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行(十)

 

欣儿的洋鬼子丈夫贝利尔不辞而别,这一年是他们婚后的第七年, 再一次应验了“七年之痒”的老话。

 

他走的时候,欣儿带着1岁多的女儿出去玩,回来,发现家里车没了,贝利尔的所有衣物都不见了,只给她留下一个字条:

 

“欣儿, 我得了癌症,要到悉尼的大医院去做化疗,不想让你看到我做化疗后的样子,我会和你联系的,你不用担心。”

 

欣儿拿着那封信愣在那里,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去那个医院治疗,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她?直觉让她感到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他们俩结婚7年了,欣儿嫁给他的之前,才来到澳洲两年, 每天在一家餐馆里打工到深夜,第二天要一大早爬起来,赶到到语言学校去上课,以保住合法的留学生身份,80年代末到澳洲的留学生满街都是,向她这样能找到一份餐馆的工作已经是很幸运的了。餐馆里一站就是6-7个小时,忙起来的时候没有感觉,下了班之后才觉得的一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为了省下车费,还要独自一人走1个多小时的路回家。所谓家,不过就是同来的几个留学生一同租用的一个单元,一张铺在地上捡来的床垫子而已。日子苦还不算,最可怕的是总是担心么没有合法的居留身份。

 

有一天,勤收到了欣儿的来信:

 

勤:

 

你好,有一段时间没有写信给你了,近来,我很忙,不过,不再是为了每天忙着到餐馆打工,去赚了每小时6元的工资,而是为了一件别的事。

 

我最近经别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叫贝利尔的澳洲人,他读过大学,在一家工厂里当个小主管,个子不高,有一双蓝眼睛,和所有的鬼佬一样,高鼻子,他发疯似的爱上了我,每天一下班就来找我。 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但是觉得他温文尔雅,对人也很热情。

 

上个星期六的晚上,他突然带我到了悉尼最高级的餐厅吃饭,在悉尼最高的悉尼塔上, 我从来没有到过高级的餐厅, 小心翼翼,总是怕出洋相,吃到一半的时候,餐厅的老板突然间送上了一把红色的玫瑰花,贝利尔手捧玫瑰,当着所有在场的人,在我面前跪下,拿出一个钻石的戒子跟我说:“嫁给我吧!” 我当时愣住了, 在场的人都在拼命鼓掌, 这么突然, 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脸都红了,接下了戒子,赶紧把他拉起来。 

 

你知道这个好消息后,一定会为我高兴的,我总算熬出了头,我已经辞去了餐馆工作,再不用为了那几元的工资而拚命了。昨天,他拿出他的信用卡,叫我拿着去买一套结婚的婚纱,我们准备2个月后就举行婚礼。婚礼结束后,我就是他的太太了,然后,他就会帮我申请居留,我从此既可以拿到在澳洲的居留权,再也不用担心学生签证满后,变成非法滞留的黑人黑户了。

 

结婚那天,欣儿第一次穿上了婚纱,和她第一次结婚时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买相比,这次婚礼正式而且隆重,她真地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终于有了个家,可以安顿下来,再不用为了身份和生活发愁。

 

婚后头两年,新婚燕尔,两个人之间不同的语言和文化背景, 闹出不少笑话,让他们的生活每天都有新鲜感,贝利尔问欣儿中文怎么说“My Dear” 欣儿告诉他“My Dear” 用中文来说就是“Lao Po Da Ren (老婆大人)”贝利尔每天早上上班前留下一张“ I love you! 的留言,下班后总是忘不了给欣儿带来一把鲜花,乐滋滋的说:“Lao Po Da Ren  I love you!”  欣儿从来没有这么被人爱过, 让她感到很幸福。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心满意足的在家当一个家庭主妇,一心想生个混血的洋娃娃出来。以前在国内时,她充满上进心, 总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来,但是,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让她多少明白了一点儿道理,女人太过于要强会陪上婚姻作代价;所以,这次结婚,她有意改变自己,以小两口为中心,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蚂蚁一样,忙忙碌碌但是却很快乐。

 

贝利尔也不想让欣儿再出去工作,因为在他眼里,漂亮的欣儿很容易吸引平,留她在家里比较保险,两口子的生活全靠他不高的工资。不久,欣儿就发现,贝利尔的喜好和她不一样,两个人的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新婚的热劲儿过去之后,小两口在一起面对得最多的是每天的柴米油盐,欣儿和所有的中国人一样,生活简朴, 从来不胡乱花不该花的钱;但是,贝利尔从小家庭生活优越,又是最小的一个独养儿子,习惯了大手大脚,从不知道节约, 他很喜欢每天都去咖啡馆花几元钱去喝咖啡,吃点心。 他们结婚的第三年,贝利尔失业了,两个人全靠失业救济金,欣儿每天计算家里的开支,觉得他这样太浪费,和他说,他不以为然,依然背着欣儿跑到咖啡馆去,咖啡馆里播放的披头士音乐总是能让他回忆起他的过去。

 

他是在披头士的摇滚音乐中长上完大学的,对披头士成员的生活方式也极其崇拜,约翰 ·列农和大野洋子的婚姻曾经让他羡慕不已,  在欣儿之前,贝利尔曾经有过一个比他小20岁的日本女朋友山下洋子,山下洋子那时刚刚高中毕业,来到澳洲留学,他们是在一个咖啡馆里认识的, 贝利尔很快就被这个与西方女人完全不同的东方女孩子吸引了,他抛弃了他的三个孩子和澳洲妻子,和这个日本女孩浪迹澳洲和新西兰, 在他们即将结婚的时候,山下洋子在附近的一个商店里偷东西,被商店的老板发现报告了警察局,移民局立即取消了山下的学生签证,把她递解出境。 贝利尔虽然和山下分开了,但是,对她依然难以忘怀。在他眼里,他分不清中国人和日本人, 当他第一次见到欣儿,就是觉得欣儿 有几分像他以前的日本女友。欣儿对此并不知道,不过她还是察觉到, 只要在街上遇见日本女孩子,贝利尔一定会凑上去,借故搭讪, 卖弄一下他从山下洋子那儿学会的几句日文。欣儿起初并不在意,但是日子长了,看见贝利尔总是喜欢找年轻的日本女孩子聊天,心里就有了几分不乐意。

 

他们结婚时,相互认识才3个月,热恋的盲目使他们看不见对方的缺点,结婚几年后,毛病就出来了, 贝利尔觉得欣儿没有什么浪漫的细胞,做事过日子总是一板一眼,从来不会有意外的惊喜,没有情趣也没有柔情;而欣儿觉得既然是夫妻,就没有那个必要成天把爱字挂在嘴边,她是个重在内心而不太在乎表面的人, 同时,她看不惯贝利尔做事拖拖拉拉,他每天早上8点去上班,6点就爬起来,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准备,先把热水打开,任热水哗哗的流,再泡上一杯咖啡,坐下来慢慢悠悠的品尝完,然后才进洗澡间,在里面至少有半个小时才出来,坐下来,再用另一个小时来喝奶茶, 他的茶杯是特大号的,比一个饭盆还大。每次他们两一起出门,欣儿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回头看他,他还在慢悠悠的喝茶,欣儿心想:我一个女人,出门前连收拾带上化妆不过才半个小时,他一个大男人,做事情比女人还慢。欣儿是个性急的人,要很大的耐性才等他慢慢的把茶喝完, 两口子为此开始有了口角。贝利尔觉得欣儿小题大做,不通情理,欣儿却觉得贝利尔没有时间观念,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欣儿一直希望有个孩子,贝利尔和欣儿说:“我以前的三个孩子离婚后都跟了我的前妻,我想要个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漂光明,别担心,孩子生下来后,我会带。”欣儿也企盼能有个孩子。

 

孩子有了,欣儿那年已经40 岁了, 高龄产妇,孩子怀得很辛苦,怀孕7个月的时候,几乎流产,欣儿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孩子总算平安生了下来,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是一个天使一般漂光明的小女孩, 欣儿抱着女儿不愿意放开,孩子是她的心肝,恨不得成天把她放在手心里,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所有的时间都在孩子身上。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贝利尔嘴上说他会帮着带孩子,但是,他在家从来不会帮她, 只有出门的时候,特别是遇到了日本女孩子的时候,他才会把孩子抱过来,跟别人显派一下, 同时有了搭讪的借口, 回到家后,把孩子一放,就不管了,无论欣儿有多忙,他照样喝他的茶,不会主动过来帮欣儿一下, 欣儿既要管孩子,又要包揽所有的家务,一天下来累得很,看见他在一旁慢慢地品茶,心里就来气了:“你说过孩子生下来,你会帮我带,从没有见你过来帮帮我。”

“我上次帮你洗尿布,你说我洗不干净,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了。”贝利尔捧着大茶杯,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

“你把小孩子的衣服和大人的混在一起洗,孩子这么小,没有抵抗力,如果大人有病,会传染给孩子,当然不能和大人的衣服一起洗了。除了帮我洗尿布,你可以帮我别的,天冷了,我们要升壁炉,你可以帮我去后院里拿一些取暖的劈柴回来, 这是平该干的力气活,还用我来教你吗?”

贝利尔出去了一会儿,欣儿随手把他的那个特大号的茶杯砸了,扔进了垃圾桶,贝利尔回来时,想继续喝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大茶杯。

“我的茶杯呢?”

“在垃圾桶里,我把它打烂了。”欣儿头也没回,继续喂女儿吃饭。

“为什么把它打烂了?”贝利尔有点生气了。

“太大了,用一个小杯喝茶, 可以早一些喝完,不用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喝茶上。”

“你…….”贝利尔气地说不出话来,扭头出了门。

 

            很晚了,贝利尔还没有回家,欣儿有些担心了,后悔不该 一时间生气,把他的茶杯给砸了。他们俩之间虽然经常有些小口角,但是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家,这么晚了,欣儿也不知道该上那里去找他, “轰轰….”欣儿突然听到了汽车沉闷的马达声,只有贝利尔才喜欢这样开车,欣儿知道他回来了

            “咚咚,咚咚。”贝利尔上楼,走进了他们的卧室。 欣儿转过身,假装睡着了。

            贝利尔走到床边,俯下身子,看着欣儿:“你睡着了吗?我想和你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有不少毛病,以后我会尽量帮你的。”

            欣儿转过身,看着他:“是我不对,我不该砸了你的茶杯!”

            “没什么,砸得好,我本来就不应该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在喝茶上。”

 

            此后,他们俩对此再不提起,贝利尔好像被没有生欣儿的气,在家里有时也帮一帮欣儿照看一下女儿,他和欣儿说:“你一天忙,没有时间休息,这样吧,反正我这段时间没有工作,我每天下午带女儿出去,你可以在家睡一下。”欣儿每天晚上要起来喂孩子,正缺觉呢,真得很想能有个机会好好睡一下,就答应了。

 

            贝利尔每天下午就会推着婴儿车,带着女儿出去转悠一两小时,这样他可以堂皇地坐在咖啡馆里和别的女人聊天,一个平单独带着一个长得像玩具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儿,很多女人都会跑过来和他搭讪。欣儿不知道贝利尔心中的小算盘,只是觉得丈夫确实有所改进,自己还以得空休息,也挺高兴的。

 

            两个人不再吵架,平平安安地过了几个月,圣诞节快到了,市中心里举办圣诞大游行,他俩和邻居一起带着孩子去看,热闹的游行结束的时候,才下午3点多钟,贝利尔和欣儿说:“你和女儿先回家,我想去图书馆转一下, 然后坐公共汽车回去。”

 

            欣儿带着女儿回家,快到晚饭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欣儿,我病了,在市中心的汽车站附近吐了一大摊子,我要去医院看看,你不要等我吃饭,看完之后就回家。”

           

欣儿放下电话,越想越担心,贝利尔一个人在城里,天色已晚,公共汽车也停开了,他怎么回家?欣儿把女儿交给邻居帮忙看着,急急忙忙的往城里走,到了市立医院的急诊处查询,护士说没有一个叫贝利尔的人来看急诊,欣儿想,该不是贝利尔病的厉害,还在汽车站那里没有过来。欣儿出了医院, 向汽车站的方向找过去,心想,或许能看到他在路上。一路上行人稀少,走了大约30分钟,在市立妇科医院的附近,欣儿突然远远地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穿着蓝色的上衣,很像贝利尔, 他旁边,还有一个人,欣儿眼尖,一眼就看见他的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 直觉告诉欣儿,那个人肯定是个女人。

 

对方也看见了欣儿,两个人一闪就拐进了路旁边医院的花园, 欣儿加快了脚步,顺着他们方向也走进了花园。 花园里静悄悄,欣儿没有看见任何人,她小跑着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发现在花园的北边,有一个小门可以通到另外一条街,她赶紧跑过去,忽然听到身后边有响声,扭头一看,正好看见贝利尔和那个人从躲着的树丛里出来,正在往那个小门走过去,欣儿的判断没有错,那个人是个亚洲女人,欣儿不用问,已经知道,她一定是个日本女人。

 

“站住!”欣儿大喝一声。声音大得连马路对面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停下来往这边看过来。

 

贝利尔和那个女人也吓的定定得站在那里,过了几秒钟,贝利尔才醒过神来, 和那个女人一起向欣儿走过来:“欣儿,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都看见了。”欣儿打断了贝利尔。她的脸气得通红。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没有有别的。”

“是普通朋友,还用躲着我吗?你还用撒谎说病了吗?”欣儿一连串的说下去,不容半点时间让贝利尔插嘴。

“你知道他有妻子,家里还有一个才3个月大的孩子吗?”欣儿转过身对 那个日本女人说。

“我不知道,对不起。”日本女孩带着哭腔说。

“我是他的妻子, 他和我撒谎说病了,跑出来和你在一起,这样的男人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欣儿看见那个女孩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样扯着嗓子说话有些过分了,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无辜,便把声音放缓了。

“对不起,对不起。”日本女孩好象只会说这句话。

“你们认识多久了?”欣儿问。

“一个多月。”日本女孩说。

“你对他有多了解?”

“不是很多。”

“你多大了?”

21

“好吧,你太年轻,我相信你是没有什么的,但是,我不相信他,天色已晚,我们送你回家,我不想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不安全。”欣儿转过身,对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贝利尔说:“你一定知道她住在那里,我们一起送她回家。”

 

三个人闷着头,都不说话,一起在路上走,大约有20分钟,日本女孩停下来:“我到了。对不起, 太太,我以后不会再和他来往了。”她对欣儿鞠了一恭。

“等等。”在一旁的贝利尔突然说,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他转身对欣儿说:“欣儿,可以吗?”

“······”欣儿没有回答。

 

欣儿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见他在女孩的脸上吻了一下, 欣儿站在旁边, 脑子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样理出头绪。她早就知道贝利尔对日本女孩的情结,但是没有想到会发展到私下出去幽会。 

 

回家的路上,欣儿不说一句话,她不想说, 贝利尔的举动让她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她不知道到该怎么应付。从小受的传统的中国道德教育使她绝不会在结婚后还交异性朋友,也不可以接受丈夫在和她结婚之后再和别的女人交往。

 

回到家里,欣儿坐在客厅里,看着花园发呆,贝利尔知道这回欣儿是真的生气了, 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不过他心里并不服气,觉得他和那个日本女孩子的交往没有什么可指责的, 他们在一家咖啡馆认识,他心里那种对日本女孩解不开的情节,总是让他觉得开放的日本女孩比含蓄的中国女子更让他心动, 内心深处,他还是喜欢年轻的女子,因为在年轻的女孩面前,他可以卖弄他年轻时候到处旅游的所见所闻,而欣儿早已对他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了,但他不想和欣儿说实话。

 

“为什么? 你难道不再爱我了吗?”欣儿终于说话了,

“我爱你。”贝利尔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她是心理医生,我在医院里认识的。”

“你去看心理医生吗? 

            “是的,我这段时间很闷,工作一直找不到,你一天到晚为了孩子忙,我好像在这个屋子里不存在, 好像孩子都是你一个人的,我一点也不重要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做个父亲,感到压力很大,我想找个人说说我的想法,但是你从来没有时间听,只好去找心理医生, 我们这样认识的。”他这么说,有一半是对的,就是欣儿 自从有了孩子后,确实忽略了他, 对性生活也没有什么兴趣,他没有工作,在家里有闷得慌,觉得站不是,坐不是; 况且他也人到中年,将近50岁了,回头看看,一事无成,他觉得有些恐慌,是应该找个心理医生帮助一下,但不应该是那个日本女孩, 因为她根本不是心理医生。 

 

            欣儿对他的这些想法都没有察觉,现在,孩子是她的一切,贝利尔曾经有几次在背后和别的女孩子来往,欣儿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并不愿意因此而把贝利尔往坏处想,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总是希望他能改,现在看来,他的本性很难改, 欣儿心里很是失望, 孩子才出世,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离婚,心里想,孩子也是他的,他总该担当起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悉尼这个大城市,什么地方来的人都有,贝利尔有很多的机会接触日本女子,如果他们搬到乡村去, 他或许不会再这样。贝利尔觉得过田园生活也未尝不可,于是,他们俩在澳洲的南部乡村买了一个小农庄。

 

            自从搬家后,贝利尔好像有了很大的改变,从来不进教堂的他,突然间对教会有了极大的兴趣,每个星期天都跑到教堂去作弥撒,还跟欣儿说他从此要改邪归正,帮助上帝拯救苦难的人们。

           

            但是,半年后,贝利尔还是不辞而别了,欣儿打电话到他在悉尼的父母那里去问,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两个澳洲老人从来对儿子这个中国媳妇表面上客客气气,骨子里却觉得儿子以前为了一个亚洲女孩儿离婚,如今又和另外一个亚洲女人结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们是纯粹的澳洲白人, 这几年亚洲人大量涌进澳洲,悉尼几乎成了黄面孔的天下,他们本来就对此不满意, 更加不会对欣儿有任何帮助。

 

            过了一个星期,欣儿终于从贝利尔的一些教会朋友那里知道了他出走的原因,原来,他在教会里认识了一个泰国女人,和对方说他是单身汉,对方信以为真,把他介绍给了她在泰国农村19岁的表妹, 他们通信了一段时间, 就离开欣儿跑到了泰国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他根本没有病。 欣儿这时才明白,贝利尔彻底地抛弃了她和孩子,他走之前还把他们一起买的小农庄背着欣儿偷偷地卖掉了,带走了所有的钱。

 

又一个7年之痒,让欣儿从此对婚姻彻底地绝望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生活对她是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两个丈夫都在婚后的第七年离开她而远去,从此,她不愿再结婚,女儿是她最大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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