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个饭局,主题是讨论一个工厂的战略规划及使命,参加人员有工厂主及其情人、学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的ZING以及CSR忽悠九段——本人;另外,还有一位,工厂主隆重向我推出:大师陈。
跑惯码头看多热闹的我立即寒暄“大师好!”,偏偏跟我去混饭的张不进取小姐突然顿悟,开始有了好学的精神和好奇心,她热情地问大师是干啥的。大师浅笑:研究周易的。张不进取一脸茫然地重复:周易?工厂主的情人说:易经啊!很有名的!大师倒没有怪罪张不进取的孤陋寡闻,言简意赅地说:就是算命的。我看到张不进取的眼睛立刻闪闪发光,好像黑暗终于给了她寻找光明的黑眼睛……还好,她还算清醒,知道今天的饭局是讨论一个企业生死攸关的大事,她至今还嫁不出去的这些个人小事还是暂时忍气吞声算了。
饭局说的话我早已记不清楚了,因为我一直在想另外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在想万一,我是说一种假设,万一的万一有一天我也功成名就地发达了出书了出名了出栏了,也有人围着我叫大师——不是转述、就是在使用第二人称和本人名字的时候直接用大师换上“你”你的名字那种叫法,我老人家是不是做得到安心回答,而且有唤必答。这件事情我还在想。
第二件事情是一件伤感的,一个叫吕云侠的大师去年底离我们而去了。我还很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吕大师是1999年的6月,因为当时吕大师住在增城的一栋别墅里,我们必须从高速公路出来后乘摩的前往,正是在我们前往的途中,美 帝 国 主义把我们南 联 盟的大使馆给炸了,那一天,我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传说中的吕大师是山东人氏,少林出身,一手好医术,擅治尿毒症。
我从深圳赶去增城觐见吕大师纯粹是为了一睹大师风采,当时一个朋友的舅舅因为尿毒症已经给正规医院判了死刑,辗转寻到了大师处,神奇的药方一出,朋友的舅舅立刻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第二次去看病就可以不坐轮椅了”,周围口口相传的全都是这样活生生的传奇,于是我就跑去瞻仰传奇。
吕大师治病到底怎样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因为我没有向他求医问药过。但是吕大师对我很好,一来二去就混成了大师的小朋友, 看到了不少大师帮名人治病的纪念照片,比如李 银 桥,比如李 前宽 肖 桂 云……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大师的第二任还是第三任老婆居然是洪学敏,据说他们还有个儿子!这些都是大师自己告诉我的,连同他去过哪些国家展 示医术哪些杂志报道了他的神奇功夫等等威水史。
这样一个大师,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早这样快地离我们而去,因为结肠癌。跟一个了解大师的朋友私下说是过多的烟酒害了他,“还有色!”朋友补充了一条。我们尤为大师的最后一任妻子以及10岁左右的小女儿唏嘘了半天。
大师那个治疗尿毒症的药方以及制法真是古怪,朋友的舅舅因为这个药方居然很快就“骑着摩托四处乱跑了”,这也是我们亲见的事实,所以后来我非常坚定地劝一个患尿毒症的日本朋友来中国觐见大师,因为我的这位朋友每3天必须作一次透析为此我们创造了从福冈经香港到广州3天一个来回的纪录,简直比到北京还显得方便。
药方及药材拿回去了,有一个重要的药引子好像是公鸡还是母鸡,活的,须得用小木棒将鸡活活敲死,还得是轻轻的,决不能一棍子就打死那种,然后才是用这只被折磨致死的鸡跟那些草药们炖汤,最后喝汤吃肉——据说极为难吃,日本朋友最后都宁死不吃了。
大师还开发了一些中成药,好像有什么返老还童的,还有减肥的,在他和他周围永远热闹的各行各业的人士商谈着专利、投产、股份等热门话题时,我暂时离开了国内,等我再回来时,他已经常住山东了。去年初我爸爸在深圳突然发病,我本能地想到先跟大师咨询一下,朋友的父亲说大师也病了,癌症。约着想去看看大师,消息传来说,大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