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夏,河边终于在老胡的激励下考完了第一和第二步,可以参加2009年MATCH了。此时,老胡已经作完第一年住院医,即实习医年,正式荣升住院医,再熬三年就毕业了。老胡两口子在那个美国中部,被老胡自己称为“美国的兰州” 的中等城市郊区买了个挺大的房子,雇了个波多黎各姑娘每周帮助接送两个女儿两天,其余三天老胡两口子自己通过安排排班解决。所谓郊区,其实离城里也就十个迈。在洛山矶,纽约,芝加哥住的朋友都知道,十个迈算啥呀,近死了。这样的房子,在那些大城市六十万也拿不下来,在这里三十多万就搞定了。对了,还没有说老胡老婆小婉第二年也MATCH上了同一个大学的内科。“美国的兰州”这地方比较保守,其实不太喜欢收外国医学院毕业生,小婉能来自然跟老胡的斡旋有关。老胡当年考试的时候,小婉在照顾孩子之余,也在看书。老胡第一步仓促上阵,其中有个小原因就是因为老胡想抢个先。小婉在原来的城市继续留了一年,一边工作,一边看书。小婉之所以不跟老胡走一个是因为想让两个孩子再上一年学毕业了再换学校。但最主要是因为小婉的主任为了留下她继续做一年实验,答应给她找一个临床见习的机会。
老胡有几个个很要好的朋友在美国的兰州已经开业好几年了,做的是家庭医学和内科里的几个专科,这些人跟河边也是老朋友了。老胡跟他们说好让河边去诊所跟着看几天,然后给写推荐信,采用的还是老胡当年的老套子。虽然这样的推荐信其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凑个数,总算是临床医生写的。好在河边继承了老胡的学习资料,接受了老胡的惨痛教训,考分还比较拿得出手。河边在现实世界和网上的朋友圈中淡出了近一年,一心苦读,此时考试结束,要申请各地的医院,正是要重新回到朋友圈,寻求建议和机遇的时候。大家去河边的博客看2007年到2008年间的文章,可以发现河边在2007年春夏,老胡MATCH上那一年曾经很活跃地写了几篇小说,随后就沉寂了。那是河边开始看书考试之前最后的疯狂,最后再干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河边来到了美国的兰州,准备就在老胡家住些日子,每天轮流去那几个朋友的诊所跟着看病人。看到老胡的大房子,河边表面故作平静,其实心里一派羡慕,恨不得时间快快飞过两年,自己也能熬到这一步。嗯,澄清一下,在河边写的“老胡考医生”那篇小说中有八个结尾,河边和老胡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说读者被搞晕了,连作者都不知道哪一篇写的是现实――因为没有一篇是完全符合现实的。为了故事的延续性,在这里统一一下认识。在这里规定,老胡和河边是十多年的交情,最铁的哥们儿,所以河边才会住到老胡家里,老胡才会帮河边找机会去争取临床实践机会和推荐信。还规定,老胡先当上住院医,而且就去了精神科。
在老胡后院宽大的木板平台上,老胡和河边坐在支着遮阳伞的桌旁,看着小婉跟两个女儿在游泳池玩耍,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剥着煮毛豆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老胡思绪回到悠远的过去。十年前,这两家人就经常到老胡新分的一居室一起做饭吃,吃完饭老胡和河边坐对面,小婉和河东坐对面,一起打“拖拉机”(又叫八十分)。还记得那时老胡和河边总是有意无意出点错,让两个夫人赢。其实,老胡和河边都是桥牌高手,会算牌记牌的,那时候又年青,记忆力好,要是不让,怎么可能输呢。老胡把思绪往回拉了拉,说:“河边,你考的分数比我高多了,明年肯定能MATCH上。你在写我的那篇故事里感慨,说MATCH的过程比考试跟让人心焦,MATCH完了搬家之类的琐事更累人,将来当住院医更不象人过的日子。其实你还没有真正体验。你马上就要体会报名申请和MATCH的艰难了,我就不多说了。关于我当住院医第一个月的故事一直没有机会给你详细讲过,今天就给你说说吧。。。”
既然本文写的是河边和老胡在2008聊天时老胡回忆自己当年当精神科住院医第一个月的故事,就应该发表在2008年夏在时间的逻辑上才比较合理。但2008年夏那时河边会忙于报名申请,找推荐信以及找EXTERNSHIP等事宜,肯定没有时间写。而且,现在有些读者看了河边最近写的“住院医老胡”的故事,急切想知道老胡当住院医第一个月的情况,所以就提前一年发表。这么一提前其实更好,虽然写的是老胡的回忆录,但看起来反倒更象记录当时事情的网络日志。
以2008年过来人的眼光叙述这么个故事,可以多一些冷静和对人生的透视,少一些沮丧。对住院医生活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作住院医有多累多苦,特别是一开始时有多困难,多受煎熬,对身体和精神是双重的考验。如果总是在那里诉哭就太不利于激励后来人了。所以本文以这种把主人公放到未来再来反观现在的角度来写。这也是作者对写作手法试图创新的一种尝试。本作者也坚信上面所描述的2008年夏的场景会真正出现。
如果读者被河边搅糊涂了,在时空上倒不清楚,就不要理会这段引子,直接看下面的故事。故事由老胡提供素材,河边下笔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