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日,小村音乐会之行

国庆日,小村音乐会之行
今年国庆日,去了一个小村子。说它小一点不夸张,站在村中心的大街上瞭望四面,可看到村子的进出路口,驻地居民只有百人之多。村子小,基本服务设施也缺,只有酒吧,邮局,没有餐馆,旅馆,超市,警察,但却有家摩托车商行,我看到从未看到过的大摩托车,有小型汽车那末大,我如坐上去,估计都够不着车把。
村子虽小,却不寂寞,位于着一个风景旅游区旁,每到节假日,去那里野营钓鱼休闲的人不少,村子常举行一些音乐会,乐队由当地人组成,带有自乐自娱的味道。这些乐队,都是几个好友出于兴趣爱好凑在一起,自备乐器,自寻场地,自己搭时间,有些还自己作曲,定期排练演出,难得可贵这些乐队的持久性,有的存在10多年了。
虽说乐队是业余的,但水平不低,有的乐队,从这里走出去,最后成了专业乐队。鼎盛时期,参加音乐会的人有千人之多。我们这次,就是为了那里的音乐会。
村子离丈夫老家不远,一个多小时车程,他曾是那里的的常客:小时跟父母去,长大后,自己呼朋唤友结伴去,这次就是他提议的,旧地重游,了却20多年的心愿。我虽对音乐会兴趣不大,但想到,自己总有股想回内蒙兵团看看,一直未能成行的遗憾心理,以己度人,假装积极地准备行程。
对我来说,2天的行程也有许多要准备的:首先是吃,那个小村子别说中餐馆,连快餐店都没有,我除中餐外不吃别的。对我顽固的胃,丈夫很头疼,说,你总看旅游频道安德鲁的节目,他说,要了解不同的文化,必须从吃开始,你应学着吃西餐。我说,我才不要了解呢。我包了3块花生酱面包,一袋花生米,本想煮点鸡蛋带上,怕天热放不住,放弃了。又不甘心,临走抓了罐蛤蜊汤塞进提包。其次是喝,如喝水少,我不是感冒就是嗓子疼。为此,带了一大一小2个瓶子装水。丈夫看我忙碌,恨铁不成钢地无奈摇头。再次是住,丈夫说,那个小镇没旅馆,我说,要不然带上帐篷野营,丈夫不干,说到时再说,实在不行开车到其他地方找旅馆。
小村子今年的音乐节有3个乐队演出,还有街舞表演。
我们中午离家。一路开过去,满眼的绿色,金色,预示着丰收的喜悦,白云远山,景色宜人。路上车辆不少,估计许多人也是今天才开始外出度假,不时看到有人开着房车,拖着游艇赶路。路上,还看到2只被撞死的小鹿,还有无数只被撞死的野兔,浣熊等。
在高速公路的休息地带,我上厕所,看见许多老头老太在桌边忙着,桌上放满各种饮料,面包,甜麦圈等食品,我以为是义卖,舍不得银子,看看就走。出来换丈夫,等半天,他出来后说,有个老太太给他免费的柠檬水和小面包。我说,怎末没人问我呀,敢情看我是外国人,认为我不吃。我说,他们到这里干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说,都是当地居民,节假日作义工。奉劝各位,以后节假日在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地带的厕所里,看见有人摆弄吃的喝的,一定别客气主动去要。
丈夫先带我去那个风景旅游区看看,车驶上大坝,一眼望去,湖边各色的露营帐篷,野营车,许多人或是游泳,或是钓鱼,湖面上几十艘游艇和摩托艇穿梭来往。丈夫触景生情地说,小时跟父母在大坝下钓鱼,一次暴风雨来临,水大的浪头都冲过大坝,吓得他们卷起东西就跑。现在的水太脏了,也太浅,远没有过去的风采。在旅游区,我还首次见识美式乡间厕所,类似我国公园里的公厕,没有冲水,但干净,配有厕纸。
离开旅游区,往小村子开。一路上,周围都是农田,草地,零星的房屋,很少有车,也看不见人。感觉很静,但静的有些恐惧,如在夜里车坏在路上,就孤助无援了。
到小村子5点多,村中心的一条街被从两头封闭起来,许多人忙着搭舞台,调音响,还有些人在闲逛,打发时间。我看街边摆着3个简易厕所,我怕出丑,对丈夫说,我不会用这样的厕所,丈夫给我扫盲,将厕所门打开,告诉我使用方法。
我正忙着和厕所较劲,丈夫无意看到台上的一人,是他多年失去联系的老乡好友,忙着打招呼。那人见了,高兴得不得了,给丈夫和我一人一个熊抱。丈夫说,这末多年没联系很惦记,对我说,他是其中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他的吉他弹得好极了,有B.B.King的味道。
我们找到那间唯一的酒吧,要点喝的打发时间,我上路前狠狠塞了满肚子中餐,看看墙上的食谱没食欲,丈夫说时间还早,晚些吃。说到住宿,丈夫说,音乐会要到凌晨,半夜开车到其他城镇找旅馆太麻烦,他和酒吧老板打听哪里可以住宿,老板人很爽快,说他的酒吧的地下室正装修,条件差点,睡觉没问题,我们可以免费凑合一晚。
参加音乐会的人,年轻人居多,很少几个中年人,我只看到4,5位头华发白的老人。奇怪的事,这些人看面相几乎全是白人,只有2个有色人种:那个黑人吉他手,还有我。事后,我察看资料,小村98%的常住人口是白人。就我所知,村子周围的一些较大的城镇,黑人,墨西哥人以及其他种族的人还是不少的,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来参加音乐会,不知是在一片白色中感觉不舒服,还是不喜欢那些音乐。不过,那个黑人吉他手演奏了不少B.B.King的乐曲,那可是黑人乐曲呀。他被他的同胞们称为巧克力夹心,因他有个同居20多年的白人女友,他的乐队同僚也都是白人。
作为唯一的外国人,我挺招人眼光的,常感到有人看我,如我回望过去,他们多笑一笑,将目光转开。我在中国人中属于扔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估计他们看我,更多是出于好奇,而不是看美女。那天,我得到的回头率比我一辈子得到的都多,也因此享受特权:参加音乐会的人,进出会场要在手上做记号。我不知道,出来进去好几次,门口守卫只是对我友好地打招呼,绝口不提做记号的事,我是后来看到别人手上记号,问起来才知道的。
小地方的人穿着随意,参加音乐会的人,多是牛仔系列,休闲装等,只有一个女孩穿得像模特,引来不少眼光。我穿很一般的连衣裙,带着假珍珠项链,觉得有些着装过度。好在人家知道咱是老外,以为中国的风俗如此。
晚上7点,第一个乐队开始演奏。我是音盲,听不出门道,只知那个黑人吉他手演奏和演唱带着激情,引来不少掌声,其他一些乐曲,听着好像是摇滚,这个乐队演出2小时。乐队演奏时,有8个女孩当街伴舞,舞蹈有些奇怪,不动手,只动腿,有些像大河之舞。跟着乐曲走出变化的步子,变化的队列,我看半天也没看明白。第二个和第三个乐队的演奏的风格基本相同,同属摇滚乐,还是硬摇滚,特别适合年轻人的口味。我这个外行人看来,那些吉他手,鼓手都棒极了。丈夫对音乐熟门熟路,他的评价是,他好友的吉他弹得非常好,第二个乐队不行。第一个和第三个都不错。我不知是不是他有偏见,因这两个乐队都来自他的老家。不过也可能是真的,因我们离开时,他的好友送我们,一些看过他演出的人,对他直伸大拇指,说,谢谢,小B.B.King.
小村风气纯朴,待人友好,乐于助人。我如有问题,人家总是耐心解释。丈夫给乐队拍录像,他将摄像机支在音乐会的音响控制台旁,那个负责调音响的人对他说,摄像机耗电多,用电池太费,让丈夫将摄像机电源连到他的机器上,用他的电源。丈夫将摄像机支好后,到路边找朋友聊天去了。我担心摄像机被人顺走,不时地瞄上一眼。丈夫看我担心的样子作怪,说这里的人相互认识,不会有这种事。音乐会结束后,他将摄像机,照相机锁在车后备箱里,我又不放心地说,有人偷了怎摸办,丈夫肯定地说,这种小地方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对小村子自信的感觉,使我恍惚觉得,似乎又回到改革开放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中国农村了。
最后一个乐队演出完,已凌晨1点多,有人不停地放花,乐队成员最后对全场说,生日快乐,他妈的7月4日,音乐会由此结束。
经济不景气也影响到音乐会的规模,来来去去的人算起来,不过数百人之多,远没有过去的辉煌。
音乐会结束后,观众陆续离开,最后剩下几十人,都是相互认识,好久不见的老友。好不容易聚一次,相邀扎堆到酒吧继续聊天。我觉得有些饿了,对丈夫说,到酒吧看看有什莫可吃的。进门后,酒吧招待看我盯着墙上的菜谱看,估计我要买吃的,说厨房下班了,不能做。我瞪着丈夫说,这下可歪泥了,没得吃,减肥吧。
我困得不行,看丈夫和那些人聊得正兴头,不愿等他,自己摸到酒吧地下室。进去一看,很大的一间客厅,附带厕所,浴室,2间卧房。我不知该睡那间,又没法问:老板不知哪去了,丈夫忙着聊天。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我转身看见客厅里有个大会议桌,围着10把沙发椅子,我将4把椅子在桌子靠墙的一边,摆成床的样子。多年的办公室经历,使我用椅子睡觉达登峰造极的水平:能躺在3把椅子上睡觉:头部一把,屁股一把,腿一把,其他地方悬空。
空肚子睡不好觉,我翻出提包,将2个花生面包送下肚子,留一个明天当早餐:酒吧下午才开门,没地方找吃的。还觉得饿,又将那罐蛤蜊汤吃了,草草冲洗,拿个沙发靠垫,在沙发椅拼成的床上躺下,盖上衣服开睡。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看我,又听丈夫说,醒醒,起来到屋里睡。我不想被打断好觉,对他说,不去,我就在这里睡。好像听到丈夫对什莫人说,那样,我也不去那了,可以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后来,丈夫说,那间屋子空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时丈夫还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我洗完澡后,将最后一个花生包吞下去,出门漫步乱走。在一条河边发现几棵硕大的桑树,上面黑色,红色,白色的桑葚硕果累累,我兴奋不已,总算打到野食了。赶快回去找个小桶,摘了有小半桶,还发现有棵野葡萄,可惜葡萄是青的。回到酒吧,将桑葚洗干净,送下半罐子入肚,才觉得胃里有了食物的满足感。
丈夫这点好,在吃上从不跟我抢,就算我将最后一块面包吃了,他也不抱怨。其实,他从昨天就没正经吃东西,跟熟人不停地喝啤酒。但考虑到啤酒也有营养,又号称液体面包,从我的角度看,他也算吃东西了,因此,我在吞下最后一个花生包时,毫无内疚感。
第二天上午,我们离开小村,原来拥挤的停车场,只剩我们这辆车,多数人在音乐会结束后,或开车走了,或找地方安营扎寨了。
回家的路上,天边的云彩非常好看,一片一片的,似羊,似花,像我在内蒙草原上看到过的一样。
酒吧天花板上的钱





乐队


街舞





车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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