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的流水帐——上海妹妹和上海老太(19)

只为整理零星思路,想哪儿说哪儿,全无章法。如果您有耐心读上一篇,这里就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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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后期工厂并不是天天开工,真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搞了一段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后来干脆既不批邓,也不开工。厂里经常发不出工资,领导就到省出版局要钱。即便如此,还真没有拖欠过工人工资,境遇比现在的民工可是强多了。由于工厂没什么事,七六年底我去了一趟芜湖,上海,苏州。在当时,这绝对算是出远门了。十六岁的我大开了一回眼界。先是在芜湖,第一次吃春卷。我像个乡巴佬一样问姨妈是不是要先剥了皮再吃。然后到了上海,我简直是两眼圆睁看什么都新鲜。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上海的年轻人,出双入对,女的挽着男的胳膊招摇过市。按保定的道德标准,这简直就是流氓行为。如此糜烂的资产阶级作风,南京路上好八连怎么也不出来管一管?我发现上海人喜欢早起,每天一早去菜市场买新鲜蔬菜,我想这是一种生活的品位和态度。就像广东人要求海鲜之“生猛”一样。不像我们河北人,储存一百斤大白菜,一个冬天不愁吃,可以天天睡懒觉。所以上海女人都很苗条,我相信跟睡眠不足有关。从那以后,我喜欢从背后看上海女人,杨柳细腰。可是一旦回头,动人的不多,并且脸上总带有一点疲倦。所以我欣赏张艺谋的电影插曲:(上海)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你莫回啊头。我随生长在北方,但从小听父母在家里讲上海话,因而我也跟着讲两句,并且自认讲得还不错。到上海期间,我便时不时地讲几句上海话。有一次我用上海话向一个老太太问路。她看了看我,并不给我指路,而是说:侬瓦斯搡海宁(你不是上海人)。我问:侬哪能晓得偶瓦斯搡海宁(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上海人)?她说:侬岗搡海矮屋像当尼个色本宁岗搡海矮屋(你讲上海话像当年的日本人讲上海话)。我差点没背过气去。从此绝对再也不敢讲上海话。都说京油子嘴上功夫了得,有时候你还真不能小瞧了上海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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