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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把头埋进他那宽阔的胸里。到此刻她才好不容易明白了他这么又是捏,又是唠叨,又是威逼叫嚷,原来是想说结婚的事。如此简单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跳出来竟费了那么大的工夫,简直是在严刑逼供了。可她真哭了。
“别哭,”他捧起她的脸,吻着她的嘴说,“我说过,我一直没有意识到你就是我梦里所要寻找的妻子。我以为我们年龄相差太多,你不会爱上我。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嗯?”
“是我笨,”她流着泪,俯身把脸贴着他的胸,“是我没念过书,是我配不上你。”
她从来没有那么主动,那么深情,那么大胆地亲吻过他。激动使她浑身发抖。他知道吗?现在,她的眼泪成熟了,她的津液也成熟了。他用爱酿造出的桂花糖不再穿着卖弄风情的长裙了。
他因此欣喜吗?她吻着他。吻着那个柔滑的额角,吻着分明的五官,吻着他坚韧的颈项,吻着那具可以呼风唤雨的肩膀,吻着他的厚实宽阔的前胸,吻着仍然硬实、微微凸起的胸肌,吻着腹肌、大腿……
她要让他的整个身体全都浸在自己蜜糖般的津液里,她会用她的花魂把他从离婚的苦海里救出来的,让他的善良,他的宽厚,他助人的力量,他对她的爱,对女儿的爱,对周围所有人的爱全都淹没在她的蜜汁里。
可是那晚,她那香甜的津液并没有布满他的全身。因为刮起了大风,楼下有一扇窗户让风吹开了。在狂风的哀吼下,她停止了亲吻,跑下楼去关窗户。
青黑的乌云里,出现了一道妖冶的闪电,接着,刺耳的雷声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诅咒她。
“你这大胆的偷渡者!”
她向周围看了看,除了更为刺眼的闪电,接连不断地使整幢屋里的家具都呈现在一种张牙舞爪的情态下,周围并没有生灵显现。她匆匆关上窗户,然后往回走,就在楼梯口的旋柱那,那诅咒再次闯进了她的耳朵。
“偷渡者!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回来了,但是,他坚硬挺拔的身体,经过了无比欣喜的抚摸和亲吻之后,在那扇窗户的撞击声中忽然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