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心里的旋律

今天早上，边烫衣服，边听网友在论坛上贴的歌，再次被一首老歌深深打动，陈奕迅的《K歌之王》。尤其是听到那句“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的时候，只觉得心被什么揪住了似的。那句旋律，实在是太凄美了。

陈奕迅一直是我喜欢的歌手，虽然他不很帅。一个朋友长得有几分象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跟那朋友很投缘，一直到现在都和他相处得很愉快，熟络得不必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客气话。有的歌靠歌词感人，有的歌靠的是旋律。陈奕迅的歌，词写得一流，很多都是由林夕等大牌词人操刀。可我认为他的歌更胜在旋律，悠扬流畅，经他浑厚的声音唱来，听似平和的演绎，却句句唱到人的心里。不少歌手是用哭腔唱歌的，可你哭得再是撕心裂肺，听众也不见得买帐，不为之动容。陈奕迅那么缓缓地，直白地唱着歌的时候，他可能自己也没想到，这些如泣如诉的歌声，醉倒了一大片人吧？

曾经看过陈奕迅的一个访谈节目，他在现场清场了几首，都是我喜欢的，其中有《SHALL WE TALK》，《明年今日》和《不如不见》，即便没有音乐伴奏烘托，同样是唱得动情，让人不知不觉地就走到歌中的意境去了。那一句“明年今日未见你一面，谁舍得改变离开你六十年，但愿能认得出你的子女，道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这么多年，我还是没听够。

前两周写了一篇博文，是关于陪儿子练琴的事。有不少网友留言说，别让孩子练了，多可怜啊。我不是个狠心的母亲，可至今还没彻底放弃让孩子学琴的计划，只是盘算着，怎么能够提高他的兴趣，不放弃音乐。我从小在父亲的监督下学琴，练得苦的时候也哭过，责怪父亲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轻松自在的童年，晚饭后不能跟邻居的小朋友一起玩泥沙。可在懂事后，我一直都感激父亲，多谢他给了我这么一段有音乐相伴的日子。工作后我已经不弹琴了，放在琴键上的手指已经僵硬，可父亲还一直坚持着。我从不用担心他退休后的日子会失落沉闷，退休前他是银行里业务文章的写作好手，退休后还忙着，忙钓鱼和教邻居朋友的孩子弹琴。他时而在国内钓鱼杂志发表《浅淡如何在湍急的河流钓鲤鱼》《怎样自制鱼饵》之类的文章，时而带着得意门生参加音乐表演。他爱生活，爱音乐，快七十六岁了，身体一直健康，思路依旧敏捷。父亲教弹琴的时候，很着重音乐的表现力。只有从心里弹出来的旋律，才会是美的乐章。有朋友以为，我爱写作爱音乐，想必是个浪漫的人。其实在感情的世界里我很现实，和老公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对相依为命的柴米夫妻。回味三十多年的人生，至今最浪漫的事，还是在十多岁的时候，吃过晚饭，当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入家里的客厅，我和父亲陶醉地，合奏一曲《多瑙河之波》。

上大学的时候在乐队里弹琴，周末在学校舞会伴奏。玩乐队也是一种快乐的体验，因为可以用音乐去表达传递内心的情感。那时候街上流行什么歌，我们就弹什么。记得有一个优秀得差点让我崇拜的男生对我说：“你是不是就知道这些流行歌啊？世界名曲你听过吗？”这么句话，让我把对他的好感一点不剩地抛进了学校边上的紫阳湖。别以为你揣着个破录音机，装模作样地放盘世界名曲大杂烩的盗版磁带，就把自己当音乐人了。当世界名曲从我指尖里弹出来的时候，你可能还在山上放羊呢！就算你是阳春白雪，也用不着用这种讥讽的眼光，瞅着我这个下里巴人。流行歌曲怎么了，它们之所以流行，因为紧贴时代脉搏，唱出当代人的心声；因为它旋律动听，让人心弛荡漾。今年回国的时候和老同学见面，谈起那个优秀男生的近况。听说他的事业相当成功，名字前挂了很长一串头衔，但就是没结成婚，被女朋友飞了。我想起他十多年前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止不住幸灾乐祸地说了声“活该！”我可真够歹毒的。有句话说对了：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最近又跃跃然写连载了，《所谓爱情》，已经完成了九集。跟往常一样，得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鼓励，谢谢！有朋友夸张地说，你真专业，都可以出书了。此话实在太过奖，我一点都不专业，学财经的，弄点理财规划还行，写作是外行。我不懂什么叫布局，铺垫，修辞，想到啥就写啥，写了就斗胆在网上贴。这样的业余写手，其实是最需要鼓励的，虽然想在网上混，就该有承受砖头的能力，但还是虚荣地喜欢掌声，这点不承认都不行。谁不爱听好话？好话就是好听！至今最让我得意的留言，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好看”。朋友们在阅读这些拿不出手的拙作时，如果能不必考虑我是如何构思，如何塑造人物，如何推动情节发展的，而是直接能为文中的人物情节感动，心里暗叫“快贴下一集”，这就是我要的成功了。这跟听歌是一个道理。能够象陈奕迅的歌曲的那样，让人不去理会他是怎样运用低音高音，怎样配器，当旋律响起的时候，心里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好听。” 那就是好歌。

今天怕是没时间完成《所谓爱情》第十集了。网上听过《K歌之王》，旋律还在心里飘来荡去的，当即决定，得去趟城市广场，买他的新歌加精选合辑，放到车上听去。已经发誓本季度不添新衣的我，又一次迷失在城市广场的时装店，回到家后，还要心血来潮地写下这篇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