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 程霞在落日黄昏的景色中没着没落地无名伤感的时候,威德勒正站在自己家中的起居室里,手里拿着盛着散发着醇香的红葡萄酒的酒杯,一边品尝着红酒,一边透过起居室的巨大的、擦拭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窗,欣赏着波鸿市的绚丽的晚霞。
威德勒的妻子,卡特琳娜刚刚结束了忙了好几个月的一桩在法国的案子,回到了波鸿 — 她自己经营着一家律师顾问所。
这个周末,他们双双去了女儿碧安卡正在就读的英特纳特,参加那儿的家长会。碧安卡面临着高考,已经有几个周末都没回家了,这个周末她也留在学校用功呢。
卡特琳娜给常去的一家意大利餐馆打了电话,让餐馆送来了晚餐,两人吃过晚餐后,威德勒就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法国红葡萄酒,站在窗前,要么静心观景,要么触景生情。
卡特琳娜在厨房收拾着他俩刚刚用完晚餐的餐桌,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将餐具收拾到洗盘子机里,将餐桌擦拭干净,就完事儿了。
卡特琳娜生得小巧玲珑,第一眼看上去,没人会相信她已经四十出头了。身高刚刚过了一米六,匀称的身材裹在紧身的乳白色的圆领衫里,两座乳峰诱人地在前胸上摇晃着,淡黄色的迷你裙,紧绷着她浑圆的后臀,裙边露出的双腿,白嫩嫩的,令人想入非非。
卡特琳娜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透着谈谈迷茫或是忧伤,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又显得有些烦躁不安;细细的鼻梁精致得像是象牙雕塑,恰到好处地挺立在浅红色的薄唇上方,卡特琳娜干活儿的时候,将两片薄唇抿得紧紧的。
卡特琳娜收拾完毕后,将一直用发夹扎在脑后的头发松开来,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端在手里,来到威德勒身边,用空着一只手搂着威德勒的腰,将头小鸟依人般地靠在威德勒宽实的肩膀上,与威德勒一起欣赏着落日的余晖,她那一头松软的金发洒在威德勒前胸和右肩上。
卡特琳娜是威德勒的大学同学,两人所学的专业相近,威德勒学的是企业管理,卡特琳娜学的是法律,专攻企业管理。在大学期间,威德勒的英俊,精明深深吸引住了卡特琳娜,她便对威德勒进行了猛追、强攻。在学校众多的女生中,卡特琳娜在学习和相貌上都很出色,俩人很快就坠落在爱河中,大三的下学期,卡特琳娜有了身孕,经双方家长同意,两人幸福完婚。双双继续读完了学位,只是卡特琳娜为了生孩子停学了一年的时间,比威德勒晚毕业一年,但她很快就在她父亲的律师事务所熟悉了业务,今年正式接管了他父亲经营了近四十年的律师事务所。
威德勒出身于一个很平常的公务员家庭,平静、一成不变的公务员生活,不能满足他的“出世”心。大学毕业后,他又接着攻读了博士,在校期间,就由卡特琳娜的父亲介绍,在一家企业干出了点儿名气,博士头衔拿到后,他就独立接管了这家企业。利用他父亲在工商管理局的一些关系,他串通了几个业务相近的公司,联合成立了 GEA 集团。最近,又将集团整理成了上市的集团。可以说,他这一路都是顺风而行的。
此时,他正看着晚霞中的波鸿,心中盘算着下一步扩大集团业务的计划。感到了妻子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他也应和着卡特琳娜的依偎,将酒杯换到另一只手上,用腾出来的一只胳膊搂住了妻子的腰。
一股清淡 sun 牌香水味从卡特琳娜散开的金发传来。威德勒不禁皱了皱眉头:卡特琳娜怎么又用上了这个牌子的香水!这是两年前,卡特琳娜过四十岁生日时,与她共事的陆茨律师送给她的。以男人的敏感,威德勒察觉到了陆茨对卡特琳娜的特殊友好,他提醒卡特琳娜注意,卡特琳娜却不以为然,反倒觉得威德勒过敏了。可是威德勒是那种一旦自己认准了的事情,没有十分确着的依据,就很难推得翻的人。那些之后,尽管卡特琳娜嘴里“陆茨”的名字很少出现了,但这仍是埋在威德勒心底的一根刺。
他松开搂着卡特琳娜腰间的手,轻轻地将卡特琳娜的头发拨开,低下头来,审视地看着卡特琳娜的脸,老鹰般的目光直射卡特琳娜那浅蓝色的眼底。
卡特琳娜读出了丈夫眼中的疑问,她也松开搭在威德勒腰间的手,将自己的身子挺直,扬起了靠在丈夫肩膀上的头:“威廉,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 ”说着,将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红酒,浅红色的嘴唇上,蒙上了一层酒红,浅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鄙夷。
这是第二次从妻子的眼里看到这样的目光,威德勒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蔑视,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以自己尽量能做到的平静,说:“卡特琳娜,你是有身份的人,希望你起码能自己尊重自己!”
“用得着你来这样说教吗?是的,我这次是和陆茨一起回来的。但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卡特琳娜的声调有些高了。
威德勒还是压抑着心头火,但声调也搞了起来:“我没想像过你和陆茨是什么关系,也不用去想像,我只是提醒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