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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谁啊,”高文芳一改过去柔软的嗓音,破口大骂道,“谁还不知道你这种人,不就是想趁着年轻多抓点钱吗!”
“难道你不想抓钱?”她冷笑了一下,“不想抓钱你傍什么大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钱才不要老景的!”
“你算什么东西?我做见习律师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卖苦力呢!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吗?我要复婚也是光明正大的事。不像你,一点廉耻也没有,卖了一次青春还不够,还想再卖第二次!”
“我就是卖个十次八次关你什么事。
“不要脸!动不动就讲脱裤子。你这种人,我连跟你说话都会害臊!”
“你害哪门子的臊啊?大款都不知睡过几个了,可就是没睡出个结果来。”
“那是我有本事,爱跟谁睡就跟谁睡。有种你也去睡啊!”
“就算你多睡了两个,那有什么稀奇?你的屁股有我的大吗?”
“笑话,就你这么个小个子,还想跟我比屁股?不自量力!”
“不信啊?不信咱俩脱下裤子让老景当裁判,看看究竟谁的大?”
“脱就脱!”
“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个女人这才看见他,同时叫起来,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他笑着说,“你们两个打架之前还要先比比谁的屁股大吗?那好啊,我不反对。你们说,你们俩哪个先脱?先脱的那个到餐桌那趴着去,后脱的那个去给我找把戒尺来。我看你们谁敢!不像话!桂花,你看你今晚都说了些什么话?嗯?不是卖青春就是脱裤子。才二十多岁的人,竟然说出比老娘们儿还难听的话来了!你给我到墙根那儿站着去!还有你,高文芳,我看你那书是白念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个职业女性,一个医生,我还以为你会以身作则,姿态高一点,在桂花面前说些通情达理的话,可你都说些什么?竟和桂花比起屁股来了?这事要是说出去,你这大夫还要不要当了?”
两个刚才还在闹到恨不得要脱裤子的女人,一个人的脸是黄里掺白,另一个是红里发黑。既然她们体内流淌过同一种润滑剂,那么也只好由着他来训了。
“说吧,”他看着她们问,“是谁先吵起来的?”
“是桂花!”高文芳斜着发黄的脸瞪着他,“她说我有乙肝不能生孩子!”
“不是我!”她把黑红色的脸转向他说,“是她先骂我没知识。”
“你当然是没知识啦,”高文芳告状似的,“你尽说些无聊的猪八戒故事,把兰芳都教坏了!”
“行了!”他吼着,“你们两个猜拳,谁输了谁先道歉!猜吧!”
结果高文芳赢了。
“桂花,”他拉过她的手说,“既然是你输了,你就先道歉吧!”
“我先道歉就我先道歉,”她气狠狠地甩开他的手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就在这时,高文芳忽然双腿一软,面色惨白地不得不靠在墙上,一面喘气,十指发抖,仿佛患了心脏病似的,或者不如说更像只即将死去的麻雀伸着通向地狱之门的爪子。
“文芳!”他上前一把扶住了前妻,“你怎么了?”
“我有点发昏。”高文芳说着就势倒在他怀里,“景凯,你扶我去躺一躺。”
他把高文芳扶进兰芳屋里,在那张大床上坐下。
“我冷得很。”
“我给你拿条电热毯来。”他说。
他把电热毯拿来,通上电,盖在前妻身上。
“景凯,”高文芳又央求他说,“你陪我一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