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之旅
今年构思圣诞节度假时,首先想到的是驾车远行,其次才考虑去什么地方?来美国这些年,我的本事长的最快的方面就是驾车旅行。在州际公路上飞快的奔驰,尽情地浏览沿途的风光,总是令人很惬意。寒冬腊月应是看雪景的季节,可咱是北方长大的,雪景见得多了,于是视线转向南方。想想严冬时节,温暖的南方仍然草木繁盛百花争艳,不觉怦然心动,于是决定去美国的最南端-Key west。
尚未启程,想象的翅膀已飞向那遥远的地方。那是镶嵌在大西洋万顷波涛之中的一串岛弧的最顶端,那是需要通过一座座宏伟的跨海大桥才能到达的小岛,那是在晴朗的天气里可以望见古巴的地方,那就是美国的“天涯海角”。小岛上有原始部落吗?有从未见过的水果植物动物吗?有遍布色彩斑斓的贝壳的洁白的沙滩吗?有曾经被放逐过的洋先贤吗?种种遐想让人振奋,令人神往。
小孩子永远都是家庭欢乐的中心。小外甥Alex在美国出生,为了锻炼他的汉语能力,也为了活跃旅途气氛,大家玩起了连词游戏,每人顺次说一个带“子”的词,如“杯子、裤子”等。Alex想词的表情很认真,每想出一个词大家都为他喝彩。他的小脑筋转得很快,在一片喝彩声中不再满足于循规蹈矩的单词,开始了想象发挥,如:哈拉子、脸蛋子、屎蛋子、鼻痂痂子、、、每说出一词,自己便笑得乐不可支。这些词虽不入大雅之堂,但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富有生命力的词汇,我们都为他活跃的思维高兴,为他快乐地学中文高兴。
下午,欢声笑语中驶进游乐城市奥兰多,在宾馆休息。第二天两个儿子去迪斯尼玩惊险刺激,我们和当地朋友去钓鱼。朋友的钓鱼功夫道行极深,他自我介绍说,可以用空钩在水中晃动,钓到小鱼,再用小鱼做鱼饵钓大鱼。有时招待客人急着用鱼,一个钩来不及,在一根杆挂上几个钩,同时钓几条鱼。也不知是真是假,让人半信半疑的。时值中午,朋友说这时钩要悬在水中,饵料用小虾,专钓一种细鳞银鱼。(我是最不会钓鱼的,以前在国内,别人请我去鱼塘钓鱼,提前将鱼饿一天,我居然都没钓上过。)按照朋友的指示,我将鱼钩投入水中,然后装模作样地撑杆等待着,丝毫没抱希望。不一会儿,鱼线抖动,我手忙脚乱地收线,一条多半尺长的鱼儿欢蹦乱跳地露出水面,果然是那种细鳞银鱼。有了收获,兴趣徒增,全家人齐上阵,每人手持一杆,像模像样地盯着水面。一时间捷报频传,鱼儿一条接一条地被钓出水面,每个人都成了钓鱼专家,一个时辰钓上了二十多条。面对丰硕的战果,我有些吃不准是自己真会钓鱼啦?还是鱼儿太傻了?反正对那位朋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晚餐自然是丰盛的鱼宴,有红烧的、清蒸的、油炸的、烤的、、、自己的劳动果实,吃起来格外香。晚餐过后,朋友说夜晚是钓鲶鱼的好时候,于是大家又乐颠颠地出发。这次,钩是沉在水底的,鱼饵用的是小螃蟹。十分钟过后,鱼线剧烈晃动,朋友说收线不要太急,悠着收,这是条大鱼。提出水面后,果然是条一尺多长的大鲶鱼。再下钩,不一会儿又是一条。 朋友自豪地说,他钓鱼从不盲目钓,都是定时定量定品种的,我深信不疑,并十分羡慕他这种把自然湖泊当成自家鱼库的能力。为不致钓的太多造成浪费,我们很快收竿,顶着满天星斗,哼着小曲,提着两条大鲶鱼凯旋而归。
第三天,从奥兰多到迈阿密,路边出现了大片的桔林,棕榈树和椰子树也愈来愈多,展示出南方的特有景色。车过迈阿密,驶上一号公路,经过一片沼泽地后,眼前豁然开朗,浩瀚的大西洋波涛滚滚,一座宏伟的跨海大桥出现在眼前。当汽车驶上高高的桥面,俯瞰骤然变小的岸边景物,仿佛海鸟展翅翱翔,宛如风儿掠过水面,所有的思绪顷刻间都融入了海天一色的寂寥长空之中。在桥、堤、岛构成的海上通途上行驶了近百哩,最大的桥长达七哩,沿途时而驻足欣赏特殊的景色,夕阳晚照时分我们抵达了美国大陆伸入大洋的最南端-Key west岛。
Key west岛上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原始风光,熙熙攘攘的小街纵横交错,椰林中掩映着造型别致的宾馆,到处都洋溢着现代化的气息。海边立着的一个黑红黄三色的水泥柱子引人注目,上面书写着“southernmost point”,旁边的碑铭上介绍了海岛的历史,从早期的先民到工业的雏形,从舟楫交通到铁路、飞机、大桥的兴建,其间曾经弥漫的美西战争的滚滚硝烟,让人感到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不能偏安一隅,置身世外桃源。夜晚,在海滩漫步,拂面的海风潮湿清新,用彩灯装饰的椰子树,脉络清晰,在夜空中格外绚丽。
清晨,为了观赏日出,我早早来到海滩。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雾霭,偶尔有一只小船悄悄地滑过水面,安静祥和的海滨如诗如画。我长久地凝望着,竭力地想望见南边的古巴,然而,雾霭遮挡了我的视线,既看不见古巴,也看不见壮丽的日出景象,从橘红色的云层上,我知道太阳已经升起了。晨曦里,我想起了海明威和《老人与海》,据说海明威曾经长久地坐在这里的海岸上眺望大海,并写出了不朽的名作。在Key west和古巴岛之间,有一股著名的暖流,鱼产极丰,勤劳的渔翁在惊涛骇浪中下钩张网生生不息。无法揣测海明威当时的灵感是如何产生的,但长久安静地看海确实能将人带入一个神奇的境界。让心身完全地静下来,屏息体会海风的味道,追寻小蟹爬过的踪迹,看海鸟上下翻飞,细浪抚摸白沙、、、心愈安静,感悟到的世界就愈加丰富多彩。
Key west的魅力不仅源于她绮丽的海岛风光,还在于来自四面八方的珍稀花鸟虫草美味佳肴,令旅游者目不暇拾。宾馆门前生长着几丛黄叶红蕊的植物,娟秀挺拔,酷似昂头望月的鸥鸟,经询问得知叫“天堂鸟”。旁边高大的椰子树挂满了成熟的椰子,不知主人为何不采摘?却惹得游人不断驻足观望。在一个沿街的店面里,几条硕大的蟒蛇和一只翠绿的大蜥蜴乖巧地爬在主人身边,任游人捧抱合影,孩子们兴奋异常,争相趋前。最美妙的地方是蝴蝶馆,人工控制的温度湿度光照为美丽的蝴蝶姑娘们提供了最佳的生存环境,置身其间,四周彩蝶纷飞,有金丝绒质感的大蓝蝶,有黑红两色极鲜明的如工笔画一般的小彩蝶,还有粉、紫、黄、红、白等不同色泽不同图案构成的彩蝶,,在游人面前展示着她们的绚丽多姿。工作人员告诫不要主动触摸蝴蝶,然而蝴蝶姑娘们却总是热情洋溢地落在游人的头上脸上手上。一只彩蝶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掌上,女孩童真的大眼睛随着蝴蝶的翅膀一张一合,配合默契,那和谐的神韵美的让人止住呼吸。
海上的游乐项目也极具吸引力。两个儿子驾驶摩托快艇花了两个小时绕岛一周,最快时速达到六十哩,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如脱缰的野马,中途遇雨,据说雨丝打在脸上生疼,浑身湿透,尽管如此,两个儿子驾艇归来时,满脸洋溢着勇士般的豪情。为了维护老英雄的形象,我硬着头皮陪小儿子乘伞升上了
在岛上的几天时间里,实际感受远远超过了想象。整个小岛尽管没有原始神秘的踪迹可寻,能亲临美国最南端的地理坐标,能驾车驶过那一座座连接各个岛屿的跨海大桥,能在海明威坐过的海岸上眺望仍在墨西哥暖流上捕捞的渔夫们,能高密度地享受各地汇聚在一起的现代文明,足以令人流连忘返,足以在人生的记忆中留下难以忘怀的一页。
再见,美丽的Key west!
美国的天涯海角标志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