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对自己的五官没有太多自信,唯一觉得长得比较好的就是一双遗传自母亲的大眼晴,清亮得可以看得到底。记得小时候在路边等妈妈回家,老远就可以从人堆里把她辩别出来,从不出错。
可惜美好的东西与我都不长久,经历了连续看电视和在被窝里看小人书的快乐之后,我眼中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上4年级时有次和家人聊天说话,告诉妈妈家前面树边有个母鸡可能在生蛋,妈妈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我说的母鸡,最后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原来是块在风中轻轻摇摆的花布片。妈妈这才意思到我的视力出问题了。
妈妈花了大力气给我想办法治疗,我也吃了不少苦头,当时学校医生尝试针灸疗法,两根银针被刺入手臂皮肤,一两节课后才能取出,其间手不能好好握笔,也不能乱动乱跑,就象服刑一样。坚持了几个疗程,视力没有任何进步,又尝试电磁波疗法,头上戴着酷似孙悟空紧箍咒的家伙,身上几个穴位按上探头,一坐就是几十分钟。几个月后复查,还是老样子,也不知是方法不灵还是我的近视太顽固,就是没长进,最后妈妈也就没有办法了。
到南京路上的吴良材眼镜店配了人生第一副眼镜,戴上了眼镜,模糊了的世界重新清晰起来,可是我心里没有一丝快乐,想到大眼睛从此不见天日就对眼镜恨之入骨,万不得已,决不佩戴。问题来了,有朋友反映我的架子变大了,明明看见他们也不打招呼。只好一一解释,自己有近视,请他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由此才平息大家的怒火,真是虚荣害死人啊。
有孩子以后,对孩子的视力特别注意,生怕他走了我的老路,可是老天就是有意和我开玩笑,孩子在两年级时也患了近视,当时就一个念头:只要不戴眼镜,花多少我也愿意。那个医生倒是说的明白,现在除了激光手术,没有其他药物方法可以解决,谁发明谁得诺贝尔奖。想到手术,我心里就起毛,不是所有手术都有风险嘛,万一发生意外,那就彻底完了。
自己不喜带眼镜,可是却喜欢和带眼镜的人交往,一来戴眼镜的多为博学之人,看起来很有文化,二来他们对同为近视眼的我同病相怜,比较宽容。心底对所有视力良好的人们都羡慕有加,不过这辈子看来也只能羡慕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希望摆脱眼镜了,现在除了一颗比较美丽的心灵,我已是无所骄傲的了。不过这样也好,让我能够集中精力修炼内功,不是说内在美才能长久不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