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白玉洁,是百年理工学院一名学金融的留学生,和比她小两岁的男朋友程杰住在一起。那时的她,戴一条银色的项链,上面刻有JJ两个字母,是她和程杰英文名字Jessie和Jackie的缩写。
那时的张毅,移民加拿大四年,在一家电脑咨询公司工作。那时的他,有老婆吴佩芸,有三岁的女儿Angela,在北约克有一套CONDO,有一辆林治车。
百年学院附近的一家教堂,有个羽毛球馆,是白玉洁和同学Sally常去的地方。到这来打球的大多是中国人,时间长了,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其中一个叫陈飞。陈飞以前总是和老婆双双来打球,后来变成一个人,听说离婚了。
陈飞离婚了,Sally激动了。和白玉洁一样,Sally拿的是两年有效的学生签证,眼看一年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在签证到期的时候回国,她喜欢加拿大,时间越久越喜欢,她要想尽办法留下来。找个有公民或移民身份的人结婚,是最快的办法之一。这大半年来,她眼观八方,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这下可好,来了个离婚的陈飞,看来,这半年的羽毛球没白打。陈飞虽然比她大八九岁,离过婚,到加拿大一年多了,都没找到一份象样的工作,可是,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他是移民,有身份。
白玉洁对这个陈飞没多大兴趣,尤其不喜欢他那一脸落寞的神情。离婚怎么了,满大街上,离过婚的人一抓一大把。找不着工作怎么了,加拿大那时的经济形势,失业的比离婚的还多,用得着把个“苦”字刻在脸上吗?
白玉洁喜欢的是阳光形的男人,比如说,她的男朋友程杰。一想到程杰,她的心就要幸福得溶化掉。今天晚上,程杰不知准备了什么晚餐?他虽然比她小两岁,可比她会过日子,每天的菜式都不重样的。他还会在枕头下面,或是她的书里藏上一封情书。这年头都用电子邮件,用MSN了,可程杰还固执地用手写情书。白玉洁喜欢他写的一手好字,一看就是从小练过的。
这个周末,陈飞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张毅。很巧,张毅那天穿的白色羽毛球服,和白玉洁的一个颜色,一个牌子,两人不自觉地互相打量了一眼,笑了笑。
白玉洁第一眼看到张毅,就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至少,在她那时的朋友圈里,还没有那样的人。不同于陈飞的落寞,也不同于程杰的青涩,张毅很儒雅,很沉稳。后来她知道,支撑着那份儒雅和沉稳的,是一个名牌大学的硕士学位,是超过十万元的年薪,是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应有尽有的满足和自信。
白玉洁向张毅挥了挥手:“Hi!, 我是白玉洁,叫我Jessie好了。”白玉洁,很好听的名字,张毅想着。人多少都是有些自恋的,白玉洁也非常喜欢自己的名字。从小到大,她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衬着很白的皮肤,给人清清爽爽的感觉。
张毅再好,也是结了婚的,Sally没兴趣,她的主攻目标是陈飞。一打玩球,她就主动让陈飞送她回家。白玉洁当然不会不识趣地跟着,他们一走,就剩下她和张毅了。张毅也就很自然地说:“你住在哪里?方便的话我送你吧。”
白玉洁住在百年学院附近的公寓,她和程杰都没钱买车,只能住在离学校近的地方。那天很热,张毅的林治车上开着空调,干净的皮座,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