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任信的陪伴下,我试着看了看与我无关的天和海。可惜我费了半天力气,感到的也不是主观控制中的淡然,而是完全被动的那种不得不的麻木。我说,算了,今天就看到这儿吧。我们相拥着往桥下走,他这才又问我:“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我说,我是陪我哥来的,现在他在陪他朋友呢。“噢,”梁任信明白地不再追问。毕竟他曾经是我哥的一次之医生。我丝毫不怀疑他最近重新翻过我哥的"病例",所以一定也记得我哥在旧金山的女人情结。我很想问梁任信有没有女人因为他而打过胎,如果有,他那时是什么感觉。我边走边扬起头看他,看了好几次,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关于他的恋爱史,我从来没有问过。好奇是有的,不过我只是这样暂时和他暧昧而已,很快我就独自去了,好多细节都没必要追究了解。也许他想得比我远,也许我这样对他很不负责,但是我想,即使我走了,过一段时间以后或许他仍然会喜欢我们的这个过程。梁任信邀我一起到市里去,坐坐走走。我有些为难地说,我哥的事弄得我今天很烦。我几乎再次说出"谢谢你特意跑来陪我"以结束我们这次会面,但我发现我还是有良心的。于是我说,“不然,咱们到下面Fort Point走走吧。”说完我还伸长脖子,亲了一下他低头送过来的嘴角。我们分别驱车,绕路来到桥下。这次我们手牵着手。其实,这堡垒有什么好走的,满是的战争遗留的苍凉。我只是喜欢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些自从美国南北时期就站立着的砖墙。踏踏实实地触及着遥远的过去,我再次深深地感受到生命华丽的昙花一现。三十年,或者六十年,甚至九十年,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对我来说,好象真地没有。“玲,”梁任信拉我坐在石台上,“我能帮帮你吗? 让我帮帮你吧。。。”我暂时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努力地冲他笑了笑。毕竟再不自然的笑也还是笑,我想我刚才一定是一脸的伤感。“我没事,”我轻松地说,然后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都怪我哥和Lilian,他们烦,我也跟着烦。”“那叫他们一起吃晚饭吧?”梁任信忽然提议,可我听起来却好象他蓄谋已久似地。我没觉得这主意有多好。我从Lilian那儿出来两三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们进展如何。再说,我们午饭还没吃呢,怎么就计划起晚饭来了?说起吃饭,我还真饿了。这倒暂时解了围,我坐上梁任信的车,我们离开大桥去找家川菜馆吃午饭。路过一家法式餐厅的时候,梁任信对我说:“晚饭咱们就在这儿吃怎么样?”这回我没顾得上说吃还是不吃,我实在太惊讶了。我认得这家极其热门的餐厅,我和照峰来过两次。“这是周末哎,都中午了还没预先定位子,肯定没戏!”我断然地说。梁任信冲我诡秘一笑,“有位子就吃?”“你要是弄到四个人的位子,我就叫我哥他们!”我这赌注下得不假思索,那根本是不可能地嘛。“那你准备打电话吧,”他得意极了,俨然已经赢了我。我们喝着热茶,等着上菜的时候,梁任信给那家餐厅打了个电话。我栽到他手里了。那边显然是他的朋友。“玩儿赖啊!”我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还是认赌服输的样子掏出手机去叫我哥,“他们要是不肯来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