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尤其拉 (我与网友之四)

我思无邪、我行无悔、我歌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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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尤其拉 (我与网友之四)

1) 艾米粒的钱,胭脂无色的情
  艾米粒丢了一块钱,有一个礼拜的时间闷闷不乐,依稀记得在路上摔了一跤,感觉身体忽然轻了,莫非就这样遗憾地失踪了?
  于是,悲情之下做长赋一篇,题曰:悼一元。
  悲呼!孔方兄哉。百分合为一元兮,分分扣我心弦,渺渺遁无迹兮,天地骤然灰暗,美元非人民币兮,倍增魂牵梦萦,平生艰辛困苦兮,泪汗凝之而成。
  悲呼!孔方兄哉。跨海而破浪兮,闻乡音而感怀,举目无亲读书兮,心怪如英符(注:英文符号)虫,上网之归去来兮,老马亦能识旧途,可叹突失一元兮,竟夜居然不成眠。
  ……
  赋做得实在太长,这就不再引用,免得被别人说成抄袭。
  话说艾米粒积攒了大把美元,舍不得乐善好施,所以,每一元都显得很沉重,渐渐养成个抠门的习性,小器的禀赋,凡能抠住的从来不曾放手,能堵住的流水钱,全栓根丝线扯实了,一个也别想开溜。几年下来,银行里的存钱折子,堆了一柜子,工夫一闲就数着玩,就象摸扑克牌,将那门一关,乐呵呵盘算好几个钟。
  胭脂无色是个上辈子的钱花光了,下辈子的钱也用没了的娇滴滴的女郎,两个大眼睛跟探照灯似的,除了银行之外,能照到的地方都没有阴影,当然也明眸善睐,有时艾米粒见着也不免心驰神荡,浑身是胆,视金钱如粪土,甘为爱情什么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可话说回来,这也蛮心疼的,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弃财的决心也不那么好下。
  这不,两人偏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在一棵槐树下,两人开始了精彩的对白:
  艾米:亲爱的胭脂无色,你的发式真好看,色彩也极其诱人,是在土耳其店弄的吧,真迷死我了,不过,阿富汗便宜点,吹风是不收钱的。
  胭脂:哪里,别笑话我了。再好看,也没你的存钱折子好看啊,存了很多银行吧,最好一起存瑞士银行,更保险!我每次敲你的房门,你都在里面说自己不在,害我跑了好几趟,约我到这个僻静的鬼地方来见面,你想图谋不轨?
  艾米:你是一朵买不来的天上虹云,我一瞥见你就哆索个不停,你就开个价吧,你值多少?我好做个预算,真想今晚就和你同床共枕,花多少钱都不在乎了。
  胭脂:这个,你含蓄点好不好,有钱人还真是的,钱随心动,我又不是那种女人,张口就是买卖,你要买,街上多得是,随便挑,找我没门!除了钱,人得讲一点感情,是不?
  艾米:那你为你的感情给我个实数,用人民币好一点,用美元换算很麻烦,汇率波动不平。我最讲感情的,感情好的投资伙伴,最容易合作成功,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胭脂:哦!我的天啊,你就这样追女孩子啊,怪不得你如此有钱,我知道了,你的钱是难以花出去,而不是你不舍得花,象我这样一个充满诗意的女孩,和你搅在一块,还真是觉得俗气了!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爱情就是远离生意,远离将铜子儿当成金元宝的人。
  艾米:我惹你生气了?听你说话的口气,我这下可真要放点血不可,请原谅我用街边小贩常用的广告语。如果我愿意和你发生你说的那种爱情,那我们可以提前拟定一份协议书,我不提钱的事,可你要保证你的感情是品质纯正的。假冒伪劣可害苦我了,我无法相信。
  胭脂:你真该是富翁!我和你谈不到一块,你要是真想和我好,那你得准备一个亿,也许我就会回心转意,尽管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数目大了,我也会迁就的。
  艾米粒总算睁大了眼睛,瞧着胭脂无色发愣,满腔的柔情蜜意化成了冰,冰变成了刀,在心里搅,觉得很痛快。初次的感觉,失落的刺激,混在泪水里涌出。这爱情还真不容易,伤心总是难免的。
  胭脂无色生气,转身,走了,为了爱情,她失去了金钱,可没有钱,爱情有什么意义?这真是个烦恼的问题,先为了生存再爱情,她突然想通了,她一回头,艾米粒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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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尤其拉: 湘滨饭店(一)

  笑狐走进饭店的时候,饭店的大钟正指着九点。女服务员乖乖趴在一张桌子上,正睡着,口水流了一桌子。另一位女服务员艾米粒,左手提一桶水,右手拎一个拖把,走到墙角正准备拖地。她摆正着桌椅板凳,喧起一阵惹人烦的声音。
  Admin正拨着算盘株子,计算着昨天的营业额,只见他紧锁眉头,嘴角一会儿笑,一会儿紧抽,显然,他看见了一位欠帐过多老顾客,赫然在目的居然是殷谦。
  笑狐是附近一带有名的煤老板,有钱,最近买了一辆悍马,专为他四处花天酒地之用。这不,透过湘滨饭店的落地玻璃窗,那匹悍马静静地候着它的主人。
  笑狐走过乖乖身边,从嘴里抽出根牙签伸到乖乖的鼻孔里,轻轻地划了一下,乖乖从梦中发出一声:“我的郎。”笑狐一听狼,立刻呜嗷了一嗓子,直震得整个湘滨饭店摇摇晃晃。
  这时推门而入的是记者罗翼,他看见煤老板笑狐,立刻眉开眼笑。原来他早想去他的煤矿采访,可老是被拒绝,上一次采访,还是一年前,笑狐给了他两千块,说是润笔费,其实是封住他的口,他开的是非法煤矿。罗翼也凑趣地走近乖乖,伸手扯住了乖乖的耳朵。艾米粒只是看着笑,颇觉痛快。老板Admin很偏心,昨天发工资多给了乖乖五块,艾米粒愤愤不平,可也只是闷在心里,她觉得只要更勤快点,就会改变局面,在年终奖上和乖乖一搏。
  乖乖昨晚和客人孑草斗酒,不盛酒力,醉了个半死,Admin要她今天别开工,可她硬撑着要来,一来就和桌子亲密上了,你看都九点十分了,她还没有醒的意思。罗翼扯她耳朵,她才睁开眼睛,一脸不乐意的表情,说:“你个死罗翼,要死啊!怎么不去扯艾米粒,没看见你姨妈正睡着香吗?”笑狐背转身子笑得跳了几脚,只听得艾米粒也附和着数落起罗翼来,显然,她不想和乖乖在面子上搞僵,她极力忍住心中的开心痛快,恨不能罗翼扯住乖乖的耳朵扯出门外。
  罗翼和笑狐是饭店的熟客,这种玩笑常能调节湘滨饭店的气氛,使饭店更有人情味。
  半蠡山人是湘滨饭店的固定老客人,虽拄着手杖,可腿脚利索,他很喜欢用手杖点开玻璃大门,然后极迅速地闪进来,让玻璃门在那儿前摆后摆,他瞧着有趣,显然,越老越有一种回到童年的冲动。
  他常常点上一块臭豆腐,几条小煎鱼,一小碗酸辣汤,独自喝着自带的佳酿,花不了几个钱,却也其乐无穷。他总是满脸笑意,有一种稳重的风度,可也对人敬而远之,比如罗翼和笑狐在场就没什么可聊的。可她看见艾米粒就乐滋滋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古钱币,招手要艾米粒过来,说:“我刚买了一枚古钱,你看它的厚度,显然是枚母钱,很值钱的,可我只花了一个小数目。”艾米粒听得一头雾水,只是说:“你发财了。”艾米粒继续拖地,冲着罗翼的脚就拄过去,因为乖乖正手忙脚乱地招架着罗翼的揪头发呢,她觉得应该帮帮手。罗翼说:“喂!我的可是新皮鞋,你怎么用拖把给我擦皮鞋,艾米粒你疯了。”笑狐赶紧躲到一边,他的皮鞋可又新又贵。
  Admin皱了皱眉,显然他觉得艾米粒报复心太重,有损于饭店的形象,就喝止了艾米粒。艾米粒戴一副眼镜,那样子有点野小子的味道,嘟着小嘴,斜眇着老板,满肚子委屈在心里旋转。
  Admin说:“好了,好了,快点干活,客人们都要来了。叫厨师老牛破车和浪子心声点火开炉,准备凉菜。”
  此刻,来了两位女客,一个叫红叶,一个叫胭脂无色,都是公司白领,红叶一袭旗袍,胭脂无色着的是套装,从穿着上看,地位高下立判。胭脂无色搂着红叶的腰,那亲热劲要是叫尤其拉看见了,简直会嫉妒死。尤其拉出差了,要不红叶准换成了尤其拉,可胭脂无色不会搂着尤其拉,只是会牵着他的手,这已经够亲密了。
  乖乖一见胭脂无色就醒了十分之九,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脸上还现出点浮肿,捣着碎步迎了上来。胭脂无色说:“忽米,你咋弄成这样,我帮你挑的裙子怎么不穿上,你瞧瞧你,真叫晕菜!”
  Admin一听,认为吃素的胭脂无色要吃荤菜,觉得利润可观,心下一喜。艾米粒也凑上来,将那小脸支在拖把杆上,对着红叶的旗袍看着发呆,心想,我哪天也放点血买一身穿穿,走在街上,赚点回头率,或者,蒙个小白脸跟上自己。脸上不自觉的浮出了笑意。

  忽然,推门进来一位中年人,只见他左手摇着一把黛玉葬花扇,右胳膊里夹着一卷诗,很是风流潇洒,他自称清韵箫笛,我们都叫他箫笛。他一出现,那些女人就齐刷刷朝他望去,艾米粒将拖把杆一松,那杆子就磕在了红叶的脚上,她也顾不上了,为此还踢翻了一张椅子。红叶打趣说,别紧张,我们不跟你抢。艾米粒难为情地收住了脚步,回头对红叶说,谁抢了!谁抢了!真是的。转脸对着箫笛笑,嘴里说:我的天啊!我说这是谁啊,稀客啊!贵人难见啊,最近我老在心里预感着你这几天要来的,嗨!今天就真应着了,来,这儿坐,老位置,临着湘江美景,合着你那才子的身份。红叶说:敢情我们都是粗俗人了,只配面对着墙。胭脂无色也插嘴,拐着弯说:我刚看了衡山回来,已除却巫山不是云了。箫笛看出来了,女人们起了内讧,这个艾米粒也真不通事理,你高兴就高兴呗,可也得有个度不是。他放亮了声笑着说,没关系,我坐哪儿都成,我就是一景,哈哈!这下艾米粒爬楼梯一脚蹬了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Admin忽然叫道:艾米粒,到厨房洗碗。艾米粒自讨没趣的对着箫笛干笑了一声,如蒙大赦般地跑进了厨房。惹得笑狐,罗翼几位嘴都笑歪了。
  乖乖冲着那些歪嘴说:笑什么笑!你们可别欺负她,她还小。转脸拉着胭脂无色的手说:我在上班,穿个裙子在客人们身边飘来飘去的多不好,你知道,男人们吃饱喝醉了就犯贱,就手脚不听使唤,我可不想招蜂引蝶。胭脂无色一想也是,笑着说,哪天我和你一起出街,你就可以穿上那件裙子了,上次你在九阳牌场家买豆浆机不是被商家狠宰了一刀吗?你是猪,真笨,我和你去跟他们论理去。算了,乖乖说。我去过了,他们说出了门就不认了,也没留发票,以后不买他们的东西就是了。猪就猪一次吧,快过猪年了,我就当一回猪。只见她把两嘴皮挤弄成猪鼻子状,惟妙惟肖,逗得对面的红叶和胭脂无色笑得支持不住,一齐跌坐在椅子里,就象约好了似的。
  箫笛一见这边女人扎堆,笑声就象滚水似的突突直荡,按捺不住,靠上前来。只见他自报家门之后,就诵读起一首喜欢的诗来。乖乖退了一步,落在了箫笛的身后,脸上呈现一种万花筒般的表情变化,红叶和胭脂无色看见了,觉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一齐背转身,将旗袍上的线条和套装上的折皱,留给箫笛鉴赏,两人搂着笑,就象共同包着一个秘密似的。箫笛莫名其妙地一回头,只见乖乖一边口里念着他刚诵的诗,一边转身用手指在背着她的罗翼头上敲了一下,接着又拾起地上的拖把,朝着笑狐的脚下就推去,笑狐正看着窗外自己的爱车,冷不妨见着玻璃里印着的自己的身后,乖乖拄着根杆子向他急速移动,心说不好,他机灵地前迈步,迅速跳到了桌子后。乖乖一脸坏笑,说,你个跳脚神汉,舞姿一点也不美。箫笛也不由地咯咯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念的诗起了效果,可令小女孩也冲动起来。
  Admin开饭店有几年了,他这人有点文诌诌的酸气,你看他自己装修的饭店,别人早就金碧辉煌,可他的店还是那种一成不变的素面朝天,看了叫人倒胃口。早有装修公司的老板,比如笔尖文字什么的包工头就奚落他,说他的饭店老气横秋,就跟岳阳楼似的,可以申请文物保护。这Admin也只是笑笑,心想,这几年也赚了点钱,都是那些老顾客帮衬的,若是搞得花里胡哨的,将老顾客吓跑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你笔尖文字赚了一笔开溜了,我又开始白手起家,想得倒美!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外正是笔尖文字胖乎乎的包工头身子在推门而入。他嘴里叼着一支烟,西装敞开着,旁若无人地走到Admin的柜台前,满脸的肉浮出一个笑,伸手就要拽Admin的鼻子。Admin眼明手快,抓起一支笔,笔尖对着伸来的手指就点去。笔尖文字缩回手,说,嗨!象个老板样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过,你的螺丝壳也该翻新了吧,我怎么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霉味,就象孔乙己数茴香豆的小酒家似的。
  Admin没好气地说,我再等几年看看,说不定等来个复古的潮流,难道我又找你给我装修回去吗?回到原样,却给你两次装修费,那我这几年等于白给你干了,现在年景也不好,一出街处处是饭店,利润越来越少了。Admin顿了顿说,还是你好,花点小钱给别人美容一下就收几十万,这钱我哪找去。笔尖文字其实日子也不好过,包的工程老是被打白条,虽然吃得日渐发福,可腰里已经没几个钱了,急得他四出找活干,能立即来钱的活最好。可碰上了Admin这块硬骨头,还真是舔着嘴香,咬着牙疼。
  笔尖文字和 Admin正聊着呢,推门又进来一位女客,是Admin电话请来的,说是二楼三楼的锁坏了,她是专程来修锁的,外号叫着我是一把锁。笑狐一见是位姑娘来修锁,而且长得玲珑可爱,花花肠子就止不住挪动,他常在这儿住,对各楼层都很熟,连忙凑上去,自告奋勇地说他可以引路。我是一把锁拎着一包工具就跟他上楼了,两人一对一答,就跟熟人似的。
  罗翼和红叶不知什么时候聊上了,他们谈诗论文,不亦乐乎。胭脂无色竟插不上嘴,无聊地看着玻璃窗外匆忙的行人,有点落漠的样子。尤其拉出差也不知什么时候回,胭脂无色想,不知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掀被子着凉,也忘了提醒他带些常用药品了,嗨。
  花满楼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和Admin招了招手就坐在了一张靠墙的桌子边,显然是饿极了,一坐定,就面对乖乖用山东口音大声叫道:小妮子,来一碗牛肉面,快点!哈哈,这些人怎么还不吃啊?这都十点了,还在说快板?乖乖立刻传话进厨房,只听得厨房里老牛破车的嘎吱声回应而来:一碗---牛肉- --面,好勒---红叶小声对说胭脂无色说:我一听就没味口,走这么大饭店吃一碗牛肉面,还那么大声,他也不嫌丢人。罗翼说:是啊,北方人就是简单的吃,华贵地穿,这和我们南方人是不一样的。
  花满楼的人的面不一会就由艾米粒端上来了,出厨房门的时候,浪子心声还空着手学着艾米粒端面的样子,跟在艾米粒的后边,亦步亦趋,表情既严肃又滑稽。花满楼的人一见爽朗地大笑,手摸着肚子,连说饱了饱了,笑饱了。艾米粒转回头,怒瞪着浪子心声,伸腿就踢他,浪子心声赶忙缩回厨房,厨房里传出爆炸式的大傻笑。艾米粒转身的时候,汤汁就溢出溅在她手上,她赶紧跑向花满楼的人,恨不能扔在他面前,真烫手!
  乖乖靠在一个冰箱边,看见艾米粒那毛毛糙糙的样子,就冷冷地说,要是我,哼!我会拿面碗扣在浪子心声那臭厨师的头上,给他洗个汤澡。艾米粒说,别说了,你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一醒来也没看见你做过什么。乖乖说,那好,我去端盘子,你来招呼客人。她走进厨房,脸上刹时没了表情。

  厨房里,戚莫是个雕冷盘花的高手,只见她正将一块豆腐浸在冷水中,胸有成竹地运刀,雕出了一朵白玉兰,精美绝伦,水淋淋的就象刚采摘下来真白玉兰。她用胡罗卜微刻出来的梅花简直称得上是艺术品,缀在极细的根雕上,与真的无异。这些冷盘装饰,极讨女顾客的欢心,甚至有位女顾客恳求Admin允许她吃完饭后,买回家欣赏,装饰家居。
  厨房里有洗碗工若干,比如有一位叫静草的,洗起碗来就跟玩杂耍似,她拎起一只盘子,在水桶里一旋,就只剩下一层油,然后看也不看,随手一翻,就落在了装满洗涤液的自动洗碗机里,效率之高,令人嘬舌。那外号叫北京的冰年轻女人,是个洗菜能手,她什么菜都能洗,边洗还边唱歌,嗓门大,调儿高,常搞得厨房里就象开音乐会似的。老牛破车很不满意她的表现,觉得自己的应菜名的声音更好听些,是湘滨饭店里正宗的古典本色音乐。
  乖乖和艾米粒本来也是从洗盘子干起的,因为她俩是饭店里的原始股,所以,没多久就升了,成了大厅里的现场服务员。她们的领班名叫黄丽娜,平日里不苟言笑,可她在客人们之间独立周旋的能力很强,常帮着乖乖和艾米粒两个懵懵懂懂的生手,如何提高服务技巧,可这两位,一个死懒,一个滑头,常常是左耳听进来,右耳跑出去。黄丽娜苦口婆心一天手把手地示范几次,才使这两位宝贝开了点窍,还是艾米粒机灵点,教三遍就会了,而乖乖要教五遍,有是甚至七遍八遍,常累得黄领班叫苦连天,威胁乖乖说自己要向Admin辞职。乖乖后怕Admin给他白眼,做梦都在练习稳稳地端好盘子。
  厅里又进来几位客人,为首的是巴陵,高高的个子,表情严肃,象个不小的官。旁边跟着他的秘书朱文科,他业余爱在报上写点警察故事之类的文章,在湘滨饭店里曾经有过议论。师永平,这位市里的扫黄办主任,也会在中午的时候准时出现。他一进来,笑狐就会借故离开,此刻,他和我是一把锁在楼上,没机会碰上。歪诗公司的办事员笔随心动,也拎着饭盒进来了,他老是要一个便当就走,不稍做停留,有时也对着饭店里的某个熟人做个怪脸,立刻闪出门外。伤心咖啡语最近常来,以前是个四处游动顾客,老爱吃点新鲜,不知怎么的,也许是湘滨饭店的菜式吸引住了他,或者,这店里的女服务员个个有些姿色,颇吸引他的眼球。
  只见这些位客人各找各的桌子坐下,点菜,交谈,一时喧声四起,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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