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迷情】(旧涂鸦乱文字)

【往日迷情】
又是周五,夜半无人,
群里的XDJM仍是那么热闹可爱。我翻着贴子看,笑。
要不,俺也贡献点啥吧。

N年以前,有缘有幸受教于Deirdre. Deirdre 在我的眼中是个优雅的六旬妇人:化淡妆着黑裙,用飘逸的香水。Deirdre 很高 (咱家豆豆都不能比。1米86呢人家,当年哈佛橄榄球队的!), Deirdre的声音很不好,沙哑而弱。
Deirdre以前叫唐纳德。她引用自己1995年以前写的东东,都严肃认真地Acknowledge,别人读来多少有些奇怪。还好都是D,所以简写看起来一样。

唐纳德5岁的时候,他妈把他带进过女洗手间,他被里面的气氛迷住了:他找到了最高的审美体验:从那些柔声细语,精巧地补妆的女士们。他长大了要成为其中一员,不,他本来就是其中一员嘛。
然而,一路长大的唐纳德严格按照世俗的成功人士标准生活了50多年,事业成功并娶妻生子。终于他决定找回自己。他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而治疗的方法就是变性手术。于是唐纳德不再存在了,她叫Deirdre.

唐纳德的妻子拒绝了Deirdre的友谊,一双儿女也不原谅他。喝酒的时候,Deirdre讲起唐纳德的儿子写信通知她说自己已经结婚,当时决定不邀请Deirdre,现在想想还是应该通知Deirdre一声。讲那封信的时候,我意识到Deirdre是背出来讲给我们听的。很替她难过。我说:你否定了唐纳德的生活,而他们是唐纳德的生活的一部分。所以they 很难接受你了!她说:你的理解很有道理。我奇怪她的伤心在外表看不出。后来大家喝得都有点儿多了,Deirdre 说了她如何渴求爱。她想象中的男友是荷兰老头叫Jomp (香水牌子?),然而现实生活中她只是与猫同住。她去过那种速配的酒吧,就是进门的时候填张表,写出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人的。她的标准是:Straight man, 55-70 years of age, postgraduate education, ... ...有位男同学颇愤愤然地嘀咕:that's disgusting! you are NOT a woman! 给她听到也不恼,而是问:“我们作为孩子都很难接受父母亲也有性爱的吧?”瞧这思维跳跃得,却也有理有节。

她讲述一路上大喜大悲起伏跌宕的生活是一副就事论事的表情,不叹气,不流泪。回家的路上我跟师姐YH说很替Deirdre 难过。不为了她经过的那些痛苦的手术,不为了她的来自地狱般的嗓音,只为了她还在找爱,,,我说着竟然落泪。师姐说:‘阿原你醉了。’

在爱尔兰的时候,有一朋友的朋友叫Danny, 英国小伙子,25、6岁的样子,在读戏剧专业的硕士。Danny认为自己是女的trapped in a man's body, 但是他喜欢女人,因为‘她’是个Lesbien. Danny 对未来的爱情生活很悲观,俺就不明白了,他反正喜欢的是女人,这不挺简单的嘛!俺那个朋友,一法国女孩儿,连说带比划地跟俺解释问题的严重性:Danny认为自己皮带以下都disgusting. 如果他生为女人,他就能好好地爱另一个女人了。。。天!晕啊!

阿原12岁的那个冬天,滑冰训练完回家,天墨黑。碰到了个坏蛋把自行车横在路上不让俺过去。那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他说要跟小阿原那啥。当时其实不懂,但莫名地吓得跑不动路。于是把冰刀从肩上拿到手里,用一只脚略微踢开他的自行车轮子以便能通过那小路。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走过了他。不回头,一直很慢地走。过了好一阵,偷偷回头看,那家伙竟然骑车往反方向逃呢!
于是俺就又能跑了,撒腿跑回家,妈正在蒸馒头。屋里的蒸汽使灯光看起来很柔和,柔和又温暖。我失控地哭,断断续续地也讲不清楚到底发生了啥。。。
妈妈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她的严厉严肃,她的惊惶,让我痛恨自己是女孩儿。
于是决定自己照顾自己,不去给父母填烦恼,13岁离家住校,从此跟家里的联系只报喜不报忧。三十岁上,有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是个做父亲的西人,一语惊人:你只因他们的作为人的弱就剥夺了他们爱你的权利?!

那天家里厨房间那蒸汽缭绕,那柔和的黄色灯光,成了俺心里最后的也是永久的家与温暖的符号。在上海的时候,校园雨夜,路灯从树叶的缝隙里照下来,被雨雾散得更朦胧,一个人在雨雾灯影里走过,心中凄然迷茫,仿佛思念不知哪里会有的一个家。。。
长大了了解人都有局限,做父母的也是。时不时地提醒自己对儿子不要像我的父母那样。每一年都还是回家,尤其是近来,父母年老体弱,让人很挂心,很感到自己的尽孝无能。


因为离家早,又没有姐姐妹妹可以商量讨论。青春期成长,茫然懵懂,后知后觉到荒谬的地步。例如:大学宿舍的卧谈会上,俺是那个坚持真理的:孩子咋生出来,当然是肚子上开刀拿出来嘛!(后来生儿子,果真是!唉!)
只是有一件事,想起来奇怪。高中时候,学习和体育都好得跟个明星似的,还时不时地写点东东。。。周末出去疯跑回来,常常已经有人把俺的衣服被子啥的洗好。(别误会,是俺在女生宿舍里人缘好,那几年,好几层楼谁开不开罐头都是俺给拧开的。) 最亲密的好友,梅,是和俺从同一个农场考进去的。有一次午睡时间,我去楼上她的宿舍找她,她还没起。我要从她的蚊帐里拿一个什么东西,突然有向她的红唇吻去的愿望!16岁的我,落荒而逃。
又16年多过去,经历了很多事,但是自己的性向是没有问题的。有天雨后,在两个校区中间的大路走过,见灌木蓬勃,树叶精神得闪亮,灿烂的野花也开得快乐,又有了俯下身去亲吻的愿望。
于是了然,释然。

没有喝酒,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所云 :)
几个8卦小故事给XDJM看着乐吧。
by the way, 如果谁知道Deirdre, 请慈悲着别把她的姓氏公开。否则成了什么,俺不仅跟名人套近乎,还8人家这样的隐私隐痛。
我的那个梅,是每次回家都见的。她仍旧美,女儿今年考高中了。大二那年她刚跟她老公谈恋爱的时候给俺写信说找着了一个很像俺的男生,俺心里感觉可复杂了呢_:$

Deirdre自己有写她的故事,好像卖得不错。俺如今对她的理解已经比当年不一样了,也不再为她难过。
我看了唐纳德的照片,帅气健壮的男子,一双眼睛深沉忧郁柔又迷茫;是那种惹人疼爱的魅力。
而Deirdre的眼神,却是坚定的,犀利锐利凌厉的。她先找回自己,然后再试图找爱,这个路子是对的。实践方面恐怕是不易的,想天下老头们,有几个能强大到去吻那样一双sharp 的眼睛!她已经66岁了,应该学会了爱自己。
Danny毕业后回了英国,最近没有联系。那些年他都没有爱情生活。只是有不少的女性朋友,一道交流化妆技巧啥的。他手很巧,我的朋友Beatrice总是请Danny在重大场合前帮她化妆,Danny有一大盒子的加把式儿。
俺自己的故事,还在续写中。龙铁嘴曾说:你只要遇事对人不走极端,就会平安。
阿原 于2008-07-25 23:4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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