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里糊涂的计划生育

何亚福



中国全面推行计划生育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然而，时至今日，计划生育仍然是连很多最基本的问题也没有搞清楚。只要认真考查一下，就会发现计划生育存在许多自相矛盾、胡里胡涂的问题。下面仅举几个例子：



其一，中国的计划生育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计生委官员曾在新闻发布会上说：“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不是强迫性的，人们是在自愿的基础上实施计划生育的。”《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2条规定：“国家依靠宣传教育、科学技术进步、综合服务、建立健全奖励和社会保障制度，开展人口与计划生育工作。”因此，从理论上来说，中国的计划生育是自愿的。2005年8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顾秀莲在新闻发布会上强调：“在计划生育上，中国政府反对任何形式的强迫和处罚行为，也不允许强制做人工流产、节育手术和堕胎等。”但实际上，地球人都知道，中国的计划生育是强制的。



其二，中国的计划生育是不是“一胎化”？计生委官员声称：“我国的生育政策，大家不要老说是一胎政策，这是美国少数反华势力给我们戴上的帽子。”中国的计划生育当然不是所有的夫妇都只能生一胎，而是有的夫妇可生二胎，有的夫妇可生三胎，有的夫妇根本没有限制（例如藏族等少数民族）。然而，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中国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夫妇终身只能生一个孩子，对于这些夫妇来说，现行计划生育是实实在在的“一胎制”。大家都知道计划生育有一个“独生子女政策”，实际上也就是“一胎政策”。据人口专家曾毅统计，全国有63％的夫妇只被允许生一胎，也就是说，全国超过半数的夫妇属于“一胎政策”的范围。打个比方，有一头狼说：“我不吃羊，因为我只吃一部分羊，不吃所有的羊。”这种说法当然是很荒谬的。



其三，强迫堕胎是合法的还是违法的？在公开场合（特别是在对外宣传中），中央政府是反对强迫堕胎的，例如，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在2004年12月21日举行的例行记者会上答记者问时说：“具体谈到堕胎问题，有关政策均明令禁止强行堕胎，在有关政策实施方面，我们也坚持严格执法。如果大家发现有强行堕胎，可以向中国有关部门或公安部门举报，违法案件将得到妥善处理。”然而，有些省份的计生条例实施办法规定“计划外怀孕的，必须采取补救措施，终止妊娠”，这里所说的“补救措施”，实际上就是强迫堕胎！



其四，上环与结扎是自愿的还是强制的？我查了一下《人口与计划生育法》以及各省级的计生条例，均没有发现强制上环与强制结扎的规定，例如《人口与计划生育法》第19条规定：“国家创造条件，保障公民知情选择安全、有效、适宜的避孕节育措施。实施避孕节育手术，应当保证受术者的安全。”但某些地方的土政策则有所不同，例如，某市的《计划生育及晚婚晚育管理制度》规定：“生一胎后必须上环，凭市级医院证明享受上环假3天……批准生育二胎者，必须在怀孕前交结扎保证书、准生证和生育指标，生育后必须及时结扎，无特殊原因不结扎者，按超计划生育处理，并扣发所在科室固定奖金一年。”可以看出是强制上环和强制结扎。



其五，胡里胡涂的计划生育数据。自从1991年以来，中国的生育率数据就一直是一笔胡涂帐。例如，2000年人口普查的生育率数据是1.22，计生委把它调整到1.8。然而，根据多位人口学家的统计，现在中国的政策生育率是1.4左右。按照计生委的官方数据，全国的计划生育率达到94%（也就是说只有6%的夫妇违反计生政策）。那么，即使不算单身人口和不育人口，实际生育率也不可能达到1.8！看来计生委的有关专家需要补习小学数学。



计划生育关系到全国每个家庭的切身利益，要实行计划生育，拜托先把以上的问题搞清楚！否则，自相矛盾、胡里胡涂的计划生育，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