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身经历的一次处理罢工事件
94年,我随团援建马达加斯加,在他们塔那那利佛造一体育馆,当时带队的是安徽建设厅一副厅长,姓周,50多岁吧。我属于国家质检中心借调,主要负责一些地基的质量保障、检测方面的事情。
我们去的基本上都是技术人员,体力活都是就地雇佣黑人工人在做。
有一天,我还在睡懒觉,就被外边一片嘈杂声吵起,爬起来一问,原来是工人们聚在一起,早早就来了,却不是为了上班,而是来与我们交涉,让增加工资50%,否则集体罢工。
当时那个体育馆,工期还是挺紧的,等着举办一个什么南非洲运动会啥的,黑人吃准了我们耽误不起,趁势闹起来。这一群人被我们训练了这么久,使起来顺手,如果开了他们全换新的,重新训练,也得耽误时日。我们当时觉得挺难办的,说不得只好与他们谈判,讨价还价给他们涨点。
周厅长出来了,衣服也没穿齐整。问清了情况,因黑人们不懂中文,我们就现场讨论起来该怎么办。周厅长慢条斯理地说:“哪能说涨就涨,今日一涨,他明日再来,又给他涨?小刘,你是会计,把他们的账目清理一下,看看让他们现在走路,每个人各领多钱。”
我们一看周厅长真要把他们都开了,就说训练不易云云,周厅长笑笑,说:“没事,走不了。”自顾自刷牙漱口去了。工人们不知我们在干嘛,聚在一起不散。
一会儿刘会计整理好账目,周厅长叫上翻译,拉把椅子坐会计室,每次叫进来一位黑人工人,其他都在几十米外候着,告诉他:你现在走路能领多少钱,回家能抗几天,就又得出来找工作。因为有这次前科,我们肯定不会再要你,你在本国人开的厂子里一天只能挣多少多少,还未必找得到活干。现在问你最后一次,是走还是留?留,我们欢迎,但肯定不会加薪;走,我们不阻拦,已经发生的工资,一分不少你的。
那帮黑人,哪有真的想离开的?满以为合伙一起哄,我们就就范了。现下落了单,气势先怯了。头两位,还硬着头皮硬挺,真就给发了薪水让走路了。这两位垂头丧气出去和余众一说,本来吵嚷嚷的众人,开始沉默。到第三个,表示愿意留下来安原来的薪水标准继续好好干活。周厅长说:很好,如此你一家大小吃饭有着落了。
从这位往后,工人们无一例外地表示愿意留下好好干活。末了,周厅长说:那你们还拢在一起干嘛?还不各就各位开工?今天耽误了俩小时了,明天每人补干一小时,后天再补一小时。
于是散了,各自干活去。我们对老周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不承想,那表示愿意离开的头两位并未离开,而是各自去求各自的工头(中国人),说不该受人蛊惑闹事,请求还留下来,降点薪水都可以。工头带他们来找周厅长,周厅长不费吹灰之力就问出了到底谁牵的头。这两位的工头帮着求情,终于被降薪留用。
到了下一次发薪水的日子,那俩牵头的,被结算走人,这俩降薪留用的,因表现不错,薪水复原,高兴得直露白牙。
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对于中国的时政,我们不在其位的人,还是少说为妙。那些在其位的人,法儿多着呢,有些根本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想得到的。我们一群不相干的人吵来骂去,除了撕破脸伤了和气,用处基本等于零。自以为能做国家智囊团成员的料,在行家眼里,连小儿科都够不上,何苦愣充领导候选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