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斯毛金胡相比 看卡斯特罗的绝响与震荡

古巴告别掌权四十八年的卡斯特罗,也意味告别革命,和期待新美洲出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有时候一个政治人物的下台或者去世,可能预告一个时代的结束,其带来的变化,甚至可能影响一个时代。卡斯特罗(卡斯楚)的突然辞职,可能是二十世纪社会主义运动的最后绝响,一个「香蕉国家」可以引发世界如此巨大的震?,这或许正是卡斯特罗的成功。
卡斯特罗十八个月前病重,国际社会都认为他熬不过去,结果他不但挺了过来,还在病床上与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唱双簧,有继续执政与美国对抗的态势。结果,在预测他下台的新闻冷却之时,他又出乎意料地辞去总统职务,放下了掌握在手中长达四十八年的权力,这绝对是一个只有卡斯特罗才能使出的高招。卡斯特罗不但在古巴,也在拉美国家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人民眼中,是一个与切.格瓦拉齐名,敢於革命,敢於跟美国强权对抗的英雄。但在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来看,卡斯特罗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政治强人和无情暴君。然而,作为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国际共产主义走向顶峰时期出现的政治领袖,与苏联、中国、北韩、越南、阿尔巴尼亚及南斯拉夫等国领袖相比,卡斯特罗在国际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分量不重,但他的国家处於美国后院,面临无所不用其极的挑战,却能站稳了脚跟,数十年不屈服,不妥协,这是其他共产领袖甚至斯大林毛泽东都无法比拟的,因为他们毕竟与西方国家对抗的时候,也妥协甚至屈服过;更值得一提的是,斯大林、毛泽东、金日成及胡志明等都是死在高位上,卡斯特罗如今在活着的时候,就释放权力,这又是比其他政治强人高明乃至开明得多,由此在国际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历史上写下独特的一页。
毫无疑问,卡斯特罗当年革命获得古巴人民支援,也将古巴的国际地位和民族自尊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卡斯特罗信奉的主义却是独裁专制和反人性的,同时古巴也像北韩一样,在冷战结束后,仍顽固坚持僵硬的政治统治,使古巴被排除在全球化的繁荣之外,这对人民是不公平的。即使是拉美国家或者不喜欢美国的亚洲国家,哪一个肯替代古巴人民过苦日子呢?从这个意义上说,卡斯特罗和毛泽东等革命领袖一样,在掌握权力之后,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权力,君贵民轻,背叛革命的初衷,共演一代社会主义革命领袖的悲剧。
卡斯特罗宣布下台后,美国总统布殊和西方领袖都表示希望看到古巴走向民主。言下之意,好像古巴今天的贫困,全是卡斯特罗的错,全是专制独裁的错,这是相当片面的。在卡斯特罗取得政权后,美国即刻进行经济封锁,并与之断交,甚至支援流亡者入侵古巴夺权,在卡斯特罗长达四十多年的统治期间,中情局策划的暗杀不计其数,这自然加深了古巴对美国和西方的敌意仇恨,在外部环境上阻碍了古巴有任何可能的松动与改革。回望历史,中共建政后,经历西方围堵、三年自然灾害及文革,直到七十年代上半期,美国才改变了孤立封锁北京的政策,中国也在七十年代末擧动了改革的列车。
卡斯特罗宣布下台,可能正是古巴迈向改革民主的契机,但是,美国和西方国家必须看到,这种改革必须有外部环境的配合,美国必须立刻宣布逐步开放封锁孤立的政策,从围堵变成对话,而在美国的古巴流亡者,也必须放弃「汉贼不两立」的仇恨思维,鼓励华盛顿与古巴交往,这对古巴人民有利,也对整个拉美世界有利。然而,从布殊的即时反应来看,华盛顿好像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因此,加拿大应该扮演桥梁角色,利用特鲁多时代与古巴建立的友好关系,带动这种变化。
有人说,卡斯特罗下台,其弟劳尔上台,古巴还是卡斯特罗的家天下,其实不然,劳尔跟金正日不同,他不是藉着卡斯特罗的荫庇掌握大权,而是在冒死革命和长期执政中赢得目前的地位。劳尔上台,正是可以摆脱卡斯特罗与西方长期对立形成的「面子问题」,从而可以从非理性转向理性,开擧对话合作的空间。
当然,从古巴的角度来看,最好是沿着「北京模式」来推动改革,那就是市场逐渐自由化,政治体制上维持威权主义,这和美国推动的民主显然仍有重大差距。换句话说,古巴改革方向背后,俨然又是中美较量的延伸。
需要劝戒美国的是,在古巴面临改革契机之时,华盛顿应稍安勿躁,勿随意插手,更不要搞颠覆,以为可以推翻现政权,培植亲美政权,不然古巴改革的大门尚未开擧,可能就要被迫关上,让古巴在维持稳定的过程中进行循序渐进的改革,不要因为震?而出现内乱或者难民潮,这对古巴有利,也同样对美国有利。
卡斯特罗下台,象徵着一个革命和反对革命阵营两败俱伤时代的结束。因此,在拉美,不要有人——比如像委内瑞拉的总统查韦斯,企图来顶替卡斯特罗的「空缺」,成为新的反美领袖。
全球化时代需要的是对话,是和平竞争,哪怕是制度之争。告别卡斯特罗,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告别革命。在美国总统大选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卡斯特罗宣布下台,显然也是给新总统改变对古巴政策一个契机,良性循环,可能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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