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没有选择
夜半时分,子悦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身边暖暖的,睡着个人,就习惯的往那人怀里穿去。钻进去了,才发觉不对,那个不是她躺了四年的怀抱,一下子就醒了。她看看在一旁熟睡的宋承宇,犹豫片刻,叹口气,没有动。
人的习惯真的可怕,这么多年身边一直都有一个人,一副温热的胸膛,等到失去时,才发觉,再回到一个人,比最初更加孤寂。算了,那样的海誓山盟都没法永远,她又何必在乎她到底能拥有这副怀抱多久呢?就算是片刻的温暖也好。子悦枕着宋承宇的肩膀,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子悦被一阵陌生的叮叮咚咚声叫醒,子悦正想搞清楚这是哪里来的声音,身边的人腾的起身,飞快地走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服,掏出手机,“喂”了一声。
子悦抬眼一望,不觉红了脸,宋承宇一丝不挂的站在地上打电话,好在是背对着她,不然她真的会不知所措。黑暗中进行的事情,是不能暴露于天光之下的。
子悦包着毯子去了浴室。水声哗哗,冲着她不知是纯净还是蒙尘的身子。她听到门好像开了又合,宋承宇走了吧,早知道他不肯能待太久的。
子悦洗完,穿着浴袍走出来时,门开了,宋承宇闪身进来,胳膊上搭着一身换洗衣服,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子悦有些意外的问。
宋承宇把衣服放在沙发上,说:“我的车上有备用的衣服,取来换一下,一会要和日商谈公事。顺便也买了个东西给你,不过用不用在你。”
子悦眼光落在宋承宇放到她手上的东西上,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抖。早知道他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发泄情欲,连一夜情都算不得,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放了任何情进去,可他也不用这样的急着挑明吧,这样的用放到她手上的一盒毓婷,清楚地告诉她,他们之间不能有任何的结果。也罢,既然他想要安心,她就当着他的面吃好了。
子悦胸口冰凉,咬着牙哗啦一下撕开了包装。
“唉……”耳边是幽幽的叹息声,几分怜惜,子悦只当是幻听,只是下一刻她的手却被紧紧的握住了。
宋承宇定定地看着子悦说:“子悦你根本没听我的话,你看到的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这人本来最懒得解释,可也不能由着你就这么误会我。我再说一遍,吃不吃在你。我给你这药,只是不想让你后悔,至于我,不论你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承担结果。这样够明白了吗?”
过来半晌,子悦皱眉问:“问什么?”
宋承宇浅浅地笑:“没什么为什么,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好了,我用一下你的卫生间。”说完,宋承宇也不理傻呆呆的子悦,自己进了浴室。
子悦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是不知道他们昨晚什么措施都没做,但她并不担心将来会有什么问题,如果宋承宇怕将来出事,她虽然不平,但可以理解;可他却偏偏说出那样一番话,让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他的心思总是让她看不透,从过去到现在,从不曾清晰过。
过了一会儿,子悦看到宋承宇清清爽爽的走了出来,她向他招招手。宋承宇走过来,低头看她,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子悦正要起身,却被宋承宇压住了肩膀,他坐到她身边,轻声问:“想跟我说什么。”
子悦吸一口气,说:“谢谢你的药,不过我想是用不上了,这件事上,我没有选择,因为,医生说过我不孕,除非做试管婴儿。”
子悦说完,垂下了眼睛。没错,这就是美国医生的诊断结果。曾经,她也想给清辉生个孩子,就像母亲说的,毕竟清辉也不小了。他们试了很久,每个月都是失望,最后只好去做检查。结果是她的黄体酮极低,几乎没有可能自然受孕。清辉走后,子悦曾无数次地想,清辉的离开也许跟她的不孕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那不是你的错。”依旧是那个清冷的声音,却是笃定的语气。他拉她入怀,给她温暖,也给她依靠。
静默片刻,子悦强迫自己推开宋承宇,她轻轻说了句“我去换衣服。”
宋承宇笑笑,站起身,说:“好吧,我要去谈公事,也得走了。”
子悦点一下头,径自回了卧室。
终于又是一个人了,子悦看在满床的凌乱,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她也会做这么荒唐的事,寂寞真的会使人发狂。不过做都做了,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正是周末,子悦慢吞吞地收拾了床,换了衣服,然后出门到繁华的街角去喝咖啡,去看她的人生百态。
那晚,宋承宇没有再回来,子悦安心的上她的网,安心的看她的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肉体上,他们已经亲密无间,精神上,还不如普通朋友。他没必要告诉她行踪,她也没兴趣知道。
夜深了,子悦爬上床,闻者被子上残留的宋承宇身上的古龙水的味道安然入睡。
第二天是周日,子悦照例被语盈叫去吃饭。回家时,已经有些晚了。她才到楼下,就看到了宋承宇那辆纯黑的宝马越野车停在路边。
宋承宇下了车,走近子悦。
子悦也不问他为什么来,只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吧。”
“这么久。”其实子悦想说的是,这么久都没打我手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承宇淡淡地笑。“也不是没等过人。”顿一下,他说:“你等一下。”
子悦看到宋承宇又回到车里,拿了几套衣服出来,又折回来,跟子悦一起回了她的公寓。
子悦到卧室里,帮宋承将衣服挂进衣橱,未及回身,已经被他从后面抱住,拉到了床上。孤男寡女,床第之间,自然又是一番缠绵,宋承宇也又一次让子悦见识了他的床上功夫。
潮水褪去,宋承宇依旧把子悦搂在怀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对方的呼气,感受墨黑的夜,然后一起在黑暗中入睡。
第二天是周一,两人按时起来,吃过简单的早餐,如同约好了一般,子悦出门左拐去坐地铁,宋承宇出门右拐,去开他的车,两个人连再见都没说。
那之后,宋承宇偶尔会来子悦家过夜,并不算频繁,也不定期,有时一个星期来个两三次,有时半个月都不曾露面。子悦倒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之间只是勉强算朋友。不过宋承宇每次来,都会带她上床,他的技巧很好,从不曾弄痛她半分,而且总能带给她片刻的温暖和欢愉。
子悦又一次试着搞清楚他和她的关系,想来想去,她总算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之间大抵是床伴吧,只有性,没有爱,在无聊的晚上,相依片刻;天亮的时候,各奔东西。
很快,就到年底了,天气也冷了下来,宋承宇却好像越来越忙,不出现也就罢了,即使来了,也通常都是12点之后。好几次,子悦本来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大少爷叫起来,跑去开门,她着实觉得痛苦,后来就干脆给了宋承宇自家公寓的门钥匙。她想,反正她和宋承宇不过床伴而已,关系永远好不到哪里去,给他钥匙他也不会误会。
宋承宇倒也真没误会,看也没看,就放到自己衣兜里了。
圣诞将至,子悦按照美国人的习惯给加拿大的哥哥一家和父母买了礼物,又给建豪发去电子邮件,祝他圣诞快乐。建豪的邮件回的很快,也祝她圣诞快乐,还问她要电话。子悦猜他大概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谈,就把家里的电话连同手机号都给了他。
新年的那晚,语盈又邀子悦去她家,子悦本来不想去,后来禁不住她一番劝说,便去了。语盈还请了别的朋友,大家就一起打牌,聊天。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语盈拉着子悦,让她许愿,子悦傻傻的竟不知许什么,在她看来,所有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也没有什么值得她期许的。
语盈问她许了什么,她如实相告,语盈忍不住念叨她,“不就是丢了个老公嘛,就弄得这么消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子悦一听,笑了,语盈说得没错,只是旧的已去,新的却还不见踪影,不过其实这样正好,反正她也无力经营一段感情。
从语盈那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子悦简单洗漱了就睡了。
梦中,子悦觉得耳边痒痒的,抬手去挠,手却被抓住了,手一受制,子悦也就醒了,发现是宋承宇在她耳边吹气。她不知宋承宇什么时候来的,只觉得他身子火热,似是刚喝过酒,带着势在必得欲望。
宋承宇也不说话,只一点点挑逗子悦。床伴不就是解决生理需要的吗,子悦也就不反抗,由着他闹,有着他要。不知是不是新年的缘故,他竟要了她两次,那一番激烈的碰撞之后,子悦觉得精疲力尽,话都没说一句就又睡了。
--------------------------------------------------------------
过节了,奉上我的童话,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