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一样的生活（二十八）敢将皇帝拉下马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鸡肋一样的生活（二十八）


敢将皇帝拉下马


伊媛还是将她的想法婉转地告诉了乔亚。
同样可想而知的是乔亚将眼睛瞪得老大：老刁的实验室？
老刁是琳的老板。

中国人在国外做科研，确实是走的一条艰难的路。但是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来做呢？主要是美国本土人不怎么去做这一行。
因此中国人，不仅是中国人，还有很多老印，现在又多了很多东欧兄弟。比较容易进入这一行。门槛不算高，容易拿奖学金，容易签证，也相对容易取得绿卡。

对实验室，中国人是又爱又怕。

不过最怕的有两条：一是中国老板。二是有二老板。
中国老板就是剥削的代名词。因为这些中国人都是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到的一点经费，就想靠着这点经费再做出文章来的。所以那用人，是绝对的不客气。当然老板们自己也非常敬业。但是，你老板再起早贪黑，总归是在为自己做事，打工仔嘛，可不想掉到那个池塘里去混得黑嘴乌脸的。凭啥呀，拿那么点工钱。

所谓二老板，就是老板的心腹。现在好像有逐渐增多的趋势。原因是老板一般要忙于应付很多行政事情，同时还要书写标书啊，写文章啊，不能全天候地监督督促博士，博士后，技术员们勤勤恳恳地干活。以前他们常用的方法就是叫做巡逻，每隔半小时，1小时就到实验室去看看这些博士后们是否在偷懒。不过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得多了，也不知道是老鼠精，还是猫儿精了。有些老板就从资深博士后中选拔一名作他的代言人。分配工作，检查实验结果，包括帮助老板分析data等。照理说，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实验室管理措施。但是往往老板们给了二老板们过多的权力以后，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不巧的是，老刁的实验室，两条全部符合。
因此在本校的老油条博士后们眼里，就有点儿像臭豆腐一样，离远点儿，小心怕沾上了气味。

当然这样的味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琳同学的血泪控诉也是一个方面。但是琳同学在这样的高压下能生存下来，委实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因为老刁的实验室，除了琳以外，其他的博士后，就没有人能够呆满一年。
不是自己要求走人，就是被炒了鱿鱼。

一般的实验室，博士后的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个别实验室因为实验性质要求周六来半天。
但是老刁的实验室是朝九晚七。说好的七点下班，但是常常二老板在下午五点钟开始派活，那就常常要做到晚上九点十点才能下班罗。
这样博命的干，对于博士后们来说，要是有成果倒也算值了。
但是老刁作为一个中国人，其学术水平并不能站在制高点上，常常很多实验实际是重复别人的结果。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在这个二老板身上。
这个二老板，霞，将近四十的一个女人。
霞刚来的时候，正好是老刁的事业刚刚开始起步的时候。霞很自觉地每天陪老刁工作到很晚才回家。
后来加班在这个实验室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

后来老刁拿到第一个NIH课题经费的时候，霞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实验室二老板了。
当然霞现在的职称早就不是博士后了。从research associate 到instructor.
霞倒是尽职尽责地替老刁打理着他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实验室。

但是一个在这个实验室类似于开国元老似的女人。又有几分的姿色。
老刁作为一个快五十的男人。
这中间的闲言碎语就多了去了。

这些闲言当然不是空穴来风，没有来由的。
比如老刁在实验室反复地强调，我的实验室，霞就代表我。她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话。
甚至有你们可以不服从我，但是必须服从霞，否则就走人的这样的规定。
将霞放到这样的高度，光是说对霞的器重，就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样的骄纵，势必造成霞本身的失重感。因此对实验室的员工，就有点不那么放在一个水平线上看了。
繁重的工作不说，一旦有做错或者不满意的地方，轻则骂人，重则摔东西。俨然这个实验室是她自家的店子，大家都是为她打工的。

再说了，现在国内来的那些年轻博士，学术水准比起好多年前不是名校毕业的霞来说，要高很多。你让他们事事都听霞的，他们自然是怨声载道的。
而霞呢，大约也是有危机感，就更加要将管理的权力发挥到极致。
稍有不听话的，立刻就打报告给了老刁，让老刁出面来摆平。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所以中午的午餐会上就经常会有一个老刁实验室出来的怨男或是怨女，声泪俱下地数落着那一对所谓的“奸夫淫妇”。这当然是无中生有的瞎说的，谁也没有证据说他们的关系不正常。

倒是霞从来不参加系里的午餐会，她和老刁有一个办公室，可以在那里一起吃饭。
所以说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反正你们也不会来听见。
而霞一旦出现在大厅里，所有人立即噤声。
这样的暗示也确实让人抓狂。

令老刁更为出名的当然是他们实验室的文章，第一作者都是当然的霞。这条规定令即使还算质朴勤恳老实的新来的博士后也萌生去意。凭什么呀？欺人太甚了不是？

于是老刁实验室，就伴随着每年更新的那个新人的离去，和琳的坚守，流传到了学校的各个角落。
老刁就象救火队员一样，去英雄般地应对每一个霞给他带来的麻烦。

这样的实验室，当然不会有人愿意去了。哪怕他们实验室经费充足，又在校内网站上打着常年招人的广告。
所以他们每年都是从国内进新人。
但是新来的人一旦熟悉了环境，就立刻会换个地儿。

不过话说回来，乔亚前夫倒是符合从国内进的新人。
一般的老板，都不太愿意直接从中国招人，常常是费了半天劲准备资料什么的，结果却拿不到签证。
又或者签来一个人，完全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所以如果人在美国，最好是人在本市，能够当面面试，老板就比较容易发offer.

对于乔亚前夫来说，就比较尴尬了。
首先吧，年纪也不小了，不适合考试出来读书。当然了，你真跟他说让他考试出来，他100%会不同意。
另一方面，他也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才。可以说，在他们那个学校都算落后分子了，你乔亚凭什么去说动别人给他发签证。
唯一的办法呀，就是乔亚和他复婚。他可以办探亲签证过来，人过来了，就好办了。再去找工作就不难了。但是这涉及到小梅是否同意的问题。而小梅多半不会同意，除非她有病。

所以啊，找老刁，到不失为一个主意啊。
他不是找不到人吗?
你不是想要你前夫出来吗？
一拍不就即合了。
来了，肯定干的不顺心，不顺心再换呗。
横竖不是你做我的跳板，我就做你的跳板。这年头。

当然你这个心思肯定不能让他一早就窥透。
窥透了，事情就不会办成了。
人过来了，不就由不得他了。

还不行，你的签证还是他握着的。反抗也只能地下进行。找到新东家了才能摊开底牌。
不过要是这样，我估计老刁会连你一块当骨头嚼了。
反正都不是好鸟。

一番话说得乔亚倒是觉得有理有节。这伊媛，倒真是在战争中学会战争啊。

不过更狠的是小潘。
小潘说了，这女人啊，只要舍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
言下之意呢，他老刁不是好这一口么，她霞能将老刁拉下马，凭你乔亚大姐的魅力，就勇敢地上吧。还不信，他老刁不喜新厌旧呢？

这世道！
难怪有人说，在美国的中国人，女人象男人，男人不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