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 （4）

（九）

“妈，我算悟透了，爸的错就是他没能保住一个男人的严紧---没把事情盖得严严的。妈的错就是你没能保持一个女人应有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及将错就错的本领。在这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女的投怀送抱，男的包妓养妾，早就成了各自所需的等价交换。妈在这时候没能大公无私，更没有应时利导。”

“歪逻辑。你爸的错就是他自己的错。哪里有腥那里粘，跟嫁鸡随鸡有什么关系。你妈我的错，就是天下傻女人的错，还以为人生的世界里，爱情是最忠贞的和婚姻是一劳永逸的。哪知道，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女人早成了物化婚姻中最不保值的商品。”

“妈，既然你知道社会已人心不古，男人已不再有好东西，哪你何必还跟爸叫什么真呀，一个人呆在这里活受罪。”

“说归说，到了自己身上，还不是这窝囊气给憋的。就你爸那德行，不给他点颜色，他还会有下次再次。”

“妈，你给了他颜色难倒就不会有下一次？这社会从爷爷那代就开始腐败了。女人是越来越独立自信，可男人却越来越夜不归家。人人都强调自我、主见和独立，家在快速发展的社会中不再是那唯一的安乐窝单元。每个人都强调自己的选择和再选择，个人权利成了至高无上的神圣。你要丞救爸，先想想怎么丞救这个社会吧。既然你丞救不了这个社会，你也就别想救我爸了。你，只要有个自个的家，就得了。有了家，就有了原点，你也可以向周围发展你自己。家是你的制高点，一切让他爱谁谁，你也可以谁爱谁。你还管他有没有下一次，真的太迂腐，太不现实了吧。”

“哪来的歪理，小心将来嫁个不三不四的家伙，让你哭都来不及。”

“妈，嫁个什么不重要吧。爸当年该是个规规矩矩的家伙吧，相信他恨死了爷爷的不忠和对家庭的背叛，现在他还不也不三不四。钱、地位、名誉，早就成了男人的一切，那是他们向女性招摇的本钱，也是女人赖以喜欢的东西。交换嘛！各供所给，各取所需，这不是主义里人类进步的最高表现吗？还是奶奶的逻辑好，重要的是，女人知道自己如何圈男人：小事让男人，大事抓男人，忙时哄男人，闲时逗男人，让他跑不出你手心。”

“这都是你奶奶给你唠叨的？”

“不全是。奶奶唠叨的话全是历史的沉淀，全是她一生无奈而累积的结果。我们的大多数认识比她那可有理论得多了，都是同学，网络，男女朋友，五湖四海三教九流各方各面学来的。我们比你们豁达多了。早就对理想啊、爱情呀、婚姻家庭啊，看得透透的，早就没了你们那种神秘稀稀的神圣感。不要说爱情啥也不是，恐怕家庭的价值是什么早被我们怀疑了个六够。家庭，谁和谁还不都一样。不结婚，同居，未婚妈妈，裸体，不早就被社会普遍地接受了吗？！
人生的价值，家庭的价值，只要自个认可就行了。快乐是自己定义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吧！
”

面对女儿的一套“现代”逻辑，妈妈也真是服了，服得抓不住头绪，服得自己也突然开窍： 你说，这现在的高楼大厦里，又有几个是原始概念下的家庭呢？

（十）

几个月了，全家四口人第一次在家里吃起了团圆饭。爸爸那般殷勤的劲，我是从来没见过的。他除了做饭倒茶之外，还不时地给奶奶、我、和妈妈拣菜，虽然他一句话没说，脸上挂着的高兴到是谁也看得清清的。

奶奶只管吃她的饭，头也不抬。终了，回自己的房间歇着去了。

妈妈只管吃她的饭，头也不抬。终了，坐到电视前的沙发上看起了韩剧。

我是一边吃饭，一边左看爸，右看妈，什么也没说。吃完回自己的房间上网去了。

厨房里还有声音，大概是爸爸在收拾吧？！

（十一）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早起来，小芊和奶奶到不远的街边商店逛逛，走到花店的窗前，看着那玄红鲜黄的玫瑰，真想给自己买上一打。可是囊有羞色，只能买了一枝，就一枝，红色的，递给了身边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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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的传统观念还在艰难地往下传；
新一代的阳光观念已经成为时代的强势力量；
中年一代成了社会变迁中的夹生代，两头不找边，社会正在把他们渐渐的边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