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喜——鲁益师的信仰追寻

主啊!让我看到我周遭的人,赐我以你的眼光把他们看待, 让我把智慧和力量付诸于行,使人看到你海洋般宽深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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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渴盼


? 鲁益师六岁左右,有一天,哥哥拿来一个锡制的饼干盒子,盒盖的凹处填入了长满绿苔的泥土,泥土上繁密地插着一些摘来的枝叶和花朵,从这个超小型的「人造花园」,鲁益师首次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润湿和沃腴。

?? 七岁的那年夏天,一日他到花园里嬉戏,看见一丛盛开的罂栗花,早前哥哥那座饼干盒盖花园乍时呈现在他眼前,随着这个记忆的涌起,一股渴望强烈地冲激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渴盼的是什么,正想分辨清楚,渴盼的感觉就消失了,然而,鲁益师却感到异常的喜乐,好象是进入了伊甸乐园。

?? 不久,鲁益师在一本童话故事中,一首诗里面,读到对秋天和北地茫茫青天的描写,同样的渴盼又回来了。鲁益师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读它们,想要稳稳把握住那一种彷佛进入另一层境界的喜乐。他隐约地觉知这种喜乐不同于幸福感或愉快的情绪,它带给人心的抚慰不是因为拥有什么,而是因为渴盼什么。


?? 这个童年的喜乐经验深深地镌刻在鲁益师的心中,以至于往后的岁月,他不时用各样的办法,想回味它、捕捉它。

*追寻

?? 一九 ○ 八年,鲁益师的母亲去世。不久,他渡海到英格兰读书。英格兰平原灰黯的景色、多雾多雨的天气、集中营式的学校生活、暴戾的教师,稀松枯燥的课业,重重压抑着他的胸臆;夜晚躺在床上,透过没有帘幔的窗牖,看满月阴惨地嵌在天空,耳旁响着同宿孩子们千奇百怪的鼾声,此情此景诡魅、栗布,恍如置身地狱,他因此联想到灵魂沉沦的问题。如果将来被惩罚下地狱,怎么办呢?从此他对基督教信仰开始认真起来,每个星期日全校师生到附近圣公会作礼拜时,他总是悉心聆听讲台上的信息,夜晚觉得害怕时,就拚命祷告、用心读经,白天战战兢兢地遵照良知行事。

?? 鲁益师从小就被灌输一个观念,人在祷告的时候,必须思量自己的祷词。当他对信仰认真起来时,他就试着这样去作。起初,作得还蛮顺畅的,不久,还没有说到「阿门!」从律法发动的伪良知就开始控告他:「你口里说的,心里想了没?你可有像昨天那样用心祷告?」「没有!」「好!那么再来一次!」对这个控告,鲁益师的反应是为自己的祷告订下一个标准,他必须用悟性祷告,祷告时必须感受想象力灵活的运作,并且,内心必须满溢对神的热爱。于是每晚临就寝前,鲁益师就拼命用自己的意志力想要挤榨出这种感觉,他很少成功过,即使成功了,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属灵的价值。这样,日过一日,晚祷变成他心理上极大的负担,他被它搞得心力交瘁,惧怕它,像失眠的人惧怕床榻一样。尝不到信仰的乐趣,他恨不得快点甩掉信仰这难以伺候的东西。

?? * 美境重寻

?? 1914 年,十六岁的鲁益师接受柯克派崔克先生个别指导,习读希腊古典和各样名著与人文经籍 。 在这段私塾习读的岁月里,鲁益师从阅读群籍中充分享受到沉浸在个人闲逸世界中「伊匹鸠鲁式( Epicurian )生活的乐趣。这种人生态度虽然无益众生,但能陶冶自我。奉守这种生活哲学的人看似自私,却往往能带给友伴愉悦;反之,有一种人习于牺牲自我,却经常陷于自怜中,他的仁善摊陈在人的面前,反成为一种无休止的指摘,似乎人们都亏欠他一份同情、感激和敬仰。假如两者中须择其一,鲁益师绝对选择前者。

?? 布克罕附近景色怡人,小径通幽,鲁益师养成课余漫步山野的习惯。一个雾气迷茫的早晨,鲁益师散步到附近的山区。山下市区的喧腾已经依稀得只剩下吱吱的微响,满山的枝叶被雾气遮成重重的纱帘,鲁益师愈走愈觉山气沁凉,愈走愈觉自己的躯体已经溶化成透明的山气,剎那间彷佛进入了天堂,胸臆间又满溢起强烈的喜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些日子来,自己苦苦寻求,它却踪迹沓沓,这会儿,倒又平平白白降临了,难道喜乐是不容人用任何模式去网罗的?难道喜乐的临到不是由于我们渴想喜乐?不是由于我们营造心境?而是忘我于某一客体中,这一客体无所不在,但却不是人的理性、知觉可以制造出来的。鲁益师于是想到童年时期的晚祷:「难道我用尽意志力想要进入领悟中,进入某种特定的心境,认为这样才能与神沟通,犯的也是同样的错误吗?我以为用精通熟稔建立起来的固定敬拜模式,可以帮助人稳稳地把握住神,这种错误的观念,使我变成不是追求神,而是追求一种心境、一种感觉,这样我岂不是把宗教降格为一种自慰的行为?一种制造激情的自动化装置?难怪我在晚祷中遇不见神!神难道和喜乐的来源一样,是某个人心以外的客体?」理智上,鲁益师坚决地拒绝神的存在,心灵中,却一步步虚心剖揭着喜乐的奥秘,隐约觉得它的来源与神的存在有些相通的地方,可以太阳在露珠上的映影和太阳本身这两者间的关系来比拟。


?? 一个峭寒的十月天,日已薄暮、山色湛蓝到近乎紫靛,天空浮散着发绿的雾霜,鲁益师读了一本书十九世纪英国童话作家麦唐纳所着,以乡野仙境传说为题材的奇幻小说,这本书让他对喜桨的来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从前,喜乐一降临,总是让他觉得现实世界荒芜有若沙漠,喜乐好象替现实世界的每一器物镶上了金边;从前,令他渴望的事物都存在于遥远的另一层境界,现在,周围的事事物物都以崭新的面貌出现,讨取着他的喜爱,屋里的每个角落,甚至自己身心的每一部份,也开始耐人寻味起来,是的,喜乐并不是那样遥不可及,自己所渴盼进入的境界则正隐藏在周遭里面,世界多么的含蓄、婉约!不知不觉中,他的想象力已经受了一次隆重的洗礼!

* 深渊与深渊响应


??1917 年,鲁益师顺利考入牛津大学攻读哲学。 过往喜乐的经验向鲁益师启示了一项真理;人的内心深处有一条通往外在宇宙的幽径,这个外在宇宙就是那引人忘我的客体,人渴盼与它连结,因为这种连结的关系是喜乐的来源,这种喜乐不是人的心境,也不是人的想象或任何生物性的欲望与社会权位或财势可以投射出来的。柏克莱指出这个客体就是神,神是个灵,祂按着自己的样式造人,让人拥有心灵,能够接受祂的讯息。这个人无法企及的客体果真是已经将自己彰显在人心中的神吗? 1926 年在一次登山旅行中,鲁益师突然发觉自己面临一项抉择 ?? 到底有没有神?神是真的存在呢?还是人的需要制造出来的?人为什么需要?是神赋予的吗?为了使这个需要成为人寻求神的途径之一?依照鲁益师当时的感觉,抉择有神与抉择无神,都不涉及任何损失,但是,一股力量驱使他不得不选择有神,这股力量也许就是神本身发出的吧!或许也是过往的喜乐经验所作的见证。作了这种抉择之后,鲁益师觉得自己有如雪人,经过长久的冰冻,终于溶化了。

* 信心的一跃


?? 沙沙的风声,脆脆的鸟声从黑暗中一波波涌来,听在鲁益师耳里,好象神的催促和命令。 一个人相信神存在并不意味与神建立了关系,三年来,鲁益师对这件事知道得太清楚了,三年前他相信神存在之后,认为自己应该更新对事物的看法。也就是以神的心为心,让自己的一生和谐地依循宇宙主宰的意旨运行,这样相信神的存在才有意义。他也知道世界充满诱惑、人心充满私欲,要以神的心为心是很因难,但是,他以为人一旦认知私欲的存在,就具有能力袪除私欲的偏见,其道理就好象人明白了视觉上的错觉现象,便不会任由错觉左右一样,当鲁益师试着袪除自己的私欲时,他才发现自己是个多么懦弱、败坏的人,浑身充满了嫉恨、野心、贪欲 …… 。鲁益师从小到大,未曾这样鄙视过自己。

?? 三年来,神那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各种角落对他发出质询:「你为什么逃避我?我千方百计向你彰显,除了证明自己存在之外,别无其它意义吗?」鲁益师知道结束心灵流浪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却也很困难,就是完全降服,放弃自己,随神处置,让神向导,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这简直就像纵身跃入万丈深渊一般的冒险。

?? 沙沙的风声,脆脆的鸟声四面八方踊至,「跳!跳!跳!」的命令,像浪舌一样拍击着他,类似的催逼已经延续三年了,既残酷又让人震慑、敬畏,鲁益师告诉自己:「跳吧!谁叫他是神,是宇宙的掌管者,没有人能逃避祂的权势。」鲁益师跪下来祷告,不但承认神的存在,并且承认神是神,祂有权力掌管自己、锻炼自己。虽然像个顽亢的浪子在父亲的责打下才勉强答应改邪归正,顺服以后,他却尝到在这背后蕴有无止尽的恩慈。若是神骄纵他任随己意,他就永远尝不到在真理里自由的滋味了。

?? 鲁益师顺服神的权柄后,虽然不是个喜欢参加团体敬拜的人,也还不清楚基督教的教义,但是,为了表明自己信仰神,他按时到教会参加礼拜,终于透过四福音书,认识耶稣基督是道成肉身的神,更从渊博的宗教知识中体悟出那则普遍存在于异教信仰中有关神死而复活的神话在舍身十字架上的耶稣身上成为历史事实;许多古老宗教,在他看来,就像是真理的局部投影。散布在这些异教信仰中对真神的憧憬,在拿撒勒人耶稣复活的神迹上获得了充分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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