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个孩子,那就去看看专科医生,” 其实托马斯跟咏磐说的是一个意思,但同样的话从不同的嘴里出来就有不同的感觉。托马斯这样说,我当然不会骂他。我和托马斯的关系很单纯。我们都带着各自的结婚戒指,都诚心想挽回和维系各自的婚姻。我们不过是容易交往的朋友和相互诉说的对象。如果说在星巴克见他之前我还存有少许的戒心,那现在我应该没必要再设任何防备。他很帅,但我并没有心动的感觉。我说其实我很久都不再想要个孩子了,只是最近又觉得有孩子的家才像个完整的家,身边的朋友又一个接一个地让我受刺激。而且,还有我调换工作的考量。任何得不到的东西,不想它的时候,好像已经放弃得顺理成章,可一旦因为某种原因想起来,就难免再生渴望。托马斯说他很了解我的心情,他们也是折腾了一年,直到医生干预才受孕的。不过他们相当走运,只是他妻子吃了几次药而已,并没用上更深入更侵犯性的治疗。“真的?”我被他的经验着实鼓励了一下,说,“也许我当初不该直接打发了治疗计划,说不定我也能像你妻子那样幸运呢!”虽然我还没下决心做什么,但我当晚就把这点想法转达给了建京。“要是我爸妈知道你这么打算,他们肯定朝南磕头,”建京听罢,说,“可小薇你想想,做那么一次,你在身体和情绪上要多大的投入,咱们以前考虑过的,你都忘了?如果你特别想要个孩子,我看不如咱们领养壮壮。”“领养?!”得知建京带着他爸妈和壮壮入住我们家的时候,我已经担心地考虑过这个词的含义。但现在建京猛然提起,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我得承认,我的爱心不够。壮壮在我们家住了快三个月了,可对我来说,他就像邻居家的小朋友。我喜欢壮壮,但他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想?”建京对我的过激反应有些诧异,把话拉了回来,“就是咱们想领养,我爸妈还未必舍得呢。”话虽然说到这儿打住,但我确切知道了建京有过领养这个想法,好几天我心里怎么也做不到百分百舒服。我真希望自己博爱一些,谁的孩子都能当成亲生的来养,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再跟惠文和夏美菱逛街的时候,我说起这件事,多少期望她们的爱心能传染到我。信教的一定比我们这些无神论者更有爱心吧,我总这么觉得。果然,惠文说领养挺好,如果她因为年龄大而不容易怀孕的话,就考虑领养一个。“再说,领养了也不耽误以后再生自己的,”她补充道。夏美菱当时没发言,过后,她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这两天上午有空的时候去她家一趟。“上班时间?”她这个电话已经让我很意外,这时间约得更是蹊跷,我怕听错了,忙跟她确认。“对,上午。一到下午晶晶就放学了,晚上孩子和老憨都在家,” 夏美菱说,“你上午来,就咱们俩儿。”什么事,夏美菱不肯在电话里讲。我又确认她很安全没911的事,才说:“那就明天吧,我早上找个时间过去。”我实在经受不起等待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