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什

星期六一大早,我和大毛开车到费城郊外的兰卡斯特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兰卡斯特在离费城四五十英里外,是一个阿米什聚居的地区。阿米什是当初从德国移民来的农民,他们至今还保持的传统的生活方式,比如不使用电、电器、汽车等等现的科技产品,但他们使用以柴油为动力的小型机械和工具。他们的交通工具是马车。他们有自己的学校,孩子们只学到小学的水平就不再受教育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医生,可以医治简单的疾病。他们只穿本民族自己的服装,男人结婚后要留络腮胡,女人头戴一种沙式小白帽。阿米什主要从事农业生产,也有从事手工制造业的,阿米什做的木工产品的质量好价钱便宜。

这个星期刚下过雪,开在高速路上,两边是白茫茫的大雪覆盖的田野,田野中间,时不时可以看见阿米什的农场,高高耸立的谷仓,养牲畜的棚子。公路旁边的田间小路上,偶尔可以看见阿米什的马车。阿米什的小镇上,你可以看见阿米什人做的木亭子,用来放园艺工具和机械的小木屋。

拍卖会在一个大仓库式的房子里。房子外面的空场上停了不少农用机械,木材,石材。房子里面有不少各式各样的工具,有新有旧。阿米什的女人们摆开了几张长桌子,上面有热咖啡,甜面圈,炸薯条,三明治等等食品,由于外面很冷,咖啡生意不错。我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忙忙碌碌的阿米什女人们。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们一致的穿着是里面一件暗色的长裙,上面露不出锁骨,下面到膝盖以下一点,长裙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长围裙,可以想象这长围裙是从后面系带的。裙子的用料像是棉织的,挺薄的。现在太冷,她们都在外面又加了一件黑色的外罩,即使是这样,还是不会暖和。腿上穿的是黑色的袜子,脚上是黑色类似旅游鞋的鞋子。头上带着一条白色的棉织头巾,头巾的两个角打结在下巴处。淡咖啡色头发被整整齐齐的中分,紧紧地贴着头皮梳到脑后,盘成一个发髻。我真难以想象一辈子穿着同样式样的衣服是多么枯燥。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年轻的阿米什姑娘,她们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瘦高苗条的身材,挺可爱的样子。她们里面穿的长裙样子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稍微有些不同,一个是浅蓝色的,一个十粉红色的。他们两个头上带的是沙状的白色帽子。两只彩色的蝴蝶在屋子里飞飞停停,很是惹人注意。我很想和她们聊聊天,听听她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可我有不知道我直接问她们是否合适,是否会冒犯她们,让她们觉得不舒服?我心里带着好奇,坐立不安。

一个阿米什男人在我身边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上了年纪的人,看起来挺和蔼的。我主动和他打招呼,“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他和蔼的说:可以。从他那里我了解到:阿米什女人一辈子都穿裙子,从来不能穿裤子。未婚的女子带头巾,已婚的女子带沙状的白帽。未婚男女可以自由恋爱,双方觉得合适时才结婚。阿米什男子结婚后要留络腮胡子。他们可以使用柴油机和天然气带动的机械,但不能使用电动机械。大多数家庭,女人制作全家的衣服,现在他们也购买其他阿米什人制作的衣服和鞋。阿米什人不能开车,只能驾马车,但可以乘坐他人开的车。

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每个我看见的阿米什人,想象着他们的生活。听过
NPR上介绍过阿米什,他们勤劳,互助,讲信用,计划消费,从没有阿米什还不起银行贷款。也许这种简单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太花哨、太紧张、太复杂,头脑被缤纷的物质世界充斥,人们没有时间和心情去体会生活和家庭的乐趣。这也是为什么现代发达国家的孩子不快乐,而是贫穷国家的孩子有满足感。

我走出拍卖会的房子,后院是阿米什马车的停车场,阿米什人把马从车上解下来,仔细地给它们披上棉背心,拉到栅栏边系好。一群阿米什孩子们拿着冰球棍和冰鞋向一片空地走去,看来一场冰球赛要开始了!农村孩子有着数不尽的室外活动的乐趣,那是城市孩子没有的。郊外的雪比城里下的厚的多。我深一脚浅一脚沿着一条小路往前溜达。时而有阿米什的马车来往,当汽车和马车错车时候,我体会到一种现代和近代时间的重叠。阿米什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上百年,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坚持他们的传统,永远生活在他们简单但是快乐的日子里。我在心里衷心的祝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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