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印尼之行 -- 12/8 婚礼

第一天的折腾过去后, 大家终于安顿下来, 稍微安心一些. 早晨8点起来, 去度假村的餐厅吃早餐. 昨晚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住的地方, 早晨仔细一看, 周围环境还不错, 花草树木, 小桥流水, 颇有一番东南亚风情. 餐厅旁有个巨大的游泳池, 已经坐了不少人,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状况, 这里的客人, 也就是有钱人, 都是皮肤偏白的, 大部分是华裔, 而非常local的黑黑的印尼人都是做事的, security guards, waiters... 这大概就是印尼的社会结构, 回想起98年印尼排华事件, 这种巨大的贫富差距也算是导火索之一吧.

早餐基本都是香蕉, 烤的, 炸的, 连sandwich里夹的都是香蕉. 我对这种吃法不太感冒, 随便吃了一些就和轶回房间了. 昨晚怡说大概10点左右会来接我们, 我和轶都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化妆打扮, 忙得不亦乐乎. 10点, 大家都dress up, 等司机来敲门, 我的dress瘦得很, 不能坐下来, 脚上的高跟鞋又很累, 等了10多分钟还不见人来. 又过了30分钟, 还是没什么动静, 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于是换上拖鞋,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靠谱"和"新华社"更干脆, 把dress脱掉, 又回去睡觉了. 就这么一直耗到将近下午1点, 突然有人喊, "司机来了!" 于是, 大家又开始折腾, 该换衣服的换衣服, 我又穿上那个刑具一般的高跟鞋. 1点半, 我们上车出发去教堂, 而这时候我们还都没有吃午饭.

一路上, "不靠谱"和"新华社", 还有那对couple之中的女生, 3个人一直在热烈的讨论"国家大事", 我听她们讲话就好象听新闻联播一样, 都是社论的调子. 这在国内读过大学的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这里的我们泛指怡, 轶, 和我, 用怡的话来说, "追求不同". 轶依旧一副鄙夷的表情, 而我则无所谓, 话不投机, 不说就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直忙着看窗外的雅加达, 白天可以好好观察一下. 雅加达根本没有基础的城市建设, 路况很糟, 堵车不说, 暴雨过后, 马路上积很深的水. 交通灯不多, 大部分路口站个人, 挥着棒子算是指挥交通, 我看得目瞪口呆. 路旁到处堆着垃圾, 低矮简陋的棚子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 我对这个城市基本上失去了兴趣. 后来回到新加坡，我和怡谈到我对印尼的印象，怡说，印尼的有钱人都坐车，除了堵车以外，城市的基础建设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印尼的政府一上台就开始黑钱，黑够了，就下台，换一拨继续黑钱... 整个国家都没什么发展。我总是忍不住拿泰国来和印尼比，因为同是东南亚国家，曼谷的城市建设比雅加达要好上几个档次，虽然也堵车堵得厉害，但电车，地铁等公共交通设施都算完备，干净，整洁，很有点国际都市的样子，而雅加达，实在是惨不忍睹。

开车将近1个小时，终于到教堂。教堂坐落在一片高级住宅区，整个住宅区门口有警卫把守，local people不可以随便进。大部分印尼人都是伊斯兰教徒，而印尼华裔则几乎全部是天主教徒，华裔比local印尼人要富裕很多，所以教堂会坐落在富人区内。这片住宅区内的房子不是一般的豪华，都是单独的纯白色别墅，门前高高的罗马柱，和刚才外面所见的棚户区相比，很难相信它们是在同一座城市。小T的家属于印尼华裔中的中上层，不是非常有钱，但能把4个儿子都送到海外读书，也算是小康水准。他家并不在这片住宅区，但这所教堂的神父和他们家相识，于是同意为他们在此举行婚礼。

我们进了教堂，就座，此时怡和小T已经在车上等了近1个小时，整个婚礼的schedule安排仍旧一团糟。终于，音乐响起，怡的父亲挽着她慢慢走进来，怡穿着漂亮的wedding dress，满面笑容。我觉得很感动，怡和小T在一起8年，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终于走到这个stage，我为她感到高兴，虽然一直觉得小T有些不够好。教堂里的结婚仪式听起来似乎很浪漫，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对于不信教的人来说，这样的仪式基本上是一种suffering. 那个神父用印尼语唠唠叨叨的讲了近半个小时，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困又饿，觉得都快晕过去了，后来怡跟我讲，她当时也快受不了，但又不敢打瞌睡，因为有摄像机一直在拍，痛苦极了，我完全可以想象。最后，神父终于讲够了，开始进行下面的过程，小T的教父教母讲话，交换戒指，念誓词，向双方父母行礼。这时候，怡和小T都哭了，怡的父亲更是哭得厉害，我们看得都很感动，这大概是整个仪式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片断。接下来，神父又开始讲，就好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样，念念叨叨，他说一句，底下信教的人就跟着喊声“Amen”，让我觉得好像身处什么大法的集会一样，浑身不自在。怡跟我说过，她根本就不信教，也从未打算信过，但因为小T一家都是很虔诚的天主教徒，所以她也只好妥协，装出一副“半信”的样子，LOL.

圣水，圣餐... 整套全活儿一路演练过来，都已经4点多了。我们这些还没吃过午饭的饿得已经开始晃了，我突然觉得我的dress不那么紧了。仪式终于结束，我和轶到门口拉着怡和小T猛拍照，暂时忘记饥饿。接下来的晚宴在6点半开始，但怡的估计是7点半人才会差不多到齐，于是我们这些人都先折回hotel，休息片刻，然后再去赴宴。我觉得在雅加达的时间有一大部分都是在车上渡过的，不停的堵车，司机不断的迷路... 幸好我晕车的毛病早就好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suffering.

7点我们这一拨人到达晚宴的酒店，发现我们竟然是最早到的人。我和轶到楼上去看正在补妆的怡，她的另一套dress还没有被送来。楼下的宴会场很大，摆了很多桌，舞台上摆着几把沙发，我很佩服怡还能继续坚持，要是换了我，看到这种架势，估计会立即逃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结婚仪式让我觉得心慌。将近8点，人还是没有到齐，但仪式必须开始，怡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我和轶赶紧回到下面的坐席上。音乐响起，新人从花门走进来，一对穿着印尼传统民族服装的女孩一边跳舞，一边迎接他们，音乐也变成传统的印尼音乐，叮叮咚咚，很是好听。新人和双方父母都在舞台上的沙发就座后，一对男女舞者，穿着金色的印尼服装表演舞蹈，好像有什么象征意义，我并不是很懂，但他们跳得非常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演，觉得很是好看。

接下来又是讲话，然后切蛋糕，倒香槟，折腾得差不多了，新人和双方父母也走下舞台，就座。突然间，响起激昂的进行曲。摄像机都照向门口，投影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翘首以待，我以为是有什么VIP嘉宾一类的。结果，一个领班小姐手持指挥交通用的带灯的红色棒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端着盘子的waiters，浩浩荡荡的入场了！当时我们这一桌的人集体晕倒，这也太...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我和轶面面相觑，“新华社”笑得差点儿背过气，这种上菜的方式实在是太震撼了！难道这就是印尼式的婚宴？大家早就饿得眼睛发绿，但被这上菜的架势震得一时间有点儿懵，不知道该不该动筷子。后来看到旁边桌的印尼人都很坦然的开吃，于是我们也安下心来夹菜。这时候，主持人突然用中文讲，请中国著名的歌手，某某小姐，为新人演唱一曲[甜蜜蜜]。然后出来了一个怎么看怎么像陪酒小姐的女人，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开始演唱，我瞠目结舌，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接下来连着几曲80年代的靡靡之音，大家都开始不自在，轶小声说，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中文歌唱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唱印尼歌，大概在印尼吃饭一定要有人伴唱才够档次。怡和小T开始过来和每桌人握手，拍video的人专挑正在吃的人拍，大屏幕上都是闷头吃的形象，我们这一桌一直在笑，又不敢放开吃，怕被拍到，这饭吃得别提有多别扭。

最后，场面已经开始有些混乱，怡和小T跳了一支舞之后，不知道怎么演变成全场的集体舞，手拉手，围成个圈那种。而台上，小T的亲戚们开始放开了唱，有点儿卡拉Ok大赛的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婚礼，彻底的被震撼了。后来怡跟我说，从上菜的时候开始，她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后来集体舞的时候，她眼泪都快下来了，而小T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那样，一直不停的向怡道歉。怡说，整个婚礼跟他们两个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她的另一条dress都没来得及换。我不得不说，这场婚宴实在是disaster.

婚宴结束后，我们回到hotel，决定出去买点水果。度假村里面的路面干干净净，但出了大门，外面就到处是垃圾，蟑螂满地爬，我立刻后悔出来，随便买了点吃的就折回hotel. 在雅加达的第二天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