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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中国公司终于落户于上海浦东。当杰从美国满载归来时,原来的亚洲分公司已经从新加坡搬迁过来,面对办公室巨大落地窗外面的金贸大厦,和许多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高塔,杰仿佛感觉自己如同站在空中一般飘忽,也许是由于时差的缘故,他的脑袋还没有完全从美国家门外田园式的感觉中走出来。他们暂时租用的是天都大厦的上八层高级写字楼,五层做办公室,三层做单身公寓。要将启动资金开支节省到最小的地步,这是杰的经营作风,苏提塔都一丝不苟地执行了。
杰望着和新加坡办公室一模一样的办公家具摆设,连墙上的挂画,书架上的书籍都是原版原套的,他心中有一点点感动,不得不佩服苏提塔的办事效率和工作能力,她的确是个合格的助手和膀臂。正在这时,阿玫敲敲门,探进头来说:
“杰,哦不,老总,人都到齐了。”
这是苏给阿玫穿的第一只小鞋,她一听到阿玫称呼杰的名字就不舒服,于是对她说:从新公司开始,按照中国商业界的规矩,在公司内部,要以职称代替名字来彼此称呼。阿玫心下不爽,却也无奈,只得别扭而又不情愿地改口说:“是,苏副总。”但她心里揶揄道,看你又怎么称呼我呐?精明的苏岂能感觉不到那酸劲儿,直率地说:
“按大陆习惯,以后我们也应该叫你”玫主任,而不是玫秘书啦“。苏的大胆非官方任命提级,弥消了秘书阿玫的别扭,也让她从此对苏提塔这个实际”寨主夫人“地位在内部的有了明确认定。
来到会议室,在最高层会议上,杰看到一圈老面孔,心中喜悦。因为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抛家舍业,从新加坡只身来到上海,大家都明白这是一次晋升的绝好机会。杰很亲民地地先问大家,公司搬迁到上海,各位元老干将有什么家庭困难,公司可以尽量帮助解决。
美国人比尔用流利的台湾腔中文说:
”我是老鼠掉进米缸里,上海小姐比新加坡小姐和蔼得多,我想我会在上海找到太太。“惹得大伙全笑了,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阿玫说她父母希望她能今后回新加坡嫁人,不能在上海长期服务。乌曼巴侄子古卡说,他准备把家室从菲律宾迁居到上海,他的三个孩子能接受正式中文教育。他奶奶,也就是乌曼巴的母亲,是马来籍华人,他从小跟奶奶学习中文,所以才有今天能在GG上海公司就任,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开始学习中文,现在正是好机会。杰点头表示理解赞同。
杰的眼睛最后温柔地转向没有开口的苏提塔,那眼神里充满感激和慰问,苏却将它暧昧地领会了一下,她幽默而简洁地说:
”我是铁杆嫁给公司了,在新加坡都没有找到白马王子,到上海,年轻漂亮MM遍地开花,更使我失去了竞争实力,这辈子准备做单身老姑婆吧。“话虽幽默,却不轻松。尽管时节已经到了金秋,但会议室里空调还是开得十足,杰觉得有些冷,就起身把空调调高几度。
待所有人都和杰简短聊天说完话后,苏提塔开始打开投影仪,简要汇报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进展,近期目标和年度计划。她指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的中国招聘英才,健全各部门人马,尽快开展工作。杰表示完全赞同,他让阿玫负责招聘具体事宜,又请比尔协助,随后半开玩笑地加了一句:但不许假公济私,招聘媳妇。
比尔卷着舌头说:”放心吧,老总,中国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对吗。“然后对苏提塔无意狡黠地挤了挤眼睛。
会议最后,杰正式宣布了总公司对自己和苏提塔还有其他几位业务,财务,技术等副总的任命,大家各就各位去了,玫主任,比尔等留在会议室草拟招聘细则。
回同一层楼办公室的电梯里,苏得以和和杰单独相处,她看着锃亮的电梯门射出的杰的影子,头也没回,充满愉快地用英文说:”谢谢你在总公司吉姆那里为我美言,也谢谢公司的知人善用,你是个好伙伴。医用橡胶制品这一块儿已经大致没问题了,我下午约好了和上海医药管理局的人谈判。“
杰看着苏提塔青蓝色的高级职业套装,和盘梳得密致光滑没有一丝乱纹的职业发髻,也真切地说:
”是我更该谢谢你,你把这上海新局面开创得比我亲自做的还好,你是我难得好膀臂。我回来了,给你放几天假吧,你好好休息放松两天。”
此时,杰怎么也将眼前这个GG上海公司苏副总,和在新加坡槟榔夜总会那个金色露背装的妖冶长发女子联系不起来,他还记得她曾经说过:“杰,你的妻子很漂亮吗?我知道你不陪我们跳舞喝酒,是回去给她打电话。我不仅漂亮,而且单身,寂寞时,我会勾引男人的。让你太太早点来新加坡陪你吧,不要让我们犯错误。”
苏没有察觉到杰的走神,愉快地说:要不要我们晚上一起请医药局的客人吃饭,尽快把合同签下”。
杰犹豫了一下,笑着说:“我觉得你自己完全能搞定的,我就不一定要去了。”
苏说:“当然不一定,我就是想能和你一起吃个晚饭。”
杰说:“好,今晚我约好要去丈母娘家吃饭,顺便把太太带的东西送过去,等我时差调整好,我一定单独请你到外滩边上的老和平饭店吃椰子咖喱鸡饭,那是我太太最喜欢的地方,她是上海人。”
“那就一言为定!”苏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杰,微笑也不再像职业妇女而是像少女一样轻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