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场生涯（3）

知道了我被内定去中国银行了心里很不开心，系里没有在最初告诉我们是怕我们一旦知道了自己的去处恐怕就会混日子了，这也是有它的道理的，但对于我来说这四年做过很多的梦，在每年市里召开的外贸交易会上，看着师哥师姐们自信又潇洒自如地周旋于外商中谈判的样子，令人羡慕。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去银行。唯有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分外开心，尤其是父亲更是赞成，说银行怎么怎么的好，每到这时我就有些不耐烦的说：“那是在旧社会！”。的确，那时金融改革还未开始，还属于计划经济时期，银行还是国家机器起着经济调节的作用，虽然效益高却和职工没有关系。在分配过程中，系领导找我们全部毕业生分别谈话，我对系领导表示了我的想法，系领导也很理解，出人意料的给了我一个图书进出口公司的名额，大概是看在我多年为系里不辞辛苦工作的份上吧，我很开心以为这回没问题了，又高兴起来了。等到最后填志愿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图书进出口公司，但还要有第二志愿，我想都没想就填了中国银行，这是父母的意愿，我错以为系里首先会看第一志愿的。结果是系里看到我还是填了中行，就给了我中行的名额，而那个图书进出口公司的名额则给了我班一个有后台的同学，系主任后来对我讲，如果我愿意，在中行工作三年后我可以回系里来教书保证没有问题。实际上三年后一个要比当初不知好多少倍的工作机会在向我招手。
到了中国银行首先是实习期大概是半年，我被分到了信贷一部，信贷一部是负责全市外贸局下属的进出口公司的信贷业务，是全行最牛的部门。我的师傅是科长，她是一个女强人，才三十出头，她负责机械进出口公司和机械设备进出口公司这二大公司的信贷业务，因为她是科长，在行里工作很忙有些公司的工作就交给我来做，我经常单独下公司工作。当时的信贷工作其实并不难，因为是计划经济，不要求以赢利为主，有好多是政治任务，例如给机械进出口公司的一笔天文数字的贷款是为捷克造四艘船，历时数年这并不赢利但你必须去做，做不好也不是你的错。日常工作是经常下到公司财务科里去查帐，要保证银行的贷款专款专用，查的有应收，应付款等等，再有就是各个业务科流动资金和固定资金的贷款和管理，这就要求信贷员心里有数，要二三天就去公司看看。大家知道这是什么工作了吧，用进出口公司的头头的话说，我就是一个手持双刃剑的财神奶奶。我把它视为我的职业生涯中第一个诱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的有意思，因为这二个公司全有我的同班同学，我的堂哥国辉也在机械进出口公司，我经常恶搞他，他就告诉我钱是他“贪污”了。当初阴差阳错没有分到公司里，现在还管起他们来了。但这只是表面的，内心里我感觉惶恐和空虚，因为以前自己在学校天天在学习，每天都在积累更新知识，现在开始工作了，却不需要你费脑子了，计划经济下，更需要你学会“拍脑门”，“拍脑门”是我们的行话，就是在填写各式各样的报表计划中为了平衡而随意编一个数字，反正都是空话。再有你必须要懂关系学，吃饭要会应酬，这让我伤脑子，也不喜欢。其实学会关系学也不是坏事，到后来我去了公司，我才发现它大有学问还可以称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