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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不慎遗落马歇尔专机 周恩来如何应对?
熊向晖名义上是国民党高级将领胡宗南的机要秘书,实际却是一位打入国民党核心部门的中共地下党员。1943年蒋介石命令胡宗南进攻延安,熊向晖得到情报后报告了党组织,党中央及时向外界揭露了这个阴谋,使之破产。
熊向晖深得胡宗南的信任。1946年,国民党搞了一个留学美国的计划,胡宗南推荐了熊向晖等17人,准备把他们培养成博士、硕士,以利将来壮大自己的事业。熊向晖把这一消息报告给周恩来,并告诉了自己将住南京的地址。
6月初,熊向晖从西安飞抵南京,住在卫巷32号的家中,准备有关留美事宜。这时,周恩来已在南京负责同国民党的谈判。
6月10日上午,一个中等个头,身穿便装的陌生人来到熊向晖的家中。来人神态尽管有些焦急,可仍平静地问:“熊先生吗?”
熊向晖微笑点头:“我是。”
来人马上说:“胡公有事请你去一趟。”
熊向晖一惊,因为“胡公”是周恩来的代号,此前两人已约定不直接见面。这种时候派人到家里来找,想必有什么要紧事。熊向晖干脆地说:“那好,我们去哪里?”
“梅园新村30号。”熊向晖又是一惊:梅园新村30号是路人皆知的中共代表团驻地,“秘密战线”上的同志从不去那里,一是那里敌特盯防严密,二是工作纪律规定。
熊向晖取出西服外套,来人说:“天气有些热,熊先生要不要戴顶帽子?”
熊向晖会意,拿起一顶巴拿马帽戴在头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熊向晖轻声问。
来人迟疑一下:“我叫童小鹏。”
熊向晖高兴起来:“久闻大名,周副主席的秘书。”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相隔有几米的距离。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前后左右,穿过几个街区,确认没有人跟踪,两人在一个僻静处停了下来。
不一会,一辆小汽车停在两人面前。两人急忙钻进去,车子飞速离开。不一会,就到了梅园新村30号。只见人员进进出出,很是热闹,显然是为了掩护熊向晖。
熊向晖刚一坐定,周恩来就走了进来。他马上站起来迎过去,周恩来拉起他的手,朝沙发走去。一坐下,没有什么寒暄,周恩来就直奔主题:“对不起,向晖同志。我不小心,出了事故,恐怕会连累你,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当然也就去不成美国。”
熊向晖闻言很是纳闷,周副主席一向谨慎持重,行事细密,怎么会不小心酿成什么了不得的事故。周恩来语调低沉地回顾说:“6月7日,我搭乘马歇尔的专机一起去延安,研究东北停战问题。你知道苏军撤出后,蒋介石在美军的支援下派兵出关。我东北民主联军与蒋军在一些城市发生了摩擦。这时,美国人又出面调停,希望国共双方划定防区避免战争。在延安,为讨论马歇尔的建议,我参加了一天一夜的会。会议结束,我来不及休息又忙着赶往飞机场,我要带着中央的意见飞回南京参加国共谈判。因为十分疲倦,我就闭上眼养养精神,不想竟睡着了,连飞机降落前的颠簸也没有把我摇醒。等我醒来,已是该下飞机的时候。我看了看衬衣口袋,钢笔别得好好的,就赶快下了飞机。可回到梅园新村后,我才想起装在衬衣口袋里的一个小本子不见了,不知是被人趁机偷走,还是我不小心弄掉了。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本子现在一定到了马歇尔手上。本来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记事本,上面只记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可上面有你在南京的住址,还标注了你的姓。9日下午,马歇尔派秘书送来了一个盒子,盒子用厚纸包着、火漆封着。秘书神秘兮兮地说马特使特派他来送一份机密文件。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正是我丢失的小本子。马歇尔如此郑重其事,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只是不知道本子上的内容是否被翻拍。不过照美国人的行事风格,小本子既然给送了回来,就不至于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但是,我们不能不防。”
熊向晖心里虽紧张,但他为减轻周恩来的压力,仍然坚定地说:“请周副主席放心,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能顶得住。我一定守住党的秘密。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
周恩来充满感情地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实际上你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命威胁。现在,最重要的是设法避过风头。成,你就继续办理去美国留学的手续,不成,你就去解放区。你先切断一切联系去上海暂避一段时间,然后找个可靠的朋友暗中观察你家里的动静。一旦发现异常,立即通知你。你就到上海马思南路107号找王炳南同志。我事先会和他联系。他会送你安全到达苏北解放区。如果半个月后,一切如常,说明马歇尔想给我们留个不愿告密的好印象,以便调停我们和蒋介石之间的矛盾,你就可以速回南京家中继续办理留美手续。”商量妥当后,两人握手而别。
半个月之后,暂住在上海著名书法家马公愚家的熊向晖接到未婚妻谌筱华的来信,内写“王兄康泰,阖府安详,盼你早归。”这是一封事先约定好的密信,表明一切正常。随后,熊向晖立即返回南京,加紧办理留美手续。8月,熊向晖接到了密歇根大学的入学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