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房新颜》后续的话

前天我还是一个不会发帖的小学生，昨天就变成了引人惊呼的“大牛人”。是电子的网上功能，使我体会了某些歌星一夜成名的奇迹。我的《且看旧房换新颜》发表后，受到众多肯定，庄主给予连续三篇置顶，点击率近万次，让我受宠若惊，衷心感谢。一位朋友说：wow, 这么多跟帖，你是一炮而红啊！
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个策略。我已在文学城潜水多时，也早想开博。但如果平平淡淡出场，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忽然想到如果以我最拿手的装修为题材，用我刚刚完成的这个家为范例，新旧对比，图文并茂，或许可收亮相出场，吸引眼球之效。两天的成果，让我私下颇为自得。
除了赞许之外，网友们还提出不少问题。本来我试图一一回答，后来发现耗时太久，有些问题对别人也有用处，所以决定写篇文章，一并作答。我这个人本来的专业就是用中文写文章，比较善于归纳整理和表达，只愁在电脑上码字太慢。下面分成几点来说。

一，关于时间、金钱和目的
时间在连载的开头已经交待了。我一个人干了约9个月，几乎一天不停。当然这是自己家，也不必抓得很紧，干干歇歇，或上网或看会儿电视也是有的。妻子要上班，在周末需要时给我帮帮忙，比如把窗子从地板搬到窗框上，把浴缸搬上搬下楼，都不是一个人的活。以前儿子可以帮忙，但这时他已经上班了，更忙——这就把我的年龄暴露了。我不是下班以后干，而是基本全职，唯一需要出去的是管理我的三个出租房。我从五年前开始选择不上班了，完全以买、修、租、卖房地产为业，但我不是经纪。在五年的房地产上升阶段，收入不比打一份工或开个小生意差，而且既不用看老板的脸色，又获得了时间上的自由。经济危机来了，我的如意算盘打不下去了，这才有时间开博码字，与大家相会。我想这些活如果全包出去，也得三个月时间。
花了多少钱到了结尾才说，五万材料，人工我估计算四万吧。有人问这么折腾，装修费占房价的百分之几？这真是学理科或经济学人的算法，我现算了一下，材料占原买价的8%，加上人工占15%。我们学文的不这样算，我只算要花多少钱修，修后能值或能卖多少钱，其中有多少赚钱的余地。或许是我们只会加减不擅乘除吧，就别提更复杂的运算了。
见到有权威的统计说，装修投进去的钱能拿回来多少，以厨房、浴室、木地板为前三甲，最多70%多，也就是说别指望全拿回来。这是平均而言，就一般大众而言。而在北美所以有fliper存在，所以能投资fix-uper赚钱，就是因为有人有办法打破这个平均数。这里只谈装修，不谈拍卖或信息等因素，也不谈中国的“房虫”倒房，那完全是另一回事。这种能赚钱的装修，靠的是慧眼、巧思和技能（包括劳动）。我把技能、劳动只排在第三位，是因为我们想赚的不仅仅是劳力钱。要想在经纪、律师、银行、税收之外还有自己的赚头，得靠希拉里（喜莱莉）讲的smart power。话扯远了，这是另一篇文章的题目了。
有人问：你这样费事，就是为了卖吗？简单的回答是：YES。其实上面已经把我的目的表达出来了，这就是我在北美碰到的一条还算适合自己的谋生之路。我并不是希望如此，也不是享受这个过程，而是凭我的技能，不可能找到满意的高薪工作，却在这方面有点过人之处，乃不得已而为之。

二，关于“容易”吗？
有人问，自己装pot light，容易吗？
以前有不止一人，不止一次问过我：某某事容易吗？让我很难回答。化作文字比较好回答，那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怎么讲？民间常说：有些人，看一眼就会，甚至不用看琢磨就能会；有些人你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他也不会。像我初次发帖，就白耗了两个晚上一事无成。当然，在北美的中国人都是精英，没有笨人。但是，我不知道你的知识经验如何，动手能力如何，劳动意愿如何，省钱程度如何，我就不知道怎么掌握难易的标准和分界。所谓难易，是因人而异的。所以，你可以问how，但别问how easy。
就以pot light举例来说，我假设你懂得怎样接电线的基本方法，如原来有灯，就从灯接线，最好把原灯口封住。如原来没灯，可从邻近的开关或插座接电，尽量缩短距离。墙和顶可能需挖洞，尽可能少挖，用fish的办法穿线，你要会怎样补洞。先大体规划好灯的数量和位置，间距一般应是16寸的倍数，比如48寸，以避开木梁。木梁走向一般平行于房间的短边，它决定电线走向，与木梁垂直的电线可用顶角线掩盖，否则就得在木梁上钻孔了，应尽量避免。判断好位置后挖圆灯孔，穿线，接灯。
这样说，你觉得容易吗？
实际上每一步都还有更具体的做法，都可能遇到意外的困难需要解决，但我实在无法在此“掰开揉碎”。送你一句语录：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另外插一句：pot light是所有DIY中最省钱的，新房builder要$150-200一盏，而买灯只要$10，加上电线，你可以省90%以上。

三，关于买材料
买材料要shop around，每个地方的市场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Home Depot和Lews虽然遍及北美，但每个店的存货也不尽相同，不能排除有地方小店的货更合适、更便宜。如果时间充裕，遇到便宜货可以存起来；如果时间紧，就随行就市吧。
说说我自己怎么买材料。多数大材料如dry wall，木材、水管材等都来自Home Depot, 大量时让它送货。灯具和水龙头，大部分从Canadian Tire来，因为它每周都有on sale，可达40%甚至更多off，明显便宜。美国的情况，问别的达人吧。厨房最好别在HD, 去找比较大的橱柜公司的门市部试试。
因为经常修不同的房，我加入了Direct Buy,  它号称让你买批发价，入门费要3000多。实际上很多大店on sale的时候，不比批发价贵，甚至更便宜。还有它只能看样本，见不到货，不送货，不退货。我真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

四，关于厨房
我厨房的柜子材料是cherry，自己设计后在Direct Buy定货，8000多，在HD要11000，但是在大橱柜公司的直销店也可以找到8000多的。应该避免那种专做厨房，从设计到施工一条龙服务的地方小公司，因为他们也是从大厂家订货，赚的是设计安装钱，贵得多。除非你既有钱又实在缺时间，想完全甩手不管。你先量好尺寸，熟悉一下柜子的基本尺寸，设想出大致的组合布置，拿着自己的图去HD或大公司，他们会免费设计，印出平面和3D图，买不买随你。如果你是第一次，一定会有许多地方考虑不周，细节注意不到，他们都会搞妥当。柜子买标准尺寸的，排列组合即可，不必特制。所有柜子零件在一家买齐，别想着后配，比如我水池后的背板之类。
厨房修到什么水平，花多少钱合适，取决于你房子的整体定位，不要不足，也不要超过。还有取决于空间大小，我的空间就还不够大，再大些就可以有岛、Build-in的烤箱等（对不起，我又是为卖、为西人着想了）。别问我钱占百分之几，因为我只想高中低档，而且你我修同样的厨房，花钱可能是不一样的。
有朋友问我厨房油烟怎么处理，真是触到我的痛处了。说实话，我设计时就想着卖给西人，没打算自己长期用。这种带抽风机的微波炉，只是好看，抽风不足，极不适合中国人炒菜。加上原有的排风管道又长又细（仅4寸，应6寸，越短越好，最好直接出墙，但我的要穿过餐厅的顶部），所以无法畅所欲炒，每次做饭妻子都要埋怨我。

五，关于换窗
有朋友要换窗，问是new construction installation好，还是retrofit好？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将窗外木框完全拆除，从砖墙或木结构直接重建，这样连室内窗周围的trim也要拆掉换新，材料和人工都大大增加。而后者是只拆窗扇，保留外木框，装新窗后在外框包铝，显然节约得多。我不认为后者的质量低于前者，我自己就是这样做的。何必多花钱，换不必换的部分呢？ 至于玻璃拉门用哪种好，我没有经验，还没有想清楚。还有，窗有固定（fixed）、横拉（slider）、竖挂（double or single hung）、摇开（casement）等形式，还有窗内加格，应与房子的形式和价位相符。
用那种品牌好？恐怕各地厂家不同，并不北美通用，自己拿主意吧。Low E，Superspacer,  自动清洁等，最好有，但要把价格结合在一起考虑。

六，关于家具
本来我想晒的是装修而不是室内布置，但明眼的网友们多人指出二楼家具之旧，特别是主卧的床和书房的桌，简直不可容忍。为什么我自己反而能容忍呢？因为一，前房主银行非把全部家具留下不可，把它们处理掉也是个麻烦事；二，我是从艰苦朴素时代过来的人，不愿浪费；三，如果我不晒上网，谁看得见？这三条其实都是借口，我不是那么多麻烦都无所畏惧吗？不是那么多钱都花了吗？最重要的是四，我认为只有花在房子上的钱是投资，会升值；而其他都是消费，会贬值。所以有网友问我书柜是不是自己做的？沙发是不是重包了？我才不会去费那个劲呢！
话说回来，我也明白，它们该换。不仅自己能享受，到卖房时家具养眼（staging），对加速成功售出也有助益。我会换的，但经济不好，不知多快办到。

有位太太让我讲讲什么人可以变得这么牛，想让家里“劳工”也学一学。这不是一句半句的事，而正是我想写的一篇文章的主题。等着吧，饭不能一口吃完。
大家的热捧鼓舞了我的干劲，决心继续写下去，争取一周一篇吧。反正眼下不能折腾，闲着也是闲着，就算我重拾写作旧业吧。

先预告几个题目：
1，从善如流——对《新颜》的改进
2，推荐几本装修书
3，省钱几招
4，论DIY (论文！）
5，反客为主（以前写的出租房纪实）
6，也谈smart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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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