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九哥儿“夏日的回忆”里小时做坏事儿,没有一丝忏悔之意,竟还有些自我欣赏,哼!先温柔的鄙视一下。
想想冰花小时也够顽劣,调皮捣蛋不让男娃儿。今天趁热儿捞上一把,见见光,也减少一些良心的重负。
1. “星星草”
小时放学后,常跟同学们下地割草。家里本没有猪啊羊的需要喂,就是混热闹疯跑闹着玩儿,还美其名曰学雷锋,帮同学。
有一天,一个同学拔了一颗类似稻子的结了果实的野草,指给俺说:知道吗?这叫“星星草”,衔在嘴里往天上看,你就能看到满天的星星。
“真的吗?大白天也能看到星星?”
好崇拜他们啊,农村的孩子知道的就是多。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急不可待的接过来,将信将疑的放在嘴里,歪着脑袋正满怀希望的满天找星星,这时那同学悄悄走过来,拽着草的另一端轻轻一拉,一时间弄得俺满嘴的草籽和灰尘。
“呸呸!” 中了奸计!不是国军无能啊,实在是共军太狡猾了。
转身去追打那位同学,身后爆出响亮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童年的田野里。
学费不能白交,好事不忍独享。收工时捎上几棵星星草,到家后如此这般地演示给俺的大弟看,让他也尝尝星星的味道。
成年后每次在一起忆童年,大弟还就此事诉苦声讨俺,似乎仍有“铁蹄下苦挣扎仇恨难消”的满腔怨气。
2. 偷黄瓜
晚饭后大街上就是孩子们的乐园。名目繁多自创的游戏,“耗子钻洞”啦,“丢手绢”啦,“捉迷藏”啦,不玩到各家大人声声唤儿归是不肯散场的。一天,玩的口渴难忍也不敢回家喝水(回去就出不来了),和一个要好的同学一合计,“走,偷黄瓜去 !”
看菜园的是这同学的同母异父大哥,本来是有媳妇的,因与他母亲脾气不和被迫离了婚,象南宋爱国诗人陆游。农村看菜园的大都是些老单身,夜里就住在一个简陋的庵子里。
悄悄地出村,打枪地不要,蹑手蹑脚潜入菜园。第一次做贼,心理素质还不过关。迷离的月色中,怀里揣着小兔子,窸窸窣窣终于找到黄瓜架,刚刚摸到一根黄瓜拽下来,忽然听见有动静,同学的大哥伸着懒腰从庵子里出来,大概是要便便吧?到底做贼心虚,以为事情败露,俺惊慌失措地忙低声喊:“九儿,快逃 !” 我俩便慌不择路的往外跑,这一跑倒惊动了同学的大哥。
“谁?那边是谁?” 似乎边喊边往这边赶。
跑哇跑,那个紧张是从来没有过的,魂儿都丢在了菜园里,到手的黄瓜也扔了,气喘吁吁的一口气跑进村,才发现她哥哥并没有追来。
与同学订了攻守同盟:“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宁可掉了脑袋也不能露底儿啊!”十来岁的女孩子已经相当有荣誉感了,传出去可不得了。
第二天这同学告诉俺她“招了”,“为什么?”你这不成了叛徒王连举了么?
这同学说了,她大哥早已看出是我们俩,还说:“我是你哥哥,为什么不从前边进来要,非从后边进来偷呢?”
小孩子心理难以捉摸,错误的估计了革命形势。再三叮咛这同学并回去告诉大哥,千万不能让俺母亲知道啊!
母亲是教师,平时家教还是很严的,常常训导:“一切言行,都要安详,十差九错,都为慌张。”
做贼险些被拿,后有追兵,脚打后脑勺,鞋都跑掉了,你安详的了吗?
几十年后忆往事估计不会挨揍了才告诉母亲,当然还有更多的。
把前边同学的小发辫儿悄悄系在椅子上啦;用干净的白纸按十元人民币折起来的尺寸层层叠叠包的方方正正头天夜里扔在校园里,看吧,第二天那包总是打开的;屋檐底下掏麻雀;点上篝火去晃树,让知了们自投火海... 涂炭了多少的生灵。啊啊,做的坏事真是罄竹难书!
今天俺决心洗心革面,真诚地,深深地,郑重其事地忏悔:“我有罪,罪难偿,九江水洗不尽俺的悔恨悲伤...”
“上帝啊,饶恕她们吧,她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阿门!”