 “ 蚀 ” , “ 虹 ” , “ 子 夜 ” , “ 春 蚕 ” , “ 林 家 铺 子 ” 等 发 表 时 , 年 令 也 仅 三 十 几 岁 , 而 他 当 选 文 协 主 席 年 令 也 只 五 十 三 , 何来 奢 谈 年 令 之 下 降 ? 其 实 , 什 么 都 可 降 , 但 道 德 不 能 降 。而 铁 主 席 下 降 的 恰 恰 是 道 德 。
不 是 好 作 品
至于 铁 主 席 的 两 部 大 作 , 说 实 活 , 凭 我 只 受 过 中学 “ 国 文 ” 训 练 , 是 没 资 格 妄 论 文 学 作 品 的 , 更 何 况 无 可 比 拟 的 力 作 和 自 由 迷 醉 的 书 写 。但读 过 这 两 部 大 作 后 , 我 才 发 现 , 中 学 训 练 的 根 底 , 还 真 绰 绰 有 余 评 说 它 们 , 因 为 它 们 不 是 好作 品 , 是 自 由 迷 醉, 但 迷 醉 的 是 垃 圾 。
看 一 部 小 说 , 特 别 是 长 篇 , 主 要 看 它 的 结 构 , 人 物 和 语 言 , 以 及 由 此 所 表 达 的 主 题。 乍 一 看 , 铁 主 席 的 作 品 , 语 言 是 平 实 和 通 顺的 。 但 一 细 读 , 不 难 发 现 , 她 的 嵌 词 用 句 却 是 错 误 百 出 。 比 如 丈 夫 把 胳 膊 伸 向 妻 子 她 形 容 为 “ 觉 得 胳 膊 是 奔 腾 着 的 海 浪 ” 。这 种 把 风 马 牛 不 相 及 的 胳 膊 和 海 浪 并 论 与 忽 悠 , 是 铁 凝 语 言的 特 色 之 一。 在 “无 雨 之 城” 的 开 头 铁 凝 说 : “ 我 的 可 靠叙 述 会 使 你 相 信 作 品 本 身 ” , 然 而 , 很 可 惜 她 的 叙 述 恰恰是 不 可 靠 的 。 被 誉 为 长 篇 力 作 的 “ 笨 花 ” 开 头 评 论 是 这 样 写 的 : 作 者 截 取 从 清 末 民 国 初 到 上 世 纪 四 十 年 代 中 期 近 五 十 年 那 个 历 史 断 面 , 以 冀 中 平 原 一 个 小村 子 的 生 活 为 蓝 本 , 以 向 氏 家 族 为 主 线 , 将 中 国 那 段 变 幻 莫 测 , 跌 宕 起 伏 , 难 以 把 握 的 历 史巧 妙 地 融 于 “ 凡 人 凡 事 ” 中 。不 错 , “ 笨 花 ” 是 写 了 向 家 , 向 家 确 实是 全 书 的 主 线 , 但 这 主 线却 没 有 或 很 少 有 历 史 。 人 物 是 小 说 的 灵 魂 , 只有 通 过 有 血 有 肉 活 生 生 的 人 物 , 才 会 使 读 者 了 解 社 会 , 得 到 启 迪 , 受 到 感 染 。很 可 惜 “ 笨 花 ” 书 中 的 人 物 是 血 肉 模 糊 的 。读 过 这 两 部 “ 大书 ” , 我 真不 明 白它 们 的 主 旨究 竟 是 什 么 , 除 了 “无 雨 之 城 ” 明 显 地 “ 笑 贫 不 笑 娼 ” , 和 “ 笨 花 ” 的 “ 嫌 贫 爱 富 ” 。对 于 这 两 部 书 的 详 细 评 论 请 看 作 者 另 一 篇 文 章, “评 中 国 作 协 主 席 铁 疑 作 品 “无 雨之 城” 和 “苯 花” , 这 里 着 重 谈 谈 “它 们 是 垃圾 ” 。
是 垃 圾
有 人 说 “ 无 雨 之 城 ” 是 贾 平 凹 “ 废 都 ” 的 姊 妹 篇 。其 实 这 是 抬 举 了 作 者 铁 凝 。贾 之 写性 是 鞭 打 文 艺 界 和 社 会 的 堕 落 和 腐 败 , 是 紧 扣 主 题 “ 废 都 ” 的 , 它 的 争 议 之 处 是 在 于 作 者 迎和 部 分 人 , 为 了 市 场 把 “ 性 ” 写 得 过 细 过 头 , 超 出 了 文 学 作 品 应 有 的 道 德 底 线 。而 铁 凝 之 写 “ 性 ” 则 完 全 离 开 书 中 的 情 节 和 故 事 , 为 淫 乱 而 写 “ 性 ” , 因 而 是 不 折 不 扣 的 “ 垃 圾 ” 。不屑 说 那 满 书 的 脏 字 , 满 口 的 脏 话 , 以 下 由 “ 无雨 之 城 ” 和 “ 笨 花 ” 书 中 引 几 件 事 例 , 读 者 自 可 一 目 了 然 。
“ 无 雨 之 城 ” 中 借 邱 晔 ( 前 副 省 长 的 女 儿 , 女 主 角 陶 又 佳 的 好 友 , 她 口 不 离 “脏 字” , 在 书 中 出 现 , 完 全 是 出 于 “垃 圾” 的 需 要 ) 之 口 讲 述 了 这 样 一 件 事 : 文革 中 邱 晔 等 十 多 个 “黑 邦 ” 子 女 , 有 的 上 了 初 中 , 有 的 还 上 小 学 , 为 躲 避 “ 造 反 派 ” 常 常 相聚 于 一 处 地 下 防 空 洞 ; 一 天 有 个 叫 大 平 的 男 孩 拿 来 一 幅 裸 体 女 人 油 画 , 挂 在 了 墙 上 ; 大 平 唱 着 “ 美 丽 的 姑 娘 我 见 过 千 千 万 , 惟 有 你的 x 最 好 看 ” , “ 脱 下 了 裤 子 , 露 出 了 他 那 个不 大 不 小 的 玩 意 儿 ….. 朝 画 上 比 划 , 接 着 又 有 男 生 …… 朝 墙 上 女 人 撒 野 ” ; 接 着 蜡 灭 了 , “ 黑 暗 中 有 个 人 抱 住 了 我 ( 邱 哔 ) , 扒 下 我 的 裤 子 , 我 没 反 抗 , 还 有 点 愿 意 让 他 扒 , 他 把 我 扳倒 在 地 上 , 在 我 上 头 忙 活 着 , 那 个 地 方 有 点 疼 , 可 后 来 就 不 疼 了 , 我 们 还 想 出 许 多 花 样 , 轮换 着 看 , 轮 换 着 干 ” 。请 看 , 这位 铁 主 席 竟 然 把 自 己 的 “ 淫 乱 ” 强 加 于 孩 子 身 上 。经 历 过 那 个时 代 的 人 都 不 会 相 信 发 生 在 一 群 孩 子 身 上 的 这 种 故 事 的 真 实 性 。重 要 的 是 它 与 书 中 的 情 节 没有 丝 毫 关 联 。
陶 又 佳 ( 记 者 , 书 中 女 主 角 ) 的 舅 舅杜 之 谈 他 的 画 作 : 一 个 “ 巨 大 的 女 人 生 殖 器 , 桔 黄 色 阴 道 正 面 洞 开 , 一 只 银 白 色 飞 机 在 里 面飞 翔 ……” 。人 们 不 禁 要 问 : 铁 主 席 , 这 是 否 正 是 你 所 日 思 夜 想 ? 低 级 无 耻 之 极 。
陶 又 佳 外 出 住 进 一 家 简 陋 的 旅 舘 。房 间里 , 左 右 房 里 的 声 音 她 都 听 得 清 清 楚 楚 。恰 好 左 边 住 着 一 对 新 婚 夫 妇 , 她 听 到 “ 两 人 干 事 的声 音 , 不 大 一 阵 , 两 人 小 声 说 着 什 么 …… 男 的 被 激 怒 了 ……他 的 手 打 在 她 光 身 子 上 , 很 是 响 亮 , 女 的 嚎 着 嚷 着 “ 打 死 我 了 , 你 打 死 我 吧 ！快 打 死 我 了 ……” , 后 来 没 了 声 音 。过 了 一 会 儿 , 就又 有 了 干 那 种 事 的 动 静 …… 女 的 换 了 一 种 口 气 嚷 着 : “ 弄 死 我 了 , 你 弄 死 我 吧 , 快 弄 死 我 吧 ……” 。作 者 把 这 种 “ 打 闹 与 作 爱 ” 变 态 的 “ 性 ” 也 写 出 来 , 但 和 书 中 故 事 亳 不 相 关 。其 它 如 “ 自 古 以 来 有 多 少 男 人 对 政治 和 女 人 生 殖 器 不 感 兴 趣 呢 ? ” “ 他 们 喜 欢 真 实 , 甚 至 连 毛 你 都 得 一 根 根 画 出 来 ” , “ 真 得让 他 们 都 想 动 手 去 摸 ” 之 类 的 “ 垃 圾 ” “ 无 雨 之 城 ” 中 随 处 可 见 。
“ 无 雨 之 城 ” 写 得 是 开 放 了 的 现 代 中 国 , 而 “ 笨 花 ” 写 的 是 清 末 至 二 十 世 纪 四 十 年代 中 期 的 中 国 农 村 。无 疑 , 那 个 时 代 的 中 国 社 会 是 保 守 的 , 而 农 村 就 更 为 保 守 。就 是 写 保 守 的农 村 , 本 性 使 然 , 作 者 也 忘 不 了 “ 垃 圾 ” 。
苯 花 有 户 农 民 姓 西 贝 , 西 贝 家 有 个 孙 子 叫 西 贝 二 片 , 他 只 有 一 条 半 腿 。西 贝 二 片 在 地上 蹭 着 走 , 只 有 必 要 时 , 他 才 蹿 起 来 用 一 条 腿 跳 跃 。日 本 鬼 子 扫 荡 苯 花 , 西 贝 二 片 就 是 这 样一 跃 冲 进 了 日 本 兵 , 拉 响 了 梆 在 腿 上 的 炸 药 , 与 几 个 日 本 鬼 子 同 归 于 尽 。可 铁 凝 硬 把 她 的 “ 垃 圾 ” 塞 给 这 个 残 废 , 可 怜 但 勇 敢 的 孩 子 。她 写 道 : “ 西 贝 二 片 蹭 着 走 路 , 视 点 就 低 , 偏 低的 视 点 所 到 之 处 是 女 人 的 胯 下 。有 时 他 还 向 女 人 的 胯 下 发 起 冲 击 , 或 用 棍 子 或 用 一 把 土 …… 他常 对 人 宣 称 , 他 知 道 笨 花 所 有 新 媳 妇 那 个 地 方 什 么 样 , 因 为 他 常 把 她 们 堵 在 茅 房 里 看” 。
拉 洋 片 又 称 西 洋 景 儿 , 是 那 个 时 代 , 城 镇 乡 村 人 们 , 特 别 是 小 孩 喜 欢 的 一 种 娱 乐 形式 , 内 容 有 城 市 风 情 , 时 事 和 历 史 故 事 等 。你 看 铁 凝 的 西 洋 景 : “ 赤 裸 的 男 人 蹬 着 床 边 和 赤裸 的 女 人 正 在 性 交 , 男 人 的 阳 物 粗 大 , 女 的 裆 里 点 着 红 …… 图 画 画 得 直 白 , 唱 词 却 含 沙 射 影 , 借 着 各 种 谐 音 叙 述 着 男 女 之 事 ” , 活 脱 一 部 二 , 三 十 年 代 的 “ 三 级 片 ” 。
人 们 常 把 非 正 当 的 男 女 关 系 称 作 “ 偷 鸡 摸 狗 ” , 意 思 是 见 不 得 阳 光 , 必 定 偷 偷 摸 摸。然 而 铁 凝 笔 下 笨 花 村 的 这 类 事 却 放 在 大 庭 广 众 , 公 之 于 世 的 , 还 被 她 称 作 笨 花 的 二道 “ 风 景 线 ” 。这 第 一 道 是 笨 花 的 黄 昏 : “ 那是 一 个 整 个 笨 花 村 的 黄 昏 , 黄 昏 像 一 台 戏 , 比戏 还 诡 秘 ” 。 每 天 黄 昏 , 一 个 人 总 是 “ 移 动 着 碎 步 从 笨 花 的 最 东 头 走 向 最 西 头 。每 天 他 都 从卖 煤 油 的 油 桶 前 走 过 , 每 天 油 桶 前 都 有 打 油 的 ” , “ 这 时 街 上 的 闲 人 多 起 来 , 他 们 专 门 等 待这 人 的 到 来 。或 许 这 才 是 苯 花 真 正 的 黄 昏 ” , 人 们 叫 他 “ 走 动 儿 ” 。 “ 如 果 男 女 之 间 有 一 种 见 面 叫 幽 会 , 那 么 这 就 是幽 会 了 。一 街 人 都 在 等 待 着 这 个 几 分 浪 漫 , 几 分 刺 激 的 时 刻 , 等 待 这 个 时 刻 的 人 里 有 那 个 女人 的 丈 夫 和 儿 子 ” 。走 动 儿 来 了 , 女 人 的 丈 夫 和 儿 子 走 出 家 门 。 “ 半 顿 饭 的 工 夫 , 走 动 儿 走了 ” , 丈 夫 的 儿 子 像 “ 探 子 一 样 从 人 群 里 喊 出 他 父 亲 , 二 人 一 起 回 家 。至 此 笨 花 街 上 才 变 得 鸦 雀 无 声 , 黄 昏 结 束 了 ” 。这第 二 道 风 景 线 是 “ 窝 棚 和 女 人 ” : 秋 分 以 后 , 苯 花 家 家 都 搭 起 看 花 的 窝 棚 , “ 花 地 里 起 了 窝 棚 , 就 像 庙 上 起 了 戏 , 苯花 的 夜 变 得 悠 闲 而 忙 碌 ” ; 铁 凝 把 笨 花 的 窝 棚 写 得 像 北 京 的 “八 大 胡 仝 ” ; 不 同 的 是 钻 八 大胡 仝 的 是 男 人 , 而 这 里 钻 窝 棚 的 是 女 人 , 从 各个 村 庄 来 苯 花 拾 花 的 女 人 ; 钻 窝 棚 的 女 人 挣 的 不 是 银 元 , 而 是 花 , 洋 花 ; 女 人 钻 进 窝 棚 , 就不 管 不 顾 地 解 扣 脱 衣 , 钻 入 看 花 人 的 被 窝 就 “ 办 事 ” , 办 完 事 换 回 一 把 花 又 去 钻 另 一 个 窝 棚 ; 书 中 特 别 解 释 “这 一 方 把 男 女 交 合 俗 称 办 事 ” ; 为 了 烘 托 这 忙 碌 的 窝 棚 之 夜 , 书 中 还 写 了 “ 打 着 喑 哑 锣 点 儿 ” 的 糖 担 儿 , 他 手 提 罩 子 灯 钻 进 窝 棚 , 给 “ 办 事 ” 的 送 来 糖 果 香 烟 和 梨 子 , 趁 机 摸 一 把 女 人 的 两 个 “ 大 热梨 ” , 扔 一 包 小 洋 蜡 , 随 口 喊 着 “ 点 着 吧 , 别弄 错 地 方 ” 。这 就 是 铁 凝 笔 下 笨 花 两 道 “偷 鸡 摸 狗 ” 的 风 景 线 : 把 “男 女 偷 情” 之 事 写 得 比 现 代都 “开 放” , 了 解 那 个 时 代 视 女 人 贞 操 为 何 物 的 人 都 不 会 相 信, 发 生 在 农 村 的 这 种 事 情 (在 众 目 睽 睽 之 下 , 丈 夫 (还 有孩 子 ) 躲 开 让 妻 子 与 别的 男 人 幽 会 , 众 多 女 人 出 卖 肉 体 , 只 为 一 把 花 ) 的 真 实 性 。
“ 笨 花 ” 也 同 样 把 这 类 “ 垃 圾 ” 强 加 给 了 八 路 军 。八 路 军 医 院 的 两 位 战 土 , 女 医 助 小董 , 小 董 的 助 理 向 有 备 ( 向 家 主 线 主 人 公 之 一 向 文 成 之 次 子 ) , 夜 宿 一 位 大 娘 家 。他 们一 对 男 女 住 在 了 只 有 一 床 被 单 的 一 间 屋 。他 两先 讨 论 是 粗 睡 还 是 细 睡 , 书 中 还 解 释 : 粗 睡 是 和 衣 而 卧 , 细 睡 是 要 把 衣 服 脱 光 。在 “ 粗 细 ” 没 有 结 果 的 情 况 下 , 小 董 吹 灭 了 灯 , 两 人 躺 下 , 很 快 小 董 打 起 了 小 呼 噜 。看 书 中 的 有 备 : 他没 脱 衣 , 躺 在 坑 上 “ 很 想 知 道 小 董 是 粗 睡 还 是细 睡 ” , 他 闭 了 会 儿 眼 睛 让 瞳 孔 放 大 ,借 着 月光 他 “ 看 清 小 董 是 细 睡 的 ” , 有 备 连 忙 调 转 身 , “ 觉 得 自 已 的 行 为 很 不 光 明 ” ; “ 这 时 小 董 翻 了 个 身 , 一 条 胳 膊 冲 有 备 甩 过 来 ” , “ 有 备 又 生 出 要 看 看 小 董 的 念 头 ” , 他 转 过 身 来 , 看 到 了 “ 光 屁 留 儿 ” 的 小 董 , 以 及 “ 她 那 早 己 发 育 成 熟 的 臀 部 , 鼓 绷 绷 的 像 两 座 发 光 的 小 山 ” ; 由 此 有 备 想 起 了 在 笨 花 他 听 到 的 关 于 “ 男 女 之 事 的 故 事 ” …… 就 这 样 他 一 夜 未 眠 。就 是 普 通 百 姓 男 的 偷 看 “ 光 屁 留 ” 的 女 人 都 是 不 道 德 , 无 耻 和 下 流 的 , 何况 在 “笨 花” 一 书 笔 下 , 有 纪 律 , 有 觉 悟 , 和 在 战 时 环 境 下 的 八 路 军 。其 它 如 写 女 人 像 “ 一 头发 青 的 一 心 一 意 等 待 交 配 的 小 母 兽 ” , 由 生 理 解 剖 讲 到 男 女 生殖 器 , 进 而 男 女 之 事 , 医 生 给 女 人 导 尿 也 不 忘 插 入 长 篇低 俗 的 叙 述 等等 。
总 之 , 由 于 本 性 使 然 , 铁 凝 己 经 到 了 不 管 书 中 内 容 , 不 管 人 物 , 对 象 , 小 学 , 中 学 生 , 残 废 可 怜 的 孩 童 , 农 村 的男 男 女 女 或 八 路 军 战 士 , 不 管 场 合 地 点 , 有 无 可 能 , 非 要 把 低 俗 下 流 不 堪 入 目 的 “ 性 ” 强 加于 他 们 , 不 难 看 出 , 实 则 这 一 切 都 是 她 自 己 “ 垃 圾 ”心 灵 的 写 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