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监制:浮生闲数落花
后期: 八戒
海报制作: 16分音符
旁白: 若耶夕夕饰
杭琴: 槛外红梅饰
余杭: 16分音符饰
黑老大/王科长:八戒饰
小弟: 流云饰
片头曲: 16分音符唱
片尾曲: 赏月唱
(其余俩配角,不是我找的人,所以我也不清楚哈。呵呵~~《夜行》单独成曲版,过几天发送~)
二
旁:黑暗,浓烈的黑暗。哭泣,黑暗的深处,有细微的哭泣声传来。断断续续,像一缕亡魂飘荡在四周。
余:“谁?”
旁:余杭大吼一声。然而,瞬间的安静后,便传来了更为强烈的哭泣声。那声音从黑暗里飘来。当黑暗扑上余杭脸的时候,余杭一声惊呼,双手不自觉抬起来遮住了脸。片刻,便传来熟悉的口号声。那是很久以前,还在军校时军训时才有的口号声。余杭放下双手,眼前一片秋色,金黄的,在金黄色的尽头,一个身着白衬衣的男子笔直恭敬的站着,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位留着飞扬胡子的中年男子。
胡子:“余杭,你要知道,这一去恐怕就是死亡。”
余:“我知道。”
胡:“你可能会背负一切不理解的骂名。”
余:“这我也知道。”
胡:“你也可能会堕落,最后一无所有。”
余:“将军,人生最值得惧怕的是什么?”
旁:余杭抬起炯炯有神的双目,紧盯着将军问道。将军微微一愣,然后吐了一口气说道:
胡:“是失去生活的目标和死亡。”
余:“将军,虽然去,可能会面临死亡,但是,如果这次我不去,那么,我将失去生活的目标。”
旁:余杭坚定的说完。将军那望着他的目光由宠爱变为了尊敬。
胡:“那么,你去吧。”
旁:将军抬手指了指余杭的身后。余杭转过身,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他有精致得恍若雕塑的五官,刚毅的轮廓和一脸纯净亲切的笑容。
胡:“这位是王科长,隶属国民中央谍报机关。”
旁:王科长冲余杭点了点头,唇边似乎永远有一丝不浓不淡的笑意。
余:“您好。”
王:“方余杭?从今天起,你姓余,忘记你的姓和一切,你只是代号叫余杭的木偶。”
旁:余杭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王科长会这样单刀直入。只得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你所要做的,是混入上海滩最大的金融机构,窃取他们与斧头帮暗箱操作买卖军火的情报。”
旁:余杭只得再次点了点头。这位温文尔雅的科长,含笑着说来的话,却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的魅力。
王:“我会给你新的身份,提供资金,并且亲自接应你。你现在就跟我走。”
余:“我需要收拾和告诉父母。”
旁:余杭话还未完,已经被王科长打断。
王:“谍报工作是需要极度保密的,这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你家人和国家的安全。”
旁:余杭低头想了想,终于认可的点了点头。王科长浅浅的笑意又浮上唇边。
王:“不过,我可以允许你和将军以及教官们道别,但是,离开的理由必须是你去英国留学。”旁:余杭再次点了点头,遇到王科长后,他似乎就只有点头的份。
王:“那么,三十分钟后,我在校门口等你。”
余:“好的。”
旁:余杭转身没走多远,忽然听到有人唤他。
王:“方余杭。”
旁:余杭转过身,却看到了王科长戏虐的笑容。
王:“怎么,你姓方?”
旁:余杭恍然大悟,无奈的笑了笑。再次转身走去。不久,又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急呼。
杭:“余杭,余杭,余杭你醒醒啊。”
旁:在阵阵急呼声中,余杭终于抬起了沉重的眼帘。雪白的天花板,还有雪白的一张脸。这是谁?余杭在心底搜索。那么熟悉而又陌生。他很想喝水,可是干涩的唇无法发出一个音节,他很想坐起,可是混身像散了架的木偶。甚至连头都无法转一转。
杭:“你终于醒了。你想要什么?水吗?”
旁:焦急的声音里,那灵动的身影已经熟练的倒了一杯水过来。将余杭扶起的臂腕是纤细的,肌肤是细腻的。这熟悉的触感终于让余杭想起了她是谁。余杭惊愕的眼神里,有种种的不解。
杭:“不要惊讶,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旁:余杭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杭琴,心中转了上千个念头。她知道我的身份?她救的我?她是谁?她救我是为了什么?这些疑问随着他望着杭琴的目光转动着。杭琴似乎也有所察觉,她微微的转过身,笑笑的望着余杭,道:
杭:“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现在你最需要静养。等你好了再问我好不好?”
旁:说完,杭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秋水一般的眼睛是如此纯净,纯净得差点儿灼伤了余杭的眼,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长久的飘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像一抹孤魂游荡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大世界里,沉沦着,挣扎着,在保持高洁的意志下一再堕落,退让了一次又一次,人,也便这样迷失了自己。他以为,他永远见不到阳光了。可是,他却认识了杭琴,在重伤以后,最孤独、最脆弱、最迷茫的时候。哗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在余杭的心里崩塌了。他望着杭琴,艰难的露出笑容。
杭:“先生,难怪你不爱笑,原来,你笑起来是这么难看啊。”
旁:杭琴惊讶的脱口而出,惹得余杭的脸骤然红了起来。他移开视线以掩盖自己的尴尬。可是杭琴却跳到他的面前,替他盖了盖被。
杭:“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笑的。”
旁:杭琴轻轻的说,余杭转过头望着她,再一次笑了。余杭在医院躺了七天,这七天,杭琴除了出去打饭的时间一直陪伴着余杭。他们谈很多,却对于那夜的事只字未提。余杭没有问她是如何救的她,她也就不提。这样的相处使余杭觉得很温暖,即便是短暂的,但却是这三年来,唯一的温暖。而这个给予他温暖的人,居然是个烟花女子。有时候余杭独子等待杭琴的时候,他也会想起第一夜认识杭琴的时,她俏笑倩兮的说:我脏的是肉体,干净的是灵魂。或许,她就是来救孰他的天使。余杭忍不住的热泪涌湿双眼。
出院以后,他们又回到了大上海宾馆,依旧是那晚他们住的那间,房间很整齐。宾馆的房间永远不是家,因为它永远都是如此整齐,如同相敬如宾的夫妻,永远不会打情骂俏的情侣,森冷的迎送着客人。然而,这一晚余杭归来,却有了家的感觉。窗帘是粉红色的,桌上茶几上都摆有植物,扑面而来的是暖融融的感觉。余杭心情一阵激荡。
杭:“喜欢吗?我用你给我的钱弄的。”
旁:杭琴边将余杭扶到沙发上边说。
杭:“看看,种善因,得善果了吧?要不是你给我那么大一笔钱,今天你可就没机会再住回来了。”
旁:杭琴拉长了声音说,声音里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余:“我给你的钱,根本不够你做这么多。何况,戏子无义,无情,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旁:过了很久,余杭突然低沉的说了这句话。七天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面对这个问题。杭琴的手停了下来,衣服便散落在床铺上。她僵硬的背开始抖动,长发随之摇曳。过了很久,余杭听到了饮泣。正当他也纠结着要如何开口时。杭琴突然转过身指着他。
杭:“你以为谁都愿意做?你以为谁都愿意伺候那些只为了发泄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爱人?你们男人,你们男人又给过谁这个机会?赎身的姐妹,又有几个有好归宿的?一日为贼,终身为贼。是,我就算是个下贱女人,也还轮不到你来糟贱。”
旁:杭琴辟离啪啦一口气说完,胸膛尤自起伏,泪珠子还挂在腮边,一双眼眸满含委屈。余杭内心一软,那早已崩塌的心防如今更加残败。
余:“那么,你怎么会救的我?我不相信巧合。”
旁:余杭望着窗户淡淡的说,透过窗,似乎已隐隐看到外滩陆续明亮的街灯。
杭:“你出门的时候,掉了个东西在门口,我起来找水喝看到了就想给你送去。”
旁:杭琴坐在床上缓缓的说。
杭:“因为你待我很好,我很少遇到这样的恩客。所以,我想把东西送还给你。这个东西我没见过,但是我想,越没见过的,应该越是珍贵的。”
旁:杭琴边说边解开旗袍的一角,里头有个小小的夹层口袋,正好在胸口的部位,穿起衣服来,确实不大看得出。余杭看见她拿出那个东西,瞳孔骤然缩小。那是一卷黑色的胶片,那是他三年来用命换来的胶片。他突然笑了,牵动伤口,却依旧抚着腰笑了。
杭:“先生,你没事吧?”
旁:杭琴起身跑去扶住了余杭,她满眼的关切以及手里的胶片,让余杭的心,更加的软化了。或许,这世间,确实有真爱吧。萍水相逢,却已痴心全付。
余:“我没事,把那东西给我吧。它确实很重要。”
旁:余杭一边抬起手去拿胶片,一边又道。
余:“我饿了,你饿了吗?今晚,我们去哪里吃顿好的吧?”
旁:杭琴望着余杭,愉快的点了点头。她满眼的幸福都溢出来,似乎,今生今世可以遇到余杭,是她一辈子的福气。而她的一切,似乎都可以奉献给眼前这个男人。
旁:这一边是幸福的粉红,而另一边却是残酷的黑。人生,岂不正是这样?永远只有相对而没有绝对。
码头旁边黑暗的大仓库里,正传出鞭子抽在钝物上的响声。一声,一声,夹杂着低声的呻吟,惊得夜行的猫也毛发直立匆匆跑开。
黑:行了。
旁:如同掐断的线,一个声音响起,鞭打的声音立刻停止。
黑:我再问你一遍,姓王的是哪天坐的船走的?
旁:回答他的,只有深沉的黑和静。
黑:你到是硬气。你想死是吗?我偏不让你死。
旁:那声音恨恨的说
黑:来人,把他放下来,好好找个医生给我伺候着。以后我每隔一天回来打他一百鞭,我到要看看他是不是铜人。
小弟:是,老大。
旁:斧头帮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离开了仓库,沉重的门关闭了,黑暗里,一声沉浊的叹息发了出来。不过片刻,仓库的门又开了。一个身影轻轻的溜了进来。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直到他轻轻呼着。
周:“王科长,我是小周,代号狐狸。”
旁:四野依旧是安静的,静得令人窒息。
周:“是余杭叫我过来的。你到是说句话啊。”
旁:黑暗里依旧是安静的。
周:“我是来送你走的,反正都是个死,你难道没种信我?”
旁:小周似乎也急了。这一次,终于传来了王科长的声音。
王:“你过来。”
旁:小周循声而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王科长,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使他原本已经苍白的脸越发苍白。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唇边,依旧是带着一抹微笑。惨白的脸,鲜红的血以及唇边的笑,小周不觉得打了个寒颤。
王:“先走的一号呢?”
周:“据消息回报,一号已经在客船上被杀了。”
旁:王科长沉默的身体抖动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已失去了太多的兄弟。
周:“王科长,我相信他决心与你调换身份扮演你时,就已报了必死的决心。大丈夫,为党为国,只求问心无愧。”
旁:王科长依旧没有说话。小周急道:
周:“余的话不说了,我先送你上船。”
旁:小周架着王科长悄悄的走出了仓库,当仓库大门再次关闭时,一切真正归于宁静。汽笛声不久后响起,客轮轰隆隆的离了港。
当汽笛声响起时,在大上海客房里的余杭抬起了头,他眯着眼望着窗外,心里想,王科长即便吃了些苦头,也应该可以顺利的离开上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