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的是他, 愚的是我

晨鸡初叫,昏鸭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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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文人太感性 , 不理性 . 从北宋秦少游的 “ 柔情似水 , 佳期如梦 ”, 到南唐李后主的 “ 梦里不知身是客 , 一晌贪欢 ” 竟至败家亡国.从海子的卧轨自杀,到顾城写完 “ 英儿 ” 后在激流岛上的自缢轻生.诗人们用他们偏执的思考方式,来对抗现实而残酷的人生.

说怯懦也好,说逃避也罢.可是当海子将他年轻而富有激情的生命枕在冰冷的铁轨上,面对疾驰而来的火车.在那一刻,他为何不选择温柔而不疼痛的方式?与其说是逃避的死,不如说是抗争的死!他的死,本身就是一首诗.这首用生命和鲜血写成的诗,未免暴力了一些.可是对于一个敢于用生命来诠释死亡的人,还有什么值得非议的呢?是非纷纭,是属于活人的专利.死了的人,是可以凌驾于此世俗的纷扰之上了.

――漆黑的夜里有一种笑声笑断我坟墓的木板
你可知道。这是一片埋葬老虎的土地

一块埋葬老虎的木板
被一种笑声笑断两截

当顾城亲手将自己埋葬在遥远的激流岛上,他说:
――我已在生命中行走千次,那时,山上有蕨草、铁犁,书还没有诞生,字还在土里细微地趴着,死亡还没有诞生,中世纪的尖塔远没生长起来。

顾城以诗为生命,以生命为诗.
这最后一首诗,只有感叹号和无数的省略号.

秦少游 “ 文丽而思深 , 如时女游春,终伤婉弱 ” ,这位婉约派的代表词人,最终官场不得志,被王安石的新党排挤抑郁而死.

李煜亡国苟安,还不脱 “ 花间 ” 习气.一句 “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 招来杀身大祸,被宋太宗下毒致死.

横竖脱离不了死亡的厄运.诗人们(再往上溯,有屈原这样的诗人)想来比词人们更刚烈些.

司马迁说: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毛泽东说:为人们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多么冠冕堂皇的政治利用.

所以说,说起司马迁那是史学家, 是被汉武帝错判腐刑外加囚禁六年还写下辉煌巨著《史记》的封建文人.

说起毛泽东,那是 “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的政治家.可惜的是毛泽东只有一个,他这样兼具理性和感性的文人一千年只出产一个.上一千年,出了个 “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 的曹操.

而历史上许多饱读诗书 , 才情婉转的人物又如陈后主 , 隋阳帝 , 宋徽宗等纵然登上皇位 , 也都在身名俱辱中凄凉收场 . 一个感性有余而理性不足的皇帝注定不是大气的皇帝 , 又怎么可以 “ 君临天下 ” 呢 ?

无怪乎 有诗仙 之称的李白纵有 “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 的才气 , 空有在政治上 “ 济苍生 ” 、 “ 安黎元 ” 的进步理想 . 他的浪漫主义促成了他成为 永王 李璘 幕僚 的根本性错误 . 到头来只落得个晚年病逝于流放途中的可悲下场 . 正如他诗中所抒发的 “ 我欲攀龙见明主,雷公砰訇震天鼓。 ” 有人听吗 ?

凡是感性文人的理想境界大约都在身后 , 身前的事不足道也 , 这个现存的尘世也太肮脏 . 所谓 “ 登峰造极 ” 的诗人们才会一个个乘鹤西去 , 去追求他们所谓的 “ 我欲乘风归去 , 又恐琼楼玉宇 , 高处不胜寒 ” 的 “ 天上人间 ” 的境界了 .

我既不是理性文人 , 也不是感性文人 , 甚至连个 “ 正经文人 ” 都算不得 . 既没有 “ 富国安天下 ” 之乾坤大志 ; 又没有 “ 我以我血荐轩辕 ” 之 “ 吃的是草 , 挤出来的是奶 ” 的奉献精神 .
出生在和平时代 , 真正是应了那句 “ 空有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
不是吗 , 身在这繁华似锦如人间仙境的美利坚 , 房子车子全有 , 吃吃烧烤打打麻将 , 便纵有十八般武艺 , 也全无用武之地 !

想来想去 , 与其做个穷酸的文人 , 还不如做个香车宝马的生意人来得更实惠些 .

南亩耕,东山卧 , 世态人情经历多 . 闲将往事思量过 . 贤的是他 , 愚的是我 , 争什么 ?


安静 发表评论于
好文章。贤的是他, 愚的是我, 争什么?

只不过我亦不好做一个香车宝马的生意人,此生此世能踏踏实实做好普通人就满足了。
雪冰月 发表评论于
文人用生命做注脚的诗文总是沉甸甸的...(生命是如此不堪重负啊.)

你这腹中的草莽还不错, 算个生意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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