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对周慧敏有特别的眷顾,事业家庭爱情,她都可以拿到完美分数。退隐多年,年近40 岁时复出,得到的依然是掌声,依然是万千宠爱,依然是梦一般的童话公主。最可贵的是,她是我们见过“水土流失”最少的女人之一,连她的“公公”倪匡都笑称:“周慧敏吃了防腐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似乎开始应验:也许,周慧敏就是那个让时间停转的女人。
“拜托!让时间停止转动!”女人过了三十就开始在每一块让人痛恨的生日蛋糕前这样赌咒发誓。但实践告诉我们,岁月是检验青春的惟一标准。青春这个易碎品,无论多么美好都要在命运的颠簸中变成一地狼藉。这场关于挽留青春的战斗中,只有少数人可以证明,世界上是有一种美,岁月是无法带走的,而女人也可以在这场中战斗中,赢得奇迹般的胜利。
出道—— 走红—— 退隐—— 复出,成名十数年,和她同期的玉女艳女或者金盆洗手嫁作人妇,或者流落江湖岁月催人,惟有周慧敏上台落台,穿梭光影,面容间渐渐带出了嘉宝那个时期女明星惯有的珠光宝气,璀璨不可方物。
在温哥华的日子里潜心拾起少年时展露过天分的水彩画,一举拿下画展大奖;2006年她在红馆的三次演唱,人山人海的Fans 痛哭失声;复出风头一动,已经有资生堂300 万的合同送上门来,身价甚至比当年还高。曾经有网友调查,你最希望复出的艺人是谁,票数最高的就是周慧敏。也许因为大家都想知道,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见到周慧敏的时候,她刚为一个慈善推广活动拍完宣传硬照。问起去非洲刚果探访的经历,她说:“出发前要在两臂打四支针,在当地我尽量喝瓶装水,不过见到爱喝的咖啡也忍不住口了。”微微带着笑容,就好像只是去非洲散步采花。实际上,身体力行做慈善,休息时间永远不会够,但还是感到满足。她说,自己受尽万千宠爱,现在要把大家给她的爱转移给社会。
“当地的学校条件简陋,桌椅残破而且数量不一定够,但对于那些孩子来说,只要能够摆脱与年龄不相称的繁重劳动进入教室读书就是一种幸福,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不会放弃读书。这份坚持给予我很多新感悟,现在回想起来,不止是我在帮助他们,他们也在帮助我。”推广慈善事业是周慧敏这两年的工作重心,她已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娱乐圈的宝贝,除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外,也希望凭自己的正能量去影响年轻新一代。
“我爱惜自己的形象。平时keep fit,只要是最流行的运动我都会尝试,我学过拉丁舞锻炼柔韧性,也学过瑜伽帮助血液循环,但最重要的是坚持下来,一次半次是没有效果的。做运动是这样,做人也应该是这样,坚持,认真,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好。比如,我外出工作不喜欢超过10 天,因为会想念妈咪和家中的猫狗,但既然答应了主办方协助慈善推广,我就全力以赴去做好。有一晚,我忍不住打电话回家,想听听阿豹的声音,我在这边叫它一声,它兴奋地回应我,就这样聊了好几分钟。从此,只要我外出几天都会打电话回家哄哄它。但我不会因此放弃慈善事业。”
复出后,周慧敏经常担当起“保护者”的角色,推广慈善事业令她感触良多。“这次去刚果探访贫困儿童,有人说那里是疫区,建议我不要去。但我坚持去了,结果很有收获——村里的人知道有人来访问就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她穿着一条残破的裙子,但脸上的笑容非常纯真美丽,就好像天使一样。虽然我们语言不通,但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纯爱与善良是不分国界的。”
为粉红革命拍摄海报需要大尺度裸露,她笑称并不尴尬:“拍摄前,我仔细问过他们,是一个关注女性健康的宣传,这样的主题下当然不会尴尬。如果是自己要拍,那自然要认真考虑。一旦决定,别人说什么,我也不在乎了。”
如今的周慧敏,人生可进可退,日子过得自由自在,问她“还有什么心愿”,周慧敏说:“小时候,我有两个心愿,一个是做歌星,一个做画家。那时,我以为都只是梦而已。现在,我的梦已经实现,自己也没什么遗憾了。反而是去老挝探访时的一幅画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当时,我助养了3 名儿童,还顺道去探访了古巨基的‘女儿’嘉文,她手绘了一幅画送给我,我把它珍藏起来,希望自己永远都保持那份童真。”
习惯从容处世,保持心境年轻, 与其说是周慧敏天赋的恬淡心境,不如说是饱经世事后的平和。说到童年,让她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个阴冷的新年,那天全家人围在一起打麻将,一只牌掉到地上,爸爸弯腰去拣,突然心脏病发去世。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母亲,带着孩子艰难度日。童年的清寒和艰辛,决定了早熟的周慧敏不可能是养尊处优的花瓶,她只能选择坚强。“有次妈妈带我去玩,我竟然好生气,因为没做完功课。我自制能力很强,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影响到我。”
初入行时拍《天荒爱未老》,化妆师折腾了很久,却始终停留在打底阶段,越坐越忍不住的周慧敏开口说,“我想下了你的妆,自己化”。态度很温婉,但不可拒绝。她有着近乎顽强的坚持,也很会保护自己。有一次遇到日本fans 偷拍,她很温柔地走过去,请对方把底片给她,取回底片后,冲晒好,除保留了自己的相片外,其它的相片仍寄返日本给对方。
“‘玉女’这两个字给人的感觉是应该很单纯,习惯被保护。但我其实好大胆,又喜欢当‘保护者’,性格十分刚烈,只要觉得是对的,我就会率直提出,据理力争,所以我想我只是一个比较自爱的普通现代女性而已。”也许这才是“玉女”的真实面目。常人可能无法想象,这个身价千万的明星,居然很少去美容院,只是因为讨厌在里面消磨时光,平时竟然会自己剪头发。要是剪坏了怎么办? 她微笑:“剪坏了丑几天又会长出来了,有什么好怕的?”她从来不惧怕狗仔队的跟拍,她会搭公车,在街上吃鱼蛋,拍片子的时候,她正在喝北京大街上卖的那种一块钱一杯的豆浆。
“其实离开娱乐圈后我才知道学习如何和人相处。”周慧敏觉得自己隐居的日子,好像刚刚开始领悟生活的真谛。“以前我性格太强,在很多事上,朋友会迁就我,尤其是在娱乐圈中有很多人争相照顾我,让我更容易以自我为中心。很早之前,我已感觉这个危机,女孩子太强始终不是一件好事,1997年淡出后,我才真正将自己放软,接受别人意见,尝试去接纳别人生活不是童话,怎么过好日子全取决于你自己。”
生活点点滴滴地改变着周慧敏,周慧敏也不落痕迹地改变着生活。以前的她从不肯在人前提起“倪震”二字,现在却娓娓道来:“40岁生日那天,我长着唇疮要戴十多天口罩。倪震神秘兮兮送了一些傻东西哄我,本来我还稀里糊涂地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后来一看发现是很好玩的东西,(那是什么?)总之是属于我们的秘密吧。”
在她那一辈的明星中,周慧敏和倪震这一段情可算一个异数,兜转多年,他们的情史更已如小说家虚构一般,让人难以相信世界上真有这般神仙眷侣。2007 年,周慧敏盛装华服出席一次慈善晚会, 她的宠物豹猫“周慧豹”的吉祥物亦上台捧场,一曲终了,“阿豹”拿下头套,却原来是倪震。他手捧鲜花跪在她面前,大声说:“最爱周慧敏!”台下一片静默,然后沸腾,周慧敏放声痛哭。那一刻,舞台下、电视前,有多少女人在羡慕她啊。一个女人关于爱情最完美的幻想,莫过于此。
可绵延十八春的一场恋情,普通人尚有无数磕磕碰碰,何况一对有人像播天气预报一样每日播报他们一举一动的金童玉女。自2004 年回归香港这个花花世界以来,倪震传出不少绯闻,坊间更有流言称,周慧敏高调复出连开6场演唱会帮投资失败的男友养家。“最近那些新闻我也只当是故事吧,很好笑,有传媒说我和倪震看戏时黑着脸,但当时我戴着口罩,他们怎么可能看到我的表情呢?这些记者要写新闻就让他们写吧。其实谁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呢?我也会和别的男性朋友在一起。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空间和生活方式。这样的日子才过得自在。”想听诉苦、哀怨和不幸?从周慧敏这里,没可能。不管转几次身,她的姿态表情永远含蓄温婉,如钻石恒久闪亮,不把一点生活的疲惫、不如意展露人前。
在这个动荡喧嚣的时代,一段金童玉女的感情的保鲜期达到两位数,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奇迹了。但奇迹发生在一个素性恒久的人身上,也属一种必然。自1997 年开始,周慧敏每天都吃咖啡卷作早餐,日复一日,每天如此,至今仍未生厌。朋友叫她尝尝其它饼店出品,她也不加理会——和她的爱情一样,一经认定,永远不变。
和倪震在一起,对周慧敏而言意味的不止二人世界卿卿我我,更代表了她因此拥有的两位“家人”——“爸爸”倪匡和“儿子”阿豹。
倪匡在周慧敏心中既是朋友,又是长辈:“他是个特别的老人,不按常规,为人乐观,任何事情都看到光明美好的一面,这种性格影响了我。因为从小没有父亲,我一直自卑, 读书的时候,每次到了放学小同学都有父亲来接,我没有,心里很羡慕。倪匡当我是自己的女儿,跟他相处感受到家庭的温暖。”“阿豹”是几年前由倪震带回家的一只豹猫,被本来怕猫的周慧敏当儿子一样养,有人找她做一个十周年演唱,她很动心,却因为阿豹不喜欢她唱歌而倍加犹豫——有时在家中唱两句,它居然会用手拨她的嘴加以阻止,甚至大声一点儿说话,阿豹都会气冲冲跑过去,在它面前练歌,它会很痛苦,为了它,她也很少弹琴。
虽然可算“三代同堂”其乐融融,这对神仙眷属至今也未传出婚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我会好想结婚和生孩子,但随着年纪大了,我有了很大的转变,人生是无常的,社会复杂而不稳定,在这种环境下带来小生命,我不能保证他可以得到快乐,我不想看见自己制造的生命经历人生很多不如意事受到伤害和痛苦。”
对于女友的小倔强,倪震始终包容,始终宠溺。而自嘲“个性硬到可以去做革命党”的周慧敏,谈到和伴侣的相处,同样认为现代女性可以换个角度去看待“温柔”这个词:“温柔是传统女性的优点,有些人认为现代女性应该像男人一样强大,但面对情人,温柔还是必不可少的。从另一面看,温柔也是一种女性的力量。当然,温柔不等于发嗲,在一些场合,温柔意味优先考虑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