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这个地区,以前华人很少,所以,超市只有最普通的3家美式连锁店。要想吃老中的东西,就得跑很远。说了请大家别笑俺,这2年俺每天吃的就是那老3样:胡萝卜,芹菜,包心菜。偶然去老中集中地区,会进中国超市买一次平时吃不到的食物。心里当然是不痛快了。可是,也没有可以改善的方法。
几周前,有个朋友打电话来,说周末想去我和她之间的农夫市场看看。我一听就马上喊停。因为我刚刚般来时,第一个周末就去过那个农夫市场,那些卖菜的,几乎都是墨西哥人,除了他们爱吃的辣椒,西红柿,黄瓜,其它的东西跟美国超市几乎没有两样。由于那些蔬菜水果是放在露天晒太阳,所以,一个个看起来很不顺眼,有谁会喜欢晒蔫了的东西呢?为此,我立刻就断然否定了她的建议。可是,此人却非要来不可。拧了好一会,我终于同意了,因为那个农夫市场的附近是一家四国餐厅,即餐厅的老板是由国人/广东人/韩国人/越南人组成的。也因此风味独特,有些卖点。
那天上午约10点钟,我按时到了那家离我很近,但仅去过一次的农夫市场。反正也没打算买什么东西,所以就先四处张望,看看约好的人来了没有?我刚好是从水果摊进去,满眼看到的都是水果,每一种都有切好的样品可以试吃。感觉起来服务还不错,不过,我对水果不感兴趣。就速度很快的向前走,不料,刚刚出了水果区,却看到前面的几个摊位上挤满了人!
心里好生奇怪:怎么会有一大群人挤在那里?而且仔细看一下挤成一堆的人,竟然有不少是老中面孔?这就更加奇怪了?老中为何会跑来这里买菜了?一时间还没看见朋友的影子,我也干脆挤进去瞧瞧热闹吧?
很快就挤到最前面去了,首先进入视觉的,是以前在中国很熟悉的菜市场情结:翠绿的芥兰,小芥菜,带刺的小黄瓜,有棱的约50-60CM长的台湾丝瓜和20-30CM长的圆形国产丝瓜;我当即大吃一惊!第一个感觉是:中国超市怎么搬来这里了?好久不见这些宝贝了!我毫不客气的每样拿了一些。
转眼之间手里就提了好几个袋子,从里面钻出来之后,看到隔壁的摊位上也是拥挤不堪,我顾不上思考,立刻就向里面挤去。等我站在最里面时,又是一番大大的意外!因为眼里看到的,却是鲜绿的空心菜,紫红色的红苋菜,长长的绿色豆角(长江豆),和嫩绿的四季豆,还有久违了的豌豆苗,剥好了的绿色豌豆;我心里想着,真要命!手里已经提着几个袋子了,这些很久没吃过的中式蔬菜,就算是每样只拿一把,也是好几磅?这可要我如何是好?
可是既然看见了,不买当然不甘心!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每样拿一把再说!待我每样又拿了一把,付钱走出那个摊位,却看见旁边的另一个摊位也是很多人围在那里。好奇心很重,艰难的提着几个大袋子挤上前去:啊?翡翠绿的苦瓜,年轻的青江菜,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毛瓜,还有几样可能是桐蒿之类不太常见的菜。正在发呆呢,突然看见所约之人刚刚从另一个方向挤到摊位旁:嗨,你已经买了这么多菜了?她有点意外的看着我。
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中式蔬菜吗?她反问了一句。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答到: 俺以前来过这里,那时根本没有中式蔬菜,而且也没有这么的人。她却不同意我的说法,理由是有人告诉她这里有很好的中国蔬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买菜。最终,我们俩是满载而归了。当天的晚餐不怕大家笑我,没有任何其它的肉类,就只有今天买到的新鲜蔬菜。在我的生命里,有一天也是当过菜虫的呢!
不过,在洗菜的时候,我发现有几片空心菜和红苋菜的叶子已经被虫子吃的成了网状。当下寻思:这个菜好像跟美国超市里的菜有所不同?因为吃了很久,却从没见过虫子的足迹呀?而且,吃饱了之后,坐在桌前想着几个问题:这些正宗的中式蔬菜是谁种的呢?不可能是老外吧?我当下决定,下个周末再去这家农夫市场一探究竟?
等到下次再去,是在下午的2点钟之后,由于上次是上午去的,人太多了。这次避开人群,可以仔细看看。等我到了之后,才知道上次是多么粗心?几个卖中式蔬菜的摊位旁,放着绿色食品的牌子,摊主特别声明,他们的菜是没有化肥和杀虫药的。难怪蔬菜的体积不大,上面时有虫子光顾过的痕迹!不过,这些菜又是谁种的呢?
三个巨大的主要摊位上,卖菜的是几个墨西哥人。我问其中一个人:谁是老板?他说,老板很少来,但他今天来了,是在卖花和果树的那边。他指给我看,原来我进来时就经过那里,只是没太注意看。
没几步就到了那里。一些亚洲果树与盆栽,正在盛夏的阳光下被晒着呢!仔细看看,有泰国芭乐,台湾青枣,中国龙眼,金桔,和一些盆栽的花儿。摊主50多岁的样子,正坐在一个有顶棚的通风摊位里,里面摆着一些怕晒的花。跟他随意聊了起来,谁知道这一聊却聊出了很好的商业信息来呢!
原来,这几个摊位的主人都是老中,其中这位是泰国出生的华人,以前在苗圃里养花弄草的。2007下半年之后,圣诞节买花的人比以前少。第二年不但花很难卖,连果树之类的也卖不动了。为了不至于没收入得关门,他们全家开会,最终决定种中式蔬菜,估计市场比花草要好。因为人们手里的钱少了,可以不买花草,但菜总是得吃吧?所以,他们决定种绿色蔬菜,更有卖点。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些他们有心重点种植的蔬菜,一上市就热卖。很快就把附近的老中,以及其他亚裔给引了过来。生意越来越好,比种花草更赚钱了(菜价很贵,按把问价,每把$2)。不过,院子里还有不少果树和花草,所以,在卖菜的时候,也顺便搬来一些试试看,但基本上没人光顾,还是蔬菜卖的快。这一带的亚裔们不少,以后我就改行当菜农了!看他开心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确是乐在其中,忧愁全无了。
跟他多聊了一会,还弄明白了另外2家摊位的老中,也是由于经济不景气,原先的工作不赚钱而改做菜农的。他们在种菜之前,先去华人超市做了一番调查研究,把吃菜的人群作了详细的分析-结论是:有几种地区的菜是很好卖的,像北方菜,南方菜,广东菜,台湾菜。。。但是他们排除了价格不高的一些中式蔬菜,像大白菜,大萝卜之类,特别选择了华人爱吃的有颜色的特色蔬菜来种. 而那些来买菜的人,可以按照他们的喜好挑选。嘴里吃的舒服了就会常常来。久而久之就把美式超市给冷落了(难怪前段时间在美式超市看到小把的青江菜?原来老外也在拉客户呢?)。令他们欣慰的是,种菜居然种出了一片新天地。我也很开心,因为从此有中式蔬菜吃了!虽然常常看到1-2个绿色的菜虫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吃起来心里却是很爽的!
突然脑子里有个新想法:我要不要也去改学种蔬菜呢?在眼下这个老中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种菜也变成了一门新时尚,新财路,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