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没有改良派,只有改良鼓吹派?[评吕洪来的改良论]
张三一言
文章摘要: 改良是权力者才能做的事;是由掌握权力的统治者由上而下主导进行的 制度、政治和交际关改善或提高。今天有能力改良的是胡锦涛和他的政治局成员,大不了加上省市部的实权者;但是,这一些实权人物没有丝毫以民主取代专制的政治改革意愿,更遑论行动了。可见中国朝中无改良派。
本文只从政治角度谈革命与改良。
[一]、何谓革命?何物改良?
何谓革命?
我给革命的界定──革命是一种以新替旧之变革,改变原有的政治和交际关系,主要指新制度取代旧制度。它往往表现在一个无权集团采取暴力或非暴力的激烈方式打击一个权势集团,从而形成权力转移和制度改变。
何谓改良?谁有能力搞改良?
实事求是地说一句∶中国“改良派”不知道改良为何物。
改良的本意是指专制统治者在民众革命压力下,被迫地把原有的制度、政治和交际关系改善或提高;但是,若是革命压力够持久和强大的话,改良到某一程度也可能发生制度、政治和交际关系改变(以下所有“改良”都指这个含义)。改良是权力者才能做的事;是由掌握权力的统治者由上而下主导进行的制度、政治和交际关改善或提高。今天有能力改良的是胡锦涛和他的政治局成员,大不了加上省市部的实权者;但是,这一些实权人物没有丝毫以民主取代专制的政治改革意愿,更遑论行动了。可见中国朝中无改良派。古今中外没有出现过由没有权力的民间由下而上的改良,中国不例外,所以无权的民间(众)不可能有改良派。就是说中国朝野都没有改良派。
吕洪来断定「今天中国社会的改革进程不可逆转」,有误导之嫌。今天中国只有“经济改革”,根本就没有“政治改革”──改良。面对今天的中国政治现实谈改良,只是视虚幻为事实。政治改良是虚幻,但是,“反政治改革”──反改良则是实实在在的,且强大的。即使是“经济改革”也只是通往坏资本主义──垄断官僚资本主义。今天中国的“经济改革”也许是「不可能随哪一个政党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是,同样的是,今天中国革命趋势也很难随哪一个政党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现在那些自称或被称为改良派的人,绝对没有条件、没有能力、没有资格进行改良;他们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改良的实际工作。自称改良派是无自知之明,称人改良派是欠“他知之明”。中国现有所谓改良派做的只是宣传鼓吹改良的言文工作,绝对不可能做任何实际的改良工作;所以准确的命名是“改良鼓吹派”。改良鼓吹派一贯不热衷於向实权统治者鼓吹改良,而是向民间、民运者、维权者呼吁改良;犯了“方向性错误”。有些改良鼓吹派更热衷於反革命,是犯了“路綫错误”。
相对於演变或者改革(通改良),革命的进程一般比较迅速。改良和革命的区别在於革命是体制外对现行制度的推翻和取代;改良则是体制内自上而下的完善和提高现有制度;其结果可能以新的取代现行体制和原有的政治和交际关,更大可能是进程无尽期,永远不到岸∶保存现行制度和原有的政治和交际关。改良是统治者的专利,必须统治者同意和主导实行;民众要改良只能向统治者提建议或乞求。革命则是民众的权利,不必徵求统治者同意,由民决定和实行。有一个情况值得注意,民众极少,甚至是不可能主动选择革命,尤其是暴力革命;民众选择革命,尤其是暴力革命,是由统治者逼迫出来的。
[二]、对吕洪来“革命与改良”理论的商榷
(1)、先搞清楚吕洪来对“改良”的界定。
吕洪来说的革命是∶「只有当社会改良达到一定深度和广度的时候,社会革命才会发生」的那种“革命”。很明显,这个革命是指社会发展过程中政治制度的“质变时点”,这样指革命也不算错。吕洪来的文章都是根据这一革命界定进行论述的。但是,有必要把混乱的概念理清∶ “质变时点”只是革命全进程中的一个点而已。比如吕洪来说「人民有选择革命的权利」,这个“革命”显然不是指改良到期的“质变时点”。革命,是指民众有单方面用压力改变原有的政治和交际关系、以新制度取代旧制度权利(内容),和运用权利的全过程¬¬──是指革命的内容和革命的一个长“时段”。吕洪来用革命中的一个时点取代民众的权利、革命的宏富内容和漫长的长过程。这一概念的转换,造成两个错误。一是,把民众革命权利和运作空虚化、彻底地空洞化、否定了革命,当然也否定了吕洪来自己说的「人民有选择革命的权利」。因为按照吕洪来的“革命”界定,「人民有选择革命的权利」是指“人民有选择质变时点(革命)的权利”;这是无法理解的。二是,由於这个概念错误,就出现了「真正的社会革命几乎都是发生在改良运动之後」的判断错误。正确的表述应是∶真正的社会改变或发生在革命之时,或发生在革命压力下改良的过程中。
(2)、吕洪来对改良在历史发展进程功能的判断不合理
吕洪来说∶「改良的过程,就是历史不断发展进步的过程」。这个判断是不合理的。
不合理之一,政治历史发展只有两可能,一是革命,一是改良。现在,既然革命只是一个质变时点,没有权利内容,也没有发展过程,革命被否定了,留下来的唯一能推动历史发展的就是改良了。可见,这个判断是基於前述对革命概念的混淆,不合理地对革命空洞化和否定基楚上得出来的。
不合理之二,我已经在前面说明了,改良是专制统治者的专利,只有实权统治者才有可能改良。如果「改良的过程,就是历史不断发展进步的过程」论断可以成立的话,那麽,“专制独裁统治过程,就是历史不断发展进步的过程”的论断也正确了。相信很多人不能接受这个判定。
吕洪来说∶“不是革命促进了改良,相反是改良促进了社会革命!”把改良作为革命的动力和原因则是颠倒了。历史发展进程中的质变有两个形态,一是只有革命没有改良完成制度质变,一是在革命逼迫下进行改良,改良到一定程度完成制度由量变到质变。但是,两者的原动力和因由都是革命而不是改良。也就是说,政治变革动力源於民众。若说改良是促进社会变革的动力,意思就是说社会发展动力源於专制统治者。自由民主主义者相信前者,专制统治者鼓吹後者。
我认为就政治发展角度来看,历史发展是革命或革命与改良互动的过程。专制统治者是没有改良意愿的,也不会自动自觉去改良,只有社会矛盾累积多了,革命压力强大之时,遇到理性统治者就会出现改良消缓革命;遇到顽固统治者就会暴发革命(暴力的或非暴力的);我们现在遇到的是空前顽固的统治者。我认为历史发展的原动力是民众压力(主要是革命压力);改良只是被革命“裹胁”下挪动。事实上,反掉了革命,改良也就不存在了。世界上没有不在民众革命压力下的改良。没有革命哪来改良?(这一点我在《没有革命,哪来改良?》http://www.fireofliberty.org/article/133.asp一文论述过了。)我反对走极端;我反对反革命的唯改良,也反对反改良的唯革命。我主张两者配合互动。所以,我大体上同意吕洪来反“唯革命反改良”的见解,但是,对「一味的贯鼓吹革命,反对改良,其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造成社会更大的倒退」的判定,认为是过分夸大其词。同时,也必须记取,一味的贯鼓吹改良,反对革命,其结果必然是历史开倒车,造成社会更大的倒退,起码是社会停滞不前。
我同意吕洪来「改良在本质上就是对落後的社会制度进行理性批判和否定」的论断,但是,我同时认为革命更明显地表现出本质上对落後的社会制度进行理性批判和否定。两者的区别在於,改良是渐进的批判和否定,革命是急速的批判和否定。我认为,正确的态度是可能时就用渐进的批判和否定的改良,不能改良且被迫到无可选择时就用革命来批判和否定。我认为改良和革命都是社会发展进步的体现,都是社会弃旧图新的过程;并非只有改良有这功能,革命更强烈和明显。
(3)、褒改良贬革命理据不足
吕洪来说∶「鼓吹革命否定改良是激进主义、鼓吹改良否定革命是理想主义,我们需要的是将改良和革命统一起来、结合起来的理性思想。」重提一下前面说过的话。既然革命「只有当社会改良达到一定深度和广度的时候,社会革命才会发生」的那个特定“质变时点”,怎麽样理解改良的全程和改良的一个时点“统一起来、结合起来”?只有视革命是民众履行其权利(全过程)和统治者实行他的改良专利(全过程),“统一、结合”才有着落。按照这一理解,「鼓吹革命否定改良」固然是“激进主义”;「鼓吹改良否定革命」就是鼓吹由专制统治者自愿自觉恩赐民主,否定民众权利,不但不是理想主义,而且是“极端激进主义”,还是空想主义(乌托邦主义)。在不知改良为何物,不知何谓革命情况下,要「将改良和革命统一起来、结合起来的理性思想」,是乌托邦中的乌托邦。我认为理性地理解革命与改良关系是这样的∶民众利用革命权利(包括暴力的和非暴力的)逼迫实权专制者启动改良;并且要维持强大压力,以期改良能持继下去,才能达致革命性的政治制度改变的目的。
[三]、小结
吕洪来说∶「不是没有革命,就没有改良;“是有了革命就没有改良!”」按照我前面对改良和革命的界定,这句话的意思可以这样表达∶不是没有民众压力就没有专制统治者的改善提高(吕洪来的看法是改变)现有政治制度,而是有了民众压力就没有统治者的改善提高(吕洪来的看法是改变)现有政治制度。即是说,民众对自由民主的诉求不但不能促进民主,反而促退民主;民众要求民主是压制统治者实行民主的力量。或者说,专制统治者从来都是自愿自觉进行民主改革(恩赐民主)的。若果真如此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专制制度了。
不管你有心无心,不管你好意恶意,只要你在今天中国不存在改良的政治现实中,把无改良说成有改良,并用这个“无之有”的改良否定现实中存在的革命,在事实上是推崇统治者,在逻辑上是民主恩赐论。
(自由圣火 首发稿)
本文参照文章∶吕洪来的〈《改良与革命》提纲〉[http://www.haichuan.net/XHC/show.php?bbs=10&post=744725
2007/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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