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

世上的路,有崎岖平坦;世上的路,有宽窄短长;世上的路,有欢悦悲伤;世上的路,有清晰迷茫;但属于我的路,永远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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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服

         街道上住着一对姓尹的夫妻,男的只有1.5米左右,白而消瘦,而女的却有近1.8米,黑且胖壮。他们和我家一样,是被下放到这里来的,据说男的以前是济南某百货商店的会计,打得一手好算盘,账算得很是了不得,可惜家庭出身不好;而女的是商店的搬运工,身高力大,吃苦耐劳,而且根正苗红,但听说好像那男的生理有问题,他们一直没有孩子。

        那时我们街上已经没有了可耕种的土地,但每家还有一点点供种菜的自留地,头脑灵活的人会利用这点土地做文章,种一些稀罕的细菜拿到集市上卖,却也能换得几块零花钱。那男的不愧是资本家出身,头脑灵活,他把他们的几分菜园侍弄蒔弄得像花园一样,可他因为身体瘦小的原因,翻地推肥挑水这样的农活就全部由他的女人来来承担,那女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干起这些活来比地地道道的农民还要顺手。。。

        毕竟是从大地方来的,他们夫妻俩比街道上一般的居民要开放得多,干活累了休息的时候有人看到那女的像抱小孩一样抱起她的男人亲嘴,甚至有人看到过那男的趴在女的胸脯上。。。夏天那女的喜欢穿一白汗衫和短裤,别看她脸黑可腿并不黑,长长地大腿裸露在外边,像两座小山一样地胸脯轮廓凸现,在那文化生活极度缺乏的年代却也是一道极具诱惑力的风景线,引得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千方百计想靠近她搭讪,偷偷地看一眼她高耸的胸部,甚至出其不意地在她的大腿上摸一把,惹得她高嗓破口地大骂。。。他们一起走路的方式更奇特,那女的喜欢走在前面,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而男人却眯着眼睛缓缓地跟在她后面,四平八稳,不急不躁,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那女的却会突然停下来,回过头等着她的男人跟上来,等男的靠近了女的又会大步流星,拉远了她又会停下来。。。那女的好像脾气很暴躁 ,动不动起高腔发火,而男的却总是唯唯诺诺,不温不火,偶尔也有争辩两句的时候,却招来女的残酷地“虐待”,有人不只一次地看到,那女的喜欢像骑马一样跨在她男人的脖子上,用又白又粗的大腿夹住她男人的头,而且还用双手拧住他的耳朵,嘴里不停地问“你服不服?”这时的男人却会扭过头来脸面朝上一边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老婆的美腿和挺拔的山峦一边不温不火地扯着济南腔回答“我服~我服~”从此以后街道上的人就就改称那女的“ 你服不服”了,男的理所当然地改名“我服”,渐渐地竟没人再叫他们的名和姓了。

         那时的县城在初冬人们没事可干的季节,为顺应形势,时不时要搞点反面人物展览。就是在寒冷的风口处搭一高台子,让那些所谓的反动典型挂着牌子头朝地屁股朝天“喷气式”似地蹶在那里供人们参观,台前贴满宣传典型们“光辉事迹”的大字报,我父亲和“我服”都是首要人选,记得我曾远远地去看过一次我父亲,那悲惨的情景令我终生难忘。可因为我父亲写的一手漂亮地毛笔字还会画宣传画,得到了革委会头目的赏识,进了革委会宣传组,包吃包喝,因祸而得福。而那“我服”就没有我父亲那么幸运了,天天被展览,一天下来冻得鼻青脸肿半死不活,而我父亲却惊奇地发现每到下午展览结束时,“你服不服”都会准时来接“我服”,而且她会先解开自己棉衣的前襟眼里衔着眼泪把“我服”搂在怀里为他暖身子,然后再背着他回家。。。

          再后来那身体健壮的“你服不服”却突然患上了偏瘫,而身材瘦小的“我服”却学会了用独轮车推着“你服不服”到处求医,那“我服”瘦小的体格埋在车把里面几乎看不见人,人们只看见独轮车歪歪扭扭地在缓缓挪动,坐在车上的“你服不服”却显得不急不躁,宁静安详。。。

   
BryanAn 发表评论于
good man, continue you'll make some th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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