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部每年都要派两个人到我们学校做访问学者。多年前,有个跟我们学校有渊源的生意人做到了能源部的一笔大单子,很赚了些钱。作为回报,他提出,并愿意资助这个学术交流项目。
说是学术交流,实际上都是单向的人员流通,亦不含学术成分。老陈象征性地旁听着一两门课,但以他的英文水平,我深刻怀疑他能听懂课堂内容。这个访问项目说穿了乃是他们单位的一种福利。
然而数年以降,这些访问学者在当地渐渐孕育出一些人脉了。有个人姓黄,单身,喜欢跳舞,经过前几届能源部人员的介绍,与老陈相识。他邀约老陈参加附近的一个周末舞会, 并要求他们带上两个女生。结果女生们爱集体活动,一下去了四个。老陈就打电话叫我也去。原因估计是,第一,我有闲;第二,大家也算熟人了,而且我这人不讨人厌;第三,最重要的一条,我有车。
这次王维没去,但是多了一个传播系的女生。另外有上次一起吃饭的地球系女生顾雯和化学系的刘云开,加上秦燕。我又叫上鲁萍。那个传播系的女生叫方薇薇,长得很敦实。我跟她打招呼,都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回应。可能舞场里的灯光也不是很明亮吧,但是我是个刻薄的人。我心里想,去你妈的。
刘云开不跳,坐着饮水。我说:“浪费一副好身材。”
“帅哥真会说话啊。”她用媚眼笑嘻嘻地看我。
我跟她扯了几句,因为我也不会跳舞,不如两人聊天,比较不那么可怜。
“那你跟那个夏小玉是一起的罗。”我说。
她突然沉下脸,
“我跟那人没关系。”
我几乎吃了一惊,但也没问下去。
好像就在那之后不久,鲁萍约我们去燕京楼吃饭。她说:“上次没去成,小姑娘一直嚷嚷要去。”
我们,加上老陈和老徐,五人凑成一桌。小姑娘那天穿了件黄色的毛衣,坐在饭店里很抢眼。燕京楼是川菜,她不敢吃辣,但是嘴又馋,很矛盾的样子。我去给她找了个杯子,装上水,将菜过一过再吃。她吃得很香,一边说,“好好吃哦。”
我发现她对吃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好像真的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一点都将就不得。她说她到美国以后就吃过一次汉堡,而且没吃完。我说:“那你每天烧菜啊?”
“没有。”
“那你没得吃怎么办?”
“就饿着。”
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啊,胃酸会把胃壁都给腐蚀掉了,等于你在吃自己。
“啊?真的吗?”
她说最近好像是觉得不对,胸口老是像火烧一样,有时胃还痛。
“你这就是胃酸上涌。”我说,“千万要注意,要不接下来就胃出血了。”
她忧形于色。我说,以后自己注意就行了,胃靠养的。
“大哥哥教你:书包里面放点巧克力,饿了来不及做,就啃一口。”
“我不喜欢巧克力。奶制品我都不喜欢,有股味道。”
要是别人,我就说“矫情”了。可是她很可怜的样子。
“燕京楼要是近点就好了,我天天来吃。”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高兴起来了。
“你来做WAITRESS吧,每天都免费吃,还有钱赚。”
“真的吗?”她真有点动心了。我们笑了,说你都不会开车,怎么来啊。
“没关系,STEVE可以接送。”鲁萍开我玩笑了。
吃完我们又跑到老杜那里打牌。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有次伸了一个懒腰,黄毛衣遮不住的雪白的腹部十分地性感。
我赶紧避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